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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沉沦资讯(270)

作者:徐飞白 时间:2025-12-01 11:41 标签:狗血 架空 惊悚 直男受

  佣人讲傅池和红袖酒醒宿醉,又睡下了,韩临便没让人再去叫他们,给催着,他知道过年间上官阙得留在家宅会见金陵的客人,不会时时盯着自己,也懒得再换衣裳,只回屋取了厚氅,便领了一串孩子到门口放鞭炮。
  鲜红的炮仗纸在雪上炸开,噼噼啪啪一通乱响,孩子们都躲在韩临身后,捂着耳朵探头瞧。唐青青听不到,便也不觉得害怕,倒觉得众人捂耳缩脖的神态很有趣,拿眼睛四处看,余光在院中瞥见个熟悉的身影,正往门口这头看。
  唐青青朝大公子挥手,大公子这才缓缓将视线移向她,笑着点了点头,又去看韩临。
  她呵着手,想起好几年前,舒小姐成亲,也是放了好些炮仗,处处挂灯。大公子到她那里送药,她喝过药又睡去,再醒发现大公子站在窗前,窗扇开了一道细缝,他正对外头动着嘴唇。后来她才知道那场婚礼韩临也来了。
  放过了鞭炮,韩临又带上客人们一同出门游玩,中午回来吃饭,上官阙说屠盛盛来了,他妻子是镇江人,今年恰巧回门,夫妻带孩子顺路过来金陵玩。
  只知道小屠成了亲有了小孩,倒还没见过新娘子和他女儿,韩临回去拿了两封压岁钱,给上官阙引着去见他们。
  去时红袖和傅池正在和这对夫妻说话,见了面韩临先是给新嫁娘红封,笑着说算补你们成亲的礼金,又去给小女孩压岁钱,也掺进去聊天,室内地龙烧得旺,不一会儿韩临有些热,才记起来把外氅解了。
  露出里衣,傅池愣住,上官阙轻咳一声,屠盛盛听声回过神,扭头和舒红袖交换了个眼神,起身叫起傅池,同韩临说我们出去看看傅欢。
  出了门,傅池没忍住问:“是那件吗?”
  屠盛盛:“是。”
  傅池一脸难以置信:“可那件不是……进坟里了吗。”
  一提起当年那事屠盛盛就头疼,压着声说:“咱们不是看见他把棺材撬开了吗,他回金陵的时候连棺材板都拆了带回来了。”
  傅池又道:“那韩副楼主知道那衣服是他衣冠冢里的吗?”
  屠盛盛无语得踢了他一脚:“知道了还能往身上穿吗,净说废话。”又叮嘱:“你别在韩哥面前提这事。”
  都知道医馆年后物归原主,过年间上官别院的门槛都险些给人踏破。
  客人到上官府拜年,多是牵了孩子过来,过年那几日太阳好,韩临常带着外甥们和唐青青傅欢在院里投壶,游戏人少没意思,便把徐家的少爷小姐也叫来。与客人同行的小孩看那热火朝天的景象简直挪不开眼,撒着娇请求父亲母亲,得了应允忙不迭跑去参与。
  孩童越玩越多,韩临搬来块板子书写计数,谁赢谁输一目了然,大家伙乐此不休地轮着投,为自己与他人掷出的结果或狂笑或尖叫,上官阙在房间同人聊事,常能听到韩临的笑声说话声。
  事情谈不拢,脾气暴躁的客人起身就走,到廊里叫孩子回家,孩子们玩得起劲,想方设法地耽搁,上官阙在旁笑着,又说起自己的条件,条清理晰地分条剖析,总能谈到想要的结果。
  从清晨玩到张灯的晚上,白天撒够了欢,孩子们回去倒头就睡,乳娘们都少见的有了空闲。韩临陪玩得尽心尽力,晚上洗过,也不嫌上官阙的床挤了,常是没聊几句话,头发还没干便睡着了。
  两三岁的小孩爱吃糖,父母担心蚀坏了牙,平时总限着量,也就过年能多吃点,但也有数。吃过饭,傅池严肃地让傅欢把手里藏的糖交出来,小女孩朝父亲耍横不成,又去向舒红袖撒娇,自然碰上了铁板,糖也被母亲要了出来,跑来把脸趴在韩临膝上哭泣。
  唤佣人撤下盛满诱惑的糖碟,韩临抚着头发哄她,半晌忽然笑起来,上官阙注意到,问他怎么了。
  韩临低脸笑着说:“我在想你小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这几个少爷小姐多动坐不住,注意力难集中,父母为此很头疼,韩临便提出来教他们编绳。果然一坐就是很久,绳子摸够了,傅欢又起了别的兴头,还要玩韩临的头发。两个外甥瞧见了,也凑过来玩,说学了以后可以给妹妹梳头发。
  晚上父母来接,傅欢被抱走前还特意交代明天她还要来看,不许拆掉。
  上官阙在外议过事回来,打远听见舒红袖傅池二人双双教训女儿,正要问怎么了,便见韩临拆了马尾,松松系了一条凌乱松散的三股辫。
  旁听父母教训孩子,上官阙大致清楚了来龙去脉,走近去看,笑着小声对韩临说:“你小时候也系过这样的辫子。”
  临溪盛暑湿热,当年谢治山见韩临太热,晨起把弟子叫到身前,解掉马尾编成凉快些的辫子。
  韩临早给傅欢拽到镜前瞧过她一下午的成果,听了这话,质疑道:“师父绑得哪有这么松散。”
  见他不认,上官阙从头讲起:“你头发又长又多,那时候师叔担心马尾上扎辫子坠得太沉,妨碍躲剑,又怕编得太紧扯头皮疼,就松松扎了一个。和我对招,你老在地上跌滚,到晚上回去就和这个差不多了。”
  小时候屋里没镜子,这些韩临都不知道,啊了一声:“师兄怎么不提醒我。”
  上官阙道:“又不难看。”
  那时候韩临十四五岁,临溪伙食供得足,养得脸颊总算有了些许肉,缀着辫子在他跟前跑来跑去,倒很有意思。后来韩临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就再也没有让谢治山编过辫子。
  这个家里,墙砖檐角,总有许多花纹图案,小孩子们在别院疯跑,遇到了很小的发现都要去找韩临分享,比着谁发现得最多。
  有几回天色泛着青白,才梳洗过,白家的小孩牵着傅欢在上官大公子屋中找到舅舅,常见舅舅腰靠在镜前和人说话,有时拿着漆黑的墨镜拨镜腿儿,有时手上玩簪子。
  初七那日回家晚,韩临已睡下,上官阙涂过药等,亲韩临时,随手取下眼镜放在枕边,忘了收,那眼镜半夜便被翻身的韩临压折了。
  大半夜,韩临起身收拾眼镜残骸,到上官阙耳边连说了好几遍这床实在太窄了,说着说着就又睡着了。
  离别来得很快,不能空着手回去,次日韩临出门带孩子们买糖,陪姑娘们逛首饰铺绸缎庄,顺道给上官阙挑新的墨镜。下午有侍从回上官府传韩临的口信,说路太堵,孩子们又累得睡着了,叫上官阙到外头吃晚饭。
  人太多,酒楼前两条街堵死了,上官阙下车步行,月淡黄昏,河水上薄雾沉绵,打远望见身形颀长的英俊青年站在桥上,怀中抱着个小女孩。
  韩临也看到了上官阙,偏脸动了动嘴唇,他怀中的傅欢便拿眼睛在人群中找,瞧见后朝上官阙不停摇手。
  走到桥上,上官阙问起天冷怎么在外头站着,韩临说人太多了,来接你。说着手指去点点小姑娘的鼻尖,讲欢欢闹着非要跟着我。他手臂不方便,上官阙说我来吧,把傅欢接到怀里抱着。
  游人如织,街边挤满摊贩,有猜灯谜的,有捏糖人的,也有卖饰品的,二人说着话缓步前行往酒楼走,傅欢目不暇接,左看右看,指东指西,韩临一边付钱买来给她,一边向上官阙交代一天都做了些什么,讲眼镜瞧中了几款,不过毕竟是你戴,还要你过去亲自看一看。
  还说起傅欢因为被驳回了买糖的恳求,生了气,在首饰铺里和傅池抬杠,一样都没买到,才说完话,傅欢便扯扯他,指向一个铺子。
  那铺子卖的尽是姑娘用的饰品,上官阙挑出巧织的绒花、珠花、绢花头饰,让傅欢挑喜欢的,她都摇头,偏偏盯着一旁现编的花环,扯住韩临袖角不松手。
  上官阙说:“你要想清楚,真花很快就败了。”
  女孩听了,有一瞬间的犹豫,却又不舍地去看。
  韩临借来花环给她闻,说:“真花有香气,假的再长久也没有。”
  傅欢眼睛亮了亮,坚持自己的想法,等韩临付了钱,把花环戴到她腕上,她笑着把手腕举到上官阙鼻前晃,很高兴的样子。
  吃过饭回家,孩子们睡饱了,便又要兴风作浪,白天他们在外头买了许多烟花,但都不敢放,便又来敲上官阙的房门缠韩临。白家的小孩最近摸出规律,每到晚上,舅舅总在上官大公子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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