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户子科举逆袭为内阁首辅(110)
一是关系到开年后将会分到哪位才学过人的夫子手下。
尽管俗语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但是,一个优秀的夫子的教学授课,肯定是比普通夫子做得更好,自身学识更渊博,对于百家经典了解更深入。
而只有第一个月考好了,随即在好的夫子底下做学问,接着第二个月的月试就大概率会别人考得好。然后接下来又能留在好夫子的学堂里继续专心念书,又继续考得好。
从此,循环往复,一方面能够得到东皋书院最好的教导,另一方面还能收获资质最优秀的那一批同窗。
在宣朝的大环境里,自古以来的同窗,处得好的话,不仅在生存和生活各方面都能互相旺,而且还会是混官场很重要的资源。
二是,第一场月试的结果是对于自己在东皋书院内以及南州城院试中的大概水平的摸底。
哪些潜在竞争对手,他们的水平如何,自己的水平如何,初步能有了了解。
所以,现下还在一边坐着没凑近告示牌的陆杰修三人,和其余人对比下,是真的突兀,心态太平静了!
直到告示牌前的人少了许多,钱勤学、陆杰修、秦朝宁才上前去看自己的应试结果。
陆杰修,月试第一,甲班。
秦朝宁,月试第八,甲班。
钱勤学,月试第二十,甲班。
待他们三人看完后,神色皆是一松,笑着互相道喜,均为彼此一个学堂里高兴。
随后,他们就快步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东西过去甲班。
这个甲班就是东皋书院排第一的学堂,往下才是甲乙班、甲丙班、甲丁班,乙甲班、乙乙班……以此类推。
秦朝宁这会因为自己是排名第八,小脸蛋笑得可别提多灿烂了。
他觉得如果在东皋书院能有这个排名,院试大概是无需多忧。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排第八,是张书长亲自排的。
原本,他是被众夫子安排去丙字班了的,皆因他的策论太出格,把不少夫子给刺激到只能打个“下”。
得亏张山长记得他这号书院里年龄最小的童生,便特意去找人翻出他的答卷来看看才学如何。
在他看完秦朝宁的前两篇八股文时,他的态度和想法是和评卷的几位夫子一样的,也是给了个“上”。
等看到策问,他就差点儿打翻了茶碗。
看着答卷上的几个“下”,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京中的岁月,那些纷纷扰扰的过往历历在目。
待思量片刻,他把秦朝宁的考卷抽了出来,在甲班的排名里面填上第八。
虽然出格,但是确实是好苗子。
而得知此事时,评卷的几位夫子立马过去清风院的主院据理力争了一番。
张山长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耐心听取完他们的意见,才招呼他们喝茶,打太极道,“秦朝宁不过是个稚童,往后的岁月还长着呢,能掰回来,可以好好教。”
“能写出这一番言辞犀利,抨击时弊,还带有诸多变革想法的文章,不就是说明此子资质上佳么?”
“这样的学子,正是需要我等好好引导,教导,不是吗。”
几位夫子还是不认可,“可是……可是”。
“这样吧,且让他在甲班呆上一月观察一下,若是言行乖张偏激,我再安排他去丙字班如何?”
最终,在他的坚持下,秦朝宁的排名得以定了下来,没有再变更。
在全书院的学子们都换好了学堂后,陆杰修迫不及待就去找邢教习要把他的号舍换一换。
他想搬到钱勤学和秦朝宁的那间普通号舍去。
东皋书院的号舍一般能住四人,加他一个绰绰有余。
待邢教习听完他的来意后,不解地问他,“陆公子你是不满意自己的一人号舍么?”
听罢,陆杰修摇了摇头,“两位友人皆在,学生一人搬动比之劳烦二人要好。”
是他想过去同住的,怎好让勤学兄和朝宁弟搬迁。
“可想清楚了?”邢教习再次问道。
陆杰修作为京中的大族子弟,性格少言,书院给他安排的可是风景最好,且僻静,一应俱全的号舍。
像钱勤学、秦朝宁那些人的不过是最普通的号舍。
“学生想清楚了的,还望邢教习行个方便。”他坚持道。
见状,邢教习才给他调了号舍。
这之后,陆杰修、钱勤学、秦朝宁就开始了形影不离的书院生活。
当甲班授课的第一天,来的夫子是两位。
一人看上去和蔼可亲,一人看上去严肃得不易亲近。
甲班的三十名学子安静且恭敬地齐齐起身朝两位夫子行礼。
“梁兄,看看我们书院今年的苗子们,是不是觉得朝气蓬勃,大有可为?”张瑾瑜朝身旁的人说道。
闻言,梁钊面不改色,只是轻挑眼眉。他上前一步朝底下三十名学生说道,“我是你们接下来这一个月的夫子,鄙人姓梁,你们可以喊我梁夫子。”
“在我的学堂里,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偷奸耍滑,行为散漫的学生。”
“所有课业若有没有按时完成者,会被记下一次差,若集齐十个差,无论日后你们的月试考得如何靠前,都不允许再进我的学堂。”
“其余的规矩,我会让你们的师兄们下了学堂后来给你们逐一讲解。”
“可听懂了?”他手中的戒尺拍了拍。
底下的众人:“……听,听懂了。”
梁夫子有点可怕!!
这会的张瑾瑜脸上依旧挂着平易近人的笑。
他上前朝下面有些许被吓到,面露不安的学生们说道,“梁夫子可是我们书院才学最好的夫子,你们只要认真刻苦做学问,定能收获满满的。”
“梁夫子虽然严厉,但是最负责任不过了。”
他说完后,才给他们介绍自己,还提及接下来这一个月,他作为山长,会时不时过来甲班考较他们这批学院里的佼佼者哦。
底下书院原有的学子们:“……”
好家伙,果不其然最可怕的依然是山长。被山长大人支配的恐惧感,今日仍然在呢!
而新来的几人则是一脸茫然:“……”
大书院,都是这般难混的吗?竟然,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只有难上加难!!
在张瑾瑜讲完后,原本还对他心有期待,希望这位夫子没有梁夫子严厉的人,已经陷入了沉思里。
今日的甲班第一课:相由心生和人不可貌相。
第087章 张山长的提问
在甲班第一天的课下堂后, 甲方所有学子都见识到了梁夫子的严厉是何种程度。
仅仅是第一天的授课,全甲班三十名就有二十五人被他罚了抄书。而幸免于抄书的五人是陆杰修、秦朝宁、王冕、姜士秋、李珣。
待梁夫子和张山长离开了学堂后,王冕他们三人就上前想和陆杰修、秦朝宁结识一番。
陆杰修淡淡地应了应, 而秦朝宁就热情许多。
王冕、姜士秋、李珣都是南州城的学子。
其中,姜士秋是商户出身, 家中是南州城的茶商。
王冕则是,他的父亲是南州城贡院的教谕之一, 他本人是正八品的官宦之子。
而李珣是城外下乡的农家子,得了全族人的供养才得以进学, 靠刻苦勤勉来到了东皋书院。
他们三人把自己的情况轻描淡写提了提,又问及秦朝宁。
至于陆杰修,他们是有所耳闻的,加上陆杰修本人的脾性看得出来是不喜别人问他这些, 他们三人便不自讨无趣。
秦朝宁坦诚笑着应道, “朝宁此前是幼丁,现在是军余。”
“……当真看不出来呀”,王冕慨叹道。
这位小儿同窗的气度, 学识,没有底蕴的士族怎么养得出来。当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像他们家, 为了能够让他走好科举仕途,还是自三岁起启蒙,他爹亲力亲为指导。
听完秦朝宁的话, 姜士秋和李珣同样也是没想到过他是这样的出身,是真的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