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迫替嫁后(116)
姬恂倏地松开他,侧过头低声道:“出去吧。”
楚召淮愣了愣,正想说“我被锁着呢”,一低头就见手腕脚腕两条锁链不知何时已被解开了。
能逃出生天,楚召淮忙不迭往床下爬,恨不得多生出八条腿来逃走。
姬恂听着楚召淮避他如蛇蝎急急忙忙往外跑的动静,无声吐出一口气。
楚召淮的药的确有用,体内因断药而密密麻麻的燥热痛痒像是被浇了冷水,一寸寸地化为烟雾蒸发。
姬恂头痛欲裂,手撑着脸侧缓缓呼吸,已被包扎过的掌心不知何时又渗出狰狞的血。
疼痛能让他的意识始终清明,不会再做出伤害楚召淮之事。
将锁链重新扣在手脚上,姬恂垂眼看着掌心的血,没来由笑了声。
就算他再陷入混沌也不必怕了,楚召淮险些被他强迫,怎么可能还会再回来……
刚想到这里,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爷?”
有一瞬间,姬恂还当自己再次出现幻听。
怔然抬头看去,楚召淮不知何时回来的,正屈膝跪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扶着他的脸将针往他脑袋上扎。
姬恂眼眸倏地收缩又扩散:“楚……召淮?”
为何又回来了?
楚召淮明明吓得要死,但还是努力将尝试着将针往他身上扎,妄图消除他的欲火。
“是我啊,别动,我试试扎针有没有用?”
楚召淮一边扎一边做出要跑的架势,好像察觉到危险就能随时跑路,警惕得像是畏惧一边吃草一边畏惧鹰的兔子。
姓姬的鹰却只是怔怔注视着他,眉眼温驯,没有丝毫要攻击的架势。
楚召淮胆战心惊扎完针又一根根收回,见姬恂始终安安静静,只是眼神一直直勾勾盯着他,没想再把他抱过去圆房,终于松了口气。
扎完针,他闭着一只眼睛故作淡然地往下面偷偷一瞥。
唔,好像没用。
这几个穴位扎下去,就算再生龙活虎的人都要被扎成个终生不举了,姬恂竟然没有半分反应?
这药效还真大。
楚召淮又害怕又心虚。
毕竟方子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怪不得旁人。
为今之计,怕是只有让姬恂发泄出来。
楚召淮干咳一声,试探着道:“王爷,咳,要不……就……那……”
“自渎”这俩字神医根本羞于说出口!
自从楚召淮去而复返,姬恂身上的攻击性就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气势都变得懒洋洋的,好像精神得到巨大的满足,身体可以暂时偃旗息鼓。
“什么?”姬恂问。
楚召淮说不出来,只好眯着眼睛爬上前,破罐子破摔地拽着姬恂的手往下面一放:“就就这个!别装嗷,都是男人,你别说你不懂!”
姬恂眉头轻动,眸瞳依然困惑。
楚召淮:“……”
真是疯了。
楚召淮有心想甩手就走,但他最大的缺点便是心软,再加上酿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愧疚感轰的砸上来,只能强忍着羞耻,慢吞吞地蹭上前。
“别再动手动脚。”楚召淮指了指袖子上擦的几根金针,警告姬恂,“否则我可真把你扎不举了。”
姬恂面上没有丝毫反应,仍在看他。
这个样子比方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好多了。
楚召淮松了口气,抖着手将床幔扯下来。
姬恂寝房并不像暖阁那般装饰得好似春日暖阳,床幔床榻皆是暗沉之色,两道绣着暗纹的床幔缓缓落下,将外头的烛火层层遮掩住。
偌大床榻极其昏暗,楚召淮羞耻稍减,又咳了几声,慢吞吞挪到姬恂身边。
姬恂垂着头,还在盯着他。
楚召淮试探着伸手,还未碰到又吓得往回一缩,察觉到那道视线似乎落在自己爪子上,近乎恼羞成怒地道:“闭眼!”
姬恂倒是听话,竟真的阖上眼。
楚召淮闭着眼鼓足勇气,终于伸手从衣摆探了进去。
刹那间,楚召淮面容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救命。
这要是举一晚上消不下来,八成往后真的要不举了。
楚召淮垂着头满脸通红,恨不得将自己敲晕才好。
算了,医者仁心,自己造得孽咬着牙也得承担。
寝房外,殷重山竖着耳朵贴在门上听,眉头始终紧皱着。
周患坐在台阶上没心没肺地赏月,瞧见殷重山一会一个动作,像是上蹿下跳的猴子,忍不住疑惑道:“你听什么呢?”
“王爷犯病,若失去控制伤了王妃,明日你我都得安个渎职罪罚半年俸禄。”殷重山蹙眉道,“里头又没有暗卫,我得听着,若是有动静好冲进去及时保护王爷王妃。”
周患“哦”了声,也跟着凑上前去听。
两人耳力分比寻常,仔细听了半天终于听到有人说话。
王妃似乎在骂人。
“……你是不是睁眼了?再装?还装?我都瞧见了。”
“没有。”
“睁着眼说瞎话……我手疼,你是不是已不举了?为何没动静?”
“没睁眼。”
“……”
殷重山和周患面面相觑。
这……在说什么呢?
楚召淮卖力了半个时辰,姬恂却没有丝毫反应。
本来觉得这厮在装傻,可时间越久楚召淮越担心是不是药效的问题真将他毒坏了。
楚召淮手腕酸疼,掌心都红了,他哆嗦着手探了探脉,体内火毒仍在冲撞经脉,且随时都能爆体而出。
楚召淮彻底慌了,忙掀开床幔:“来人!重山!”
殷重山一脚踹开门,飞快冲来:“王妃有何吩咐?!”
楚召淮:“找……”
只说了一个字,楚召淮话音戛然而止,欲言又止半晌,险些将自己憋死。
找谁?
璟王一无姬妾,二无男宠,满府只有王妃一人。
再说姬恂这情况,若真寻陌生人恐怕也会被他掐死。
更何况……
楚召淮稍稍想了想姬恂同旁人同床共枕,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难受得要命。
殷重山满脸肃然等吩咐。
楚召淮和殷重山大眼瞪小眼半天,突然一甩床幔,闷闷的声音从里传来:“没事了。”
殷重山:“?”
怎么和王爷一个毛病?
烛火倒映,隐约瞧见床幔里楚召淮单薄的身影,他深深吸了口气,好似电光石火间做好决定。
“出去吧,让人别靠近寝房。”
殷重山不明所以,但还是领命退下。
楚召淮让殷重山离开,呆愣半晌,突然懊恼地将脸往床榻间一埋,跪趴着狠狠蹬了蹬腿,将锦被蹬出一道道褶皱,恨不得死了得了。
疯了疯了。
他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姬恂极其安分,细看下那瞳孔已涣散,似乎早已失去神智,却凭借着本能没再伤他。
楚召淮在床榻上扑腾半晌,终于决定破罐破摔,面无表情拿出为姬恂抹伤的药膏。
晶莹泛着青叶似的绿,手指一蘸在指腹蒙上一层半透明的水膜,带着一股清甜的幽香。
终归是他医术不精,方子有误,这才让姬恂遭了罪。
楚召淮心想。
难道姬恂还能做死他不成?
艰难做完决定,楚召淮怕时间一长自己又要知难而退,索性不再犹豫,直接蹭到姬恂身边,修长的腿轻跨,慢吞吞坐在姬恂双腿上。
方才和楚召淮接近,险些不受控制强迫了他,姬恂似乎排斥这个动作,下意识就要将他拂下去。
“别动。”楚召淮道。
姬恂握着他手腕的手一顿。
“别乱动。”楚召淮小声道,“低下头。”
姬恂不知楚召淮要做什么,但还是本能听从他的话,像是只毫无攻击性的野兽,温驯地垂下头颅。
随后,一条布缓缓搭在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