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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奴欺主(303)

作者:无韵诗 时间:2024-08-04 07:52 标签:强强 先婚后爱 强制爱

  薛文博被薛其钢一顿怒吼吓得呆住,眼泪挂在脸上想哭又不敢哭。他没想到一向对自己颇为宽容、少言寡语的薛其钢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料到薛其钢对自己竟这般失望。
  他终于明白薛其钢回府这段时间,明明自己天天在他面前背书写字,他却连自己耍小聪明的偷工减料都没提。原来,薛其钢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因为不在眼里,所以不在意自己学得如何。
  周姨娘哭着爬到薛其钢脚下,攀着他的靴子苦苦哀求:“王爷您息怒,文博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妾会好好教他的,您别不管他……一切都是妾的错……”
  儿啼妇哭,一时间邀月阁内哭声一片。薛其钢收了怒火,冷厉地盯了呆若木鸡的薛文博,寒声道:“你这逆子,我已经不指望你能稍体会为父的难处。我警告你,这大盛的天下将来是谁做主,跟你无关!你若能懂得你娘的半点苦心,便少生那些诛灭九族的念头。你已经三十多了,为父养你三十多年,让你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更没有任何地方对不住你。若说为父有亏欠的孩子,唯有你长姐和景纯!你还敢跟他们比,你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薛其钢冷厉地盯着薛文博,眼里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你若当真怨恨我,我这就将你分家,你和你娘搬出煜王府,另去安身立命!”
  “不!”薛文博见薛其钢竟然要将自己分开,瞬间惊恐不已,连忙爬起来跪在薛其钢脚下,哭道,“父王,孩儿知错了,请您不要把孩儿赶走,孩儿愿意悔改!孩儿再不敢争世子之位,只求您不要把孩儿赶走!呜呜呜……父王,求求您!”
  在煜王府,他虽是庶出之子,好歹有花不完的钱;若是当真出府另去安身立命,只怕没过多久就没人记得他是煜王之子了。他们母子二人跪在脚下苦苦哀求,薛其钢抬头闭目仰天一声重重的叹息,没再说话。
  今夜大雪,不仅煜王府许多人难眠,宫中也是灯火通明,巡逻守卫不时换岗,处处透着紧张气氛。曹氏所在的菁华宫晡时就被彻底封了宫门。曹氏母子跪在殿内,听袁氏怒气冲冲地质问:“好你个贱人,竟敢命你儿子私传宫中消息,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杀你么?”
  原来袁氏一早就发现叶明志偷用兵部信鸽,悄悄给叶长洲传递消息,便一直派人盯着这对母子,直到叶明志再次向叶长洲发信时,才人赃并获一举拿下。
  袁氏大为恼火,自己苦心孤诣要隔绝南疆和坞原的消息,才好在叶政廷病危之际为太子登极做万全的准备,却没料到身边却出了个细作。
  “你给本宫仔细说,都给那逆子传递了哪些消息?!”袁氏指着叶明志怒骂,“你若肯说,本宫便饶你不死;你若还执迷不悟,即便陛下昏睡无法下旨,就凭你滥用职权,本宫也能将你赐死!”
  叶明志虽跪着低头,脸上却丝毫没有惧色,他从容地回道:“儿臣冤枉,儿臣只是例行使用信鸽,不知是何宵小谋害儿臣,将儿臣的信换成了什么密信。孩儿都不知道那信是写给谁的,更不知其中写了些什么,还请母后明察!”
  “人赃俱获你还嘴硬!”袁氏怒不可遏,抬腿便冲着叶明志肩膀踹去。叶明志便顺势跌坐在地,又爬起来跪在地上,大呼:“儿臣冤枉!还请母后明察!”
  曹氏目光沉静如水,低头跪在地上,貌似恭敬,却一如叶明志般死不承认:“皇后要行使职权,嫔妾受着便是。但要嫔妾母子承认那杀头的死罪,嫔妾母子却万万不敢!”
  曹氏母子断定,只要自己二人咬死不认,袁氏总不敢不顾叶文月的面,直接将自己二人赐死。所以被抓之后母子二人便咬死不认,无论袁氏软硬兼施,始终无法撬开二人的嘴。
  见袁氏怒目圆睁,曹氏抬头冲她微微一笑:“皇后近日太过操劳,嫔妾看您气色不大好,不如多歇息。”
  她温言细语的模样,分明是在说袁氏没事找事,袁氏如何不知。今日若不使用刑罚,定是无法撬开二人的嘴。可今日庆安国人突然在北疆集结兵力,似有南下的意图,袁氏一时投鼠忌器,不敢真对曹氏母子动手。
  她怒极反笑,冷笑一声指着曹氏道:“好你个贱人,生个女儿嫁给庆安国为后,便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了么?”她不想再在曹氏母子身上浪费时间,转身往外走,“将曹氏母子给本宫看管起来!待太子登极后,看本宫如何收拾你们!”


第249章 暴雪谋天下
  这场初雪随着夜深逐渐转为暴雪,袁氏让人将曹妃母子看管起来,又放心不下太子,命銮驾径直往清辉殿而去。
  銮驾刚到清辉殿外,老远便听见叶伯崇高声怒骂和鞭子抽打的尖啸声,似怒极在惩罚谁。
  袁氏听见那响动,脸色大变,催促轿辇加快速度。待轿辇刚到大殿门口,袁氏便在值守宫人的跪迎声中迫不及待下轿,推门便见叶伯崇怒不可遏地拿着鞭子,正在责罚跪在他面前的武将。
  那武将满脸是血,浑身衣衫多处被鞭子打破,汩汩往外渗血。他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虽痛得打颤,头颅低垂,一双眼睛却蕴着怒火,双拳捏紧垂在身侧。
  袁氏大惊,这人竟是西山营的杜都统,他本是叶仲卿的人,但袁氏和叶伯崇罢免了西山营的副将,换成了自己的人,便没再动这几个都统。不知今日所为何事,叶伯崇竟然将这姓杜的都统招来,还打成这样。
  “孤打死你个狗东西!”叶伯崇手中鞭子“啪!”一声结结实实打在杜都统身上,又是一道血痕。
  “住手!”袁氏一声厉喝,吓得在场宫人全都下跪。
  叶伯崇见袁氏来了,停了手却还满面怒容,指着下跪的杜都统大声对袁氏道:“母后,这姓杜的竟敢不听孤的话,孤不过是问他要几个人,他竟要孤通过兵部下令!”
  西山营是京营,一向除了叶政廷的亲手御令,所有的人员调动必须从兵部发出,即便是以前叶叶仲卿在,也得如此。
  “他不过是照规矩办事,何错之有?”袁氏压低声音冲叶伯崇怒吼。见那杜都统强行硬忍着怒火,袁氏立即换上一副慈蔼之色,缓缓走过去伸手欲搀扶杜都统:“起来吧,你受委屈了。”
  杜都统立即将头低下,微微侧身避开袁氏的搀扶,恭敬地道:“末将不敢!”
  袁氏见他衣衫破烂,满身血迹,也不想脏了手,便作罢。站直身躯对那杜都统居高临下道:“不过杜都统,太子要人,你可以先将人拨给他,回头太子自会将兵部调令补上,何必这样墨守成规。今日太子罚你,他的做法固然不妥,你也有错。”
  杜都统本来便是叶仲卿一手带出来的猛将,如今被叶伯崇的人压在头上作威作福,已经隐忍到极点了,今日这一顿毒打更是让他彻底对太子绝望,并怀恨在心。如今连皇后都这般偏私,杜都统实在忍不住了,抬头怒目而视,浑身颤抖,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那盛气凌人的母子俩。但想了想家中妻儿,他还是低头,咬牙低声道:“末将知错!”
  袁氏见他这样,连忙笑了下,道:“好了,你回去吧,找军医好好治伤。”
  “诺。”杜都统一脸愤恨,勉强站起身来,一瘸一拐走出大殿。
  他刚踏出门,叶伯崇便委屈地冲袁氏喊:“母后!您怎能在外人面前折孤的威!这以后孤还怎么服人?”
  袁氏转身脸上怒容渐渐浮现,方才在外人面前她已经给叶伯崇留了脸面,如今母子二人独处,她再忍不住,走到叶伯崇面前“啪!”一耳光便扇过去,打得叶伯崇捂住脸倒退两步。
  但见袁氏怒目而视,叶伯崇捂脸低头,声音却透着不甘:“母后息怒。”
  “息怒?你这般冥顽不灵,本宫如何能够息怒?”袁氏怒气冲冲地指着叶伯崇,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你何时才能有些长进?如今西山营大权在握,你却还在与那些旧部较劲?他们原本就是你二弟的人,被你强行夺权后已心生怨念,难道你还想再激化矛盾,火上浇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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