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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奴欺主(27)

作者:无韵诗 时间:2024-08-04 07:52 标签:强强 先婚后爱 强制爱

  “你前些日子被人暗算的事,孤听人说了。”叶伯崇愤懑地道,“那些人简直狂妄,竟敢如此伤你。你放心,孤绝饶不了他们。”
  薛凌云捂着脸叹气:“唉……我也没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实在没脸来见殿下……只有等身体好些了才来。”
  叶伯崇见一向高傲的薛凌云如斗败的公鸡,心头莫名涌起兄长对幼弟的爱护,咬牙切齿道:“幸好我们兄弟心意相通,才没被那些奸人给离间了。你信任孤,孤也绝不负你。孤答应你,定要将那诬陷孤又暗算你的小人碎尸万段!”
  薛凌云抬头愕然望着叶伯崇:“殿下知道是谁干的?”
  叶伯崇拍拍他肩膀,轻轻一笑:“这个你别管,那贼子三番五次挑衅,孤也不是吃素的!”
  薛凌云见叶伯崇如此不受激,面上平静内心快要憋不住笑。他这表兄啊,当真浅得跟一汪水一般,还是汪不那么干净的污水。
  叶伯崇起身从一旁琴台取下焦尾琴,珍而重之递给薛凌云:“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孤虽不敢自比子期,但盼与景纯知音相交。此琴,还望你收回去,好好珍藏。”
  薛凌云站起来,满脸愧色双手接过,抬眼戚戚望着叶伯崇:“太子殿下待我如此亲厚,我定不负太子重望。”
  “嗯。”叶伯崇望着这小自己十几岁的表弟,满眼赞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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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训狼为家犬
  待薛凌云一走,叶伯崇便如换了个人,精神抖擞,被禁足的丧气一扫而光。他回到案前,提笔挥毫,成竹在胸:老五老七不但没有离间成自己和薛凌云,反倒让自己和他关系更紧密了。如今自己和薛凌云有共同的敌人,不惧薛凌云不真心实意为自己所用。
  还有几日就是除夕,叶伯崇半步府门也没出,将他手下探子全数撒出去,准备在除夕夜策划一场好戏。
  袁氏深居春喜宫,一面对镜自照,一面轻唤下人:“翠竹,太子如何?”
  翠竹低眉垂首:“回禀娘娘,煜王世子来与太子殿下和解,太子殿下似乎想通了。”
  袁氏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如此甚好。看来这两个月没白禁足。”回头瞥了翠竹一眼,“去,唤太子进宫,本宫要见他。”
  “诺。”
  袁氏与叶伯崇母子总算目标一致对外,紧锣密鼓筹备除夕夜举大计,没让薛凌云参与,以他身体有伤为由让他回去歇着。
  薛凌云乐得自在,在书房内烧了炭火,一边饮茶一边摆弄棋子。
  他将棋子分为四份,一粒黑子代表太子,两粒白子代表珩亲王和十三,看了下四周,顺手从篮子里取了两枚龙眼代表老五老七。
  他看着棋盘,左看右看感觉不顺眼,摸着没有毛的下巴,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龙眼清甜,如何能拿来表示黑心肝的老五老七,用废弃之物更恰当。他立即从地上捡起两个花生壳替换龙眼。
  如今神秘者已水落石出,可是用什么代表他呢?薛凌云四处寻找,可是手边除了棋子便是吃食。他不想用棋子和吃食代表叶长洲,起身从一旁的花瓶里摘下一粒腊梅花苞,凑到鼻下轻嗅。
  “嗯,香。”他满意一笑,这腊梅含苞待放,孤傲清冷,又香得冷冽,与叶长洲再相似不过。捏着花苞满意地回到座位上,将花苞单独放在一边,双目盯着眼前棋盘盘算起来:太子身份尊崇,有帝后撑腰,虽唬人却是纸老虎;老二军功在身,囊括西山营,实力远在太子之上;老五老七背靠庆安国,手握流水山庄,虽是庶出,但若没有太子和珩亲王,将所向披靡;唯独叶长洲,没权没势,没人没钱,孤孤单单,跟那三方完全不能匹敌,随便谁轻轻动一下手指,他就是九死一生。
  薛凌云皱眉,气鼓鼓地盯着棋盘上实力悬殊的四方,想起叶长洲在珩亲王府被逼得坠湖,还有西三阁他被刺客逼得举刀自伤,薛凌云就生气。自己可以欺侮叶长洲,但别人不可以!
  他起身,孩子气地从怀里掏出煜王府的虎符,径直拍在腊梅花苞旁,双手叉腰得意洋洋自语:“这样看谁还敢欺负你。”
  自那晚带叶长洲去看流光镇的冰雕后,算起来有十多天未见了。薛凌云捏起棋盘上那朵花苞放在手心,心情甚好,转头看见一旁的蜜柚,心念微动,起身喊道:“岑丹,今日新到的蜜柚全都给我装上,我要带走。”
  经一个多月的精心调养,叶长洲的伤彻底好了,用了薛凌云送来的玉清丹,那丑陋的疤痕也淡了不少。
  王府小厨房每日按照他的口味做菜,虽无荤腥,但胜在食材珍贵滋补,身子也比在宫中时强了些,不再像刚受伤时病恹恹的样子。
  他刚用完晚膳,在暖阁烤火看书,杨不易进来禀报:“殿下,那煜王世子又来了。”
  叶长洲头也没抬,吃着烤炉上的橘子:“让他进来。”
  “诺。”杨不易退了出去。
  很快,薛凌云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蜜柚跨进暖阁,嘴里还不忘吩咐身后的杨不易:“把柚子收好。”
  叶长洲抬头,见他满面春风,神采奕奕,头上乌发还粘了些雪粒,身着一身劲装,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但叶长洲只是瞥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书:“哪里来的柚子?又是抢来的么?”
  薛凌云习惯了他的言语奚落,毫不客气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从怀里拔出匕首,不讲究地在袖子上擦了擦就开始给柚子开膛:“从贺水洲千里万里抢来的,要不要尝尝?”
  叶长洲皱眉,嫌弃地看着他用匕首剖柚子:“你这匕首杀过人的吧?用它剖的柚子我可不吃。”
  “不脏。”薛凌云小心翼翼将柚子肉取出,丝毫没有破坏柚子的膜。将匕首放在一旁,双手掰开柚子肉,耐心地取出一瓣拨开,将鲜红地果肉递给叶长洲:“你尝尝,昨日的礼部官船捎来的,除夕宫中家宴上的贡果,我要了一筐,全给你拿来了。”
  叶长洲接下果肉小小尝了一口,清甜微酸,汁水饱满,果味浓厚,的确是上佳的果子。他怅然一笑:“这么好的东西,我这郡王吃的第一口竟是从你这里来的。想必我那些皇兄们早就用上了吧?”
  他这随口一句话,正戳中薛凌云的心,方才在煜王府盘算的情形闪现眼前。薛凌云伸手从一旁架子上取了果盘,一瓣瓣将柚子肉剥了放进去,道:“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往后你想要什么都会有。”
  叶长洲咽下清甜的柚子肉,修长俊美的眼眸含笑望着他:“你说什么?”
  薛凌云抬头看着他,眼神复杂:“我说,你想要什么都会有。”
  四目相对,叶长洲被他这么直白地看着,眼中笑意消散,低头不与他对视,只是默默吃着柚子。
  叶长洲早已从崇明教信徒那里听闻薛凌云这几日做的事,他已按照自己的设想,成功将太子的矛头调转至老五老七。只是这次只怕再瞒不过薛凌云了。
  “你……”叶长洲没抬头,犹豫着说了一个字,欲言又止。
  薛凌云剥着柚子:“你不是说珩亲王对你好吗?”他抬头,目光真诚地看着叶长洲,“我也希望他能在流番洲襄助我父王长姐。”
  此言一出,就等于告诉叶长洲:你的抱负筹谋,你的宏图大志,我都知道。
  叶长洲愣了一下,随即浅笑,一双眼眸漫上忧伤:“多谢你。”
  薛凌云被他样子刺得心头某处莫名地疼:“无需如此客气,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
  叶长洲手里的柚子“吧嗒”掉进盘子里:这头狼,已甘愿为自己所用了。
  “怎么了?”薛凌云盯着他。
  叶长洲摇头自嘲一笑:“你不觉得我痴人说梦吗?我毫无权势,还想在铁蹄践踏下逃生,妄图活一条命……”
  他说得如此可怜,可这就是他的现状,想要活命就要去争,一味躲避忍让,他的下场将比之前更惨。但叶长洲有勇有谋,绝不是表面上那般柔弱可欺,若是有煜王府的支持,他定能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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