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怀了敌国皇子的崽(240)
李太医跟他保证,“殿下放心,下官绝不多说半个字。”
这夜过后,白清俞渐渐发现,陆容深对他愈发的好,好到什么都依着他,顺着他,事事都体贴。
每当他询问,陆容深都会深情款款的握住他的手,说道:“清俞,你我日后是一家人,我不对你对谁好呢,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陪着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好不好?”
不仅如此,他还带白清俞去定制男子外袍,买束发用的发簪和玉冠,但凡是男子之物,他几乎都买给了白清俞。
白清俞则误以为他完全接纳了自己的身份,眼看着婚事将近,在白毅问起来时,白清俞也如实相告,让他父亲宽心,婚礼照常进行。
两个人就这样误打误撞的相处着,转眼来到婚礼这日。
皇八子大婚,迎娶的还是侯府小姐,这桩婚事在邺京也是极受关注,一大早,侯府门口便站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等吉时一到,陆容深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出现在侯府门前。
他今日身着大红婚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嘴角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精神亢奋,目光炯炯的牵着白清俞上婚车。
随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绕城游行,身后跟了不少大人小孩。
他叫人撒喜钱和喜糖,那些抢到喜钱喜糖的百姓们都会说几句喜庆话,陆容深听着那一句句祝福,觉得自己从没有哪一刻是这么幸福。
到了靖王府,拜天地入洞房,他被王侯子弟们闹哄哄的围住,一人一杯酒,喝的脸红脖子红,最后还是陆容淮看不过去,一脚一个踹走了那些碍事的家伙。
陆容深有些醉了,被下人搀扶着送回喜房。
房内安静又喜庆,四处贴着喜字,桌案上龙凤呈祥的红烛跳跃着静谧的火光,他醉眼朦胧的盯着披着盖头的白清俞,口中发出痴痴的傻笑。
“清、清俞,我终于把你娶、娶回家了。”他大着舌头,眉开眼笑的往前走,一只手伸着要去掀盖头。
结果半路被自己绊倒,连盖头的边都没碰到,整个人直扑扑地往地上摔去。
一双温热的大手穿过他的胳膊,将他稳稳拖住。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轻柔的放到铺满果子的大床上,那顶大红盖头轻轻飘落在他胸口。
“哎呦,什么东西硌我的腰?”陆容深在床上扭来扭去。
白清俞将床上东西清理干净,陆容深醉的两颊酡红,他笑嘻嘻的握住白清俞的手,夸赞他,“我的清俞可真贤惠。”
白清俞见他胸口衣裳沾染了酒渍,他低声问道:“殿下可要去洗漱?”
陆容深感觉头顶的喜帐在跳舞,他晕乎乎的点头,“好、好啊,去洗。”
他想自己爬起来,可爬了半天,也不过是在床上拱了半寸,白清俞叹气,弯腰将他抱起,进了浴房。
等白清俞将他剥干净放入浴桶,自己身上的婚服也打湿大半,他索性脱下,与陆容深的婚服扔在一起,拿了帕子回来。
陆容深趴在浴桶边上,醺迷的目光落在白清俞身上,不禁疑惑,“咦,你里面,怎么穿着男子内衫啊?”
白清俞打湿帕子,给他擦拭肩膀,低头说道:“我本来就是男子,自然是要穿男子内衫。”
陆容深撅嘴,“哼,老说自己是男人,那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瞧瞧。”
肩上动作停下来,白清俞目光下移,落到那张熏红的脸上,他嗓音比平时还要哑,透着压抑的欲色。
“殿下真的要看吗?”
“当然!快脱!”
白清俞轻笑,他伸手撩起水洒到陆容深白皙的肩膀上,自己倾身过去,凑到他耳畔低低应声。
“遵命,殿下。”
第181章 白清俞x陆容深
翌日。
陆容深被白清俞从黎王府抱回来,回到新房时他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一双眼睛在昨夜哭的狠了,现在红肿的像核桃。
白清俞将他放在铺了厚实软垫的凳子上,陆容深赌气不理他,将脸撇向一边,气鼓鼓的不说话。
房内一时安静,白清俞转身走出了房间。
陆容深瞬间将脑袋转回去,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房门,瞧见白清俞毫不回头的走远,好不容易扼制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骗子!大骗子!
他委屈的一下子蹦起来,结果扯到隐秘的伤痛,又一屁股跌坐回去。
白清俞端着他亲自熬煮的鸡丝莲子粥回来时,迎面就对上了一双凶狠的目光。
陆容深气咻咻的怒视他,脸上还挂着泪,那模样没有半点狠意,反倒是显得愈发可怜。
他走过去,屈膝蹲在陆容深面前,“殿下,先吃点……”
“你为什么要骗我!?”陆容深大声打断他的话。
这声控诉里包含了太多委屈和难过,陆容深眼睛通红,他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第一次在心里感受到了难言的悲伤。
白清俞先是沉默,随后将碗放到桌上,他仍是半蹲在陆容深面前,仰起脸看他,“怪我没有解释清楚……是我误会了殿下的意思,殿下放心,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
陆容深见他神色认真,又知他说出口的话绝不会是玩笑,眼见白清俞站起身,他想都没想,一把抓住白清俞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白清俞低声解释,“我去跟陛下请罪,还殿下公道。”
这事若是闹到弘嘉帝面前,白家就是欺君之罪,那白毅和白清俞就会……
“不行!”陆容深白着脸,抓住他不放手。
白清俞苦笑,“殿下……”
昨夜的欢喜还历历在目,今日陆容深的眼泪又是那般彻骨,白清俞的一颗心如同在烈火上烹,在冰雪里翻滚,没一刻好受。
陆容深垂着头,手还抓着他不放,过了一会儿,他忸怩开声,“你坐下,等我吃完饭再说。”
白清俞眸子亮起,他小心翼翼地坐下,将那碗浓香的粥端到他面前,“吃吧,温度刚好,吃完厨房还有。”
陆容深什么也没说,接过那碗粥开始埋头吃,他一口一口吃着,连啥味道都尝不出,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白清俞就坐在他对面,安静的看他吃饭,他知道,等陆容深吃完饭,对他的最终审判也会落下。
但此刻,只是看着他吃饭就已经觉得很幸福。
一碗粥下肚,陆容深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放下瓷勺,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其实早上他冲动跑去黎王府,听完楚沅的话后,他心里已经想通了,只是,想通是一回事,面对是另一回事。
他好端端一个媳妇儿,一夜过去变成……变成了男人,这搁谁受得了,总得让他缓一缓吧。
“那个……”陆容深不去看他,声音别扭的说道:“我刚才语气不好,跟你道歉,其实也不能全怪你,你确实跟我解释过,是我理解有误。”
不仅理解错了,还误会白清俞有异装癖,结果闹出一个大乌龙。
白清俞:“不怪殿下,是我隐瞒在先,殿下没有做错任何事。”
陆容深听着他沉哑的声音,跟平时差不多,可陆容深就是听出他声音里无处可藏的悲伤。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白清俞,两人视线对上,白清俞朝他笑了笑,那双时刻温柔注视他的蓝眸,他第一次在里面看见了忧郁的水色。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吗?”他认真的看着那双眼睛,问出心底的疑惑。
以他对白家和白清俞的了解,他们忠君爱国,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隐瞒白清俞的真实性别。
白清俞颔首,将身世全盘托出,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可面前之人让他愿意赌一次。
听完白清俞的讲述,陆容深缓缓瞪大眼睛。
他惊到起身,“你说你是西羌皇室后人?”
“嗯,我体内有一半流淌着西羌皇族的血,”白清俞仰起头,指向自己的眼眸,“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容深盯着那双蓝眸,半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