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只想守寡(84)
北狄将军同样一脸死灰,刚才还想着和喻国的虎贲军鱼死网破,便算是损兵折将,也有可能逃出生还。
可如今……
猎苑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全部被喻国的虎贲军,还有周八师团团包围,任是一只蚊蝇也跑不出去,更何况是大活人呢?
“你们!!”北狄将军呵斥:“中土人,狡诈阴险!”
喻隐舟淡淡的道:“权当是你的夸赞,孤爱听。”
罢了,挥了挥手。
师彦刚要动作,“太宰!!”大行令从地上挣扎起来,大喊着。
“太宰!”大行令跪在地上膝行向前,道:“太宰!你我同朝为官,我们都是雒师的臣子啊!昔日里虽有政见隔阂,但说到底,都是为了雒师啊!而他!他——”
大行令指着喻隐舟,道:“他喻隐舟,狼心狗肺,野心勃勃,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为了雒师,而是为了觊觎整个大周!!太宰,您要明辨忠奸啊!”
大行令着急的道:“太宰您看!长王子也在此处!只要、只要太宰肯与我们合作,老臣可以保证!可以保证!推举长王子成为新天子!”
“新天子……”公孙无疾幽幽的叨念,看不出情绪。
大行令觉得有门路,点头如捣蒜:“对对!新天子!太宰您不是一直想要长王子,成为新天子么?我们可以助力长王子,只要……只要太宰可以拿下喻隐舟这个狼心狗肺的叛贼!”
“无错!”北狄将军忍住剧痛,道:“我可以允诺!只要你与我们合作,何愁无法推举长王子作为新天子?我们可不像你们中原人,罗里吧嗦,讲究这个,讲究那个!别管是不是残疾,别管是不是少了一条腿,我们让他做天子,他就是天子!”
少了一条腿……
王子云霆听到这里,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膝盖,眼神阴霾。
公孙无疾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波动,那完全是一副令人费解的表情,说他在笑,他蹙着双眉,比哭还要凄苦,说他在愁,可是他的唇角分明挑着,笑意款款……
大行令又往前爬了几步,抱着公孙无疾的小腿,卑微谦恭的道:“太宰!太宰啊!您可是我们雒师的天官大冢宰!不能眼睁睁,看着雒师落在外人的手里,太宰啊……”
喻隐舟眯起眼目,不着痕迹的低声道:“师彦,下令戒备。”
公孙无疾的眼神隐晦不明,随时都有反齿儿的可能性,到时候喻国虎贲军将要面对的,便是北狄兵马和雒师虎贲军两股势力,必须早作打算。
公孙无疾慢慢垂下头,看向抱着自己小腿的大行令。
嗤——!!
“啊啊啊啊!!”
公孙无疾的手一翻,大行令突然惨叫出声,那声音惊天动地,令篝火的火苗都跳动了两下。
“啊——腿!!我的腿!!!”
大行令哀嚎痛呼,低头一看,腿上扎着一把短剑,刃端整个没入大腿,也就是大行令的体态肥胖,才没有扎一个对穿。
公孙无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袍中抽出短剑,一把扎在大行令的腿上。
这还不算完,公孙无疾一扬手,拽住大行令的头发,狠狠向后一带,拔出短剑,嗤——
“啊——疼!疼死我了!!”
短剑染血,又扎在大行令另外一条腿上。
公孙无疾抬起脚来,鞋尖踩在伤口之上,不断的碾压,听着鲜血呲呲喷溅的声音,沙哑的道:“谁少了一条腿?谁让你们这般议论长王子?真是……真是该死呐!”
公孙无疾浑身染血,霍然抬起头来,他白皙的脸面,滴答滴答流淌着大行令的血液,被篝火映照的,仿佛一个绝艳的恶鬼,幽幽的道:“就是你们这些狄人,伤害了长王子,今日……一个也别想走,通通赔、命!”
呲——
又是鲜血喷溅的声音。
叶攸宁只听到了声音,去没有看到画面。
喻隐舟伸出大手,一把遮住叶攸宁的眼目,将人搂在怀中,不让叶攸宁看到这样的血腥场面。
“别看,”喻隐舟道:“小心吓到你。”
叶攸宁的确是个羸弱的病美人,别人高声大喊都能把他吓哭,但叶攸宁最不怕的便是鲜血,还有肉屑横飞的恶心场面,毕竟在恐怖游戏里,这些都是小这意思罢了。
喻国的虎贲军,还有周八师快速涌上,与北狄士兵交战,形如破竹,势不可挡,结局似乎已然料定。
轰——
哗啦!!
伴随着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嘶……”王子云霆闷哼一声,指节发白的按住自己的膝盖,疼得一个踉跄。
“哥哥!”叶攸宁立刻想要从喻隐舟的怀中挣扎出去,却被喻隐舟一把拉住,臂力惊人,牢牢箍在怀中。
“殿下!”公孙无疾跑过去,扶住王子云霆,用宽袖给他遮挡着雨水,虽不管甚么用,二人还是瞬间湿透,仿若落汤鸡一般,但公孙无疾仍然执拗的为王子云霆挡着雨。
唰!
喻隐舟眼目一眯,手腕转动,一抹银光乍现,从腰间抽出佩剑,剑尖挽起一朵剑花,“哒!”一声搭在王子云霆的脖颈之上。
“哥哥!”
“殿下!”
喻隐舟早有准备,牢牢的锁住叶攸宁,不让他冲过去。
叶攸宁那纤细的身子,根本不是喻隐舟的对手,饶是他挣扎,还是被喻隐舟单手便锁在怀中,不能动弹分毫。
“乖,”喻隐舟低下头,贴着叶攸宁的耳畔,低声道:“别闹,孤不会真的伤害长王子。”
“喻公!”公孙无疾呵斥道:“你这是做甚么!?”
北狄士兵已经被抓得差不多,猎苑的场面得以控制,若是意味着就完了,那便大错特错了,因着喻隐舟的敌人,除了北狄和大行令之外,还有政敌公孙无疾。
喻隐舟牵起一抹笑意,道:“太宰放松一些,孤不想做甚么。”
剑尖却一颤,悄无声息的,王子云霆的一缕鬓发飘悠悠落了下来。
“你不要伤害长王子!”公孙无疾厉声,但他的嗓音打颤,充满了焦急:“你要甚么都可以,只要……只要别伤害殿下!”
喻隐舟的笑意化开,道:“多忠心呢,孤等的便是你这句话。”
公孙无疾双手攥拳,道:“喻公开条件罢!”
喻隐舟道:“孤也不与你兜圈子……交出周八师虎符。”
公孙无疾喉咙发紧,反复的干涩吞咽,手掌攥拳、松开,又攥拳、又松开。
喻隐舟淡淡的道:“孤可没有耐心。”
故意动了一下手腕。
公孙无疾脸色煞白,沙哑道:“不!别伤害殿下!我给你!虎符,我给你!”
公孙无疾白皙的手掌颤抖,从袖袍中掏出虎符,举起示意,“嘭——”扔在地上。
掌管周八师的虎符,仿佛一块破铜烂铁,丢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喻隐舟的脚边。
“师彦。”喻隐舟只是看了一眼,吩咐道。
师彦立刻上前,弯腰将虎符捡起来,仔细检查,点头道:“君上,的确是周八师虎符。”
“甚好。”喻隐舟轻笑。
“喻公!”公孙无疾道:“如今,你可放了长王子罢?”
喻隐舟挑眉道:“别着急……”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师彦立刻又是会议,取出一副厚重的枷锁,走到公孙无疾面前。
喻隐舟笑道:“太宰,你是从狱中出来的,如今……合该打哪来,回哪去了。”
公孙无疾愤恨的盯着那套枷锁,冷笑道:“喻公,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喻隐舟挑唇:“怎么能如此说呢,太宰贵为天官,便算是锒铛入狱,也金贵无比,怎可自甘下贱,自比成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