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只想守寡(30)
叶攸宁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被自己的衣襟绊住了脚步,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上,蜷缩起来,仿佛小可怜一般瑟瑟发抖,抱住自己的膝盖,吓得眼泪打转儿,偷偷的堕泪,不敢去看宋公子源。
宋公子源放低了声音,一派谦谦君子之风,道:“太子,勿要害怕。”
叶攸宁又是向后错了几下,抿着嘴唇,雾蒙蒙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宋公子源,一副受惊又乖顺的模样。
兴许是叶攸宁的模样、神态,实在太过无害,宋公子源根本毫无怀疑,柔声安慰道:“太子,勿怕,臣是不会伤害太子的。”
宋公子源一步步靠近叶攸宁,叶攸宁已然背靠着墙角,退无可退,哽咽的道:“你……你把孤抓来,到底要做……做甚么?”
叶攸宁哭得更凶,珍珠一般的泪水,断线似的落下来,但凡是个长着心窍之人,看到叶攸宁如此哭泣哽咽,怎能有不心疼的?
宋公子源一愣,连声道:“别哭、别哭。”
他说着,伸出手掌,托住叶攸宁巴掌大的面颊,轻轻擦拭着叶攸宁的眼泪。
宋公子源笑起来,掌心中柔嫩的肌肤,还有那凉丝丝莹润的泪水,令高高在上的宋子源,油然升起一股澎湃的掌控欲,那欲望仿佛肆虐的狂风,愈发的嚣张,愈发的凶猛。
也正是这样肆虐的掌控欲,让宋公子源一时降低了警戒心。
叶攸宁低声呜咽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的衣襟上挥发出来,幽香、绵软,那香调就和叶攸宁一样,乖顺而柔弱,毫无攻击性。
宋公子源挨近叶攸宁纤细的颈侧,仿佛一头狩猎的野兽,轻轻的嗅了一下自己的猎物,道:“好香,甚么味道?”
叶攸宁还是那样无害,眨了眨长长的眼睫,突然收住了哭声,简直收放自如,歪头看着宋子源,低声道:“当然是……安神香的味道。”
“甚……”宋公子源还未来得及多说一个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仿佛被人抽去了骨头。
嘭——
宋子源高大的身躯发软,一头栽在叶攸宁怀中……
第24章 你还活着
不好,中计了……
宋公子源醒悟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想要屏住吐息,已然来不及,一股眩晕冲上头顶,饶是他身材高大,如此也无有了用武之地。
嘭……
宋公子源浑身无力,一头栽在叶攸宁的怀中。
而他身后的那些刺客,完全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毕竟前一刻叶攸宁还在无助的哭泣,那哭泣的小声音,又软又绵,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叶攸宁才是弱势者,宋公子源是绝不可能吃亏的。
刺客们见到宋公突然挨近叶攸宁,并没想到宋子源是因着中了迷药,这才撑不住跌倒下去,还以为宋公是在调戏叶攸宁,不由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宋公子源虽然浑身无力,眼前发黑,但他并没有彻底昏死过去,还是有些意识的,挣扎着想要起身去叫那些看热闹的刺客。
叶攸宁微微一笑,轻而易举的握住宋公子源的手臂。
“你……”宋公子源吃力的道:“你……没有中药?”
叶攸宁自然没有中药,宋公第一次在汤药里动手脚之时,叶攸宁便发现了端倪,乐镛及时治疗,自然不会有甚么问题,后来只是配合宋公的计谋,假装饮下了加料的汤药,一直缠绵病榻,不见好转罢了。
叶攸宁请乐镛帮忙,又调配了一些安神的香粉,擦在自己身上,这一切,自然是为了将计就计,方便宋公动手。
眨了眨眼目,坦然的道:“中药的,分明是宋公你。”
宋公子源眼目充血,额角盘踞着青筋,沙哑的道:“你竟算计于孤!”
“嘘……”叶攸宁提起手来,捂住宋公的口鼻,不让他大喊大叫。
一股清雅的幽香,飘飘然而来,就是这样的香气,闻之沁人心脾,宋公还以为这是叶攸宁的体香,或者是衣衫上的熏香,哪知竟是为自己特意准备的迷香!
叶攸宁捂住宋公的嘴巴,不让他大声说话,以免将那些看热闹的刺客引来,若是放在平日里,按照宋公子源的身量,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反抗,而此时,宋公却干瞪着眼目,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叶攸宁好脾性的安慰道:“宋公噤声,孤的援兵还未到呢。”
援兵!宋公子源心窍狂震,还有援兵!
嘭——!!
便在刺客们哈哈调笑之间,一声巨响,茅舍的大门直接被撞掉,潮水一般的黑甲军涌入。
“怎么回事!”
“是喻国的虎贲军!”
“甚么?喻国的师氏不是在雒师城门口么?!”
的确,负责带领虎贲军的师氏师彦,此时正在雒师城门之下,为了不打草惊蛇,师彦一直跟随着喻隐舟,而这队黑甲虎贲军,则是由一个身着寺人衣衫的年轻男子带领着。
——是宋子婴!
宋子婴破门而入,厉声道:“把这些掳劫太子的刺客,全部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敬诺!”
虎贲军一拥而上,刺客人数本就少,且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无法反抗,瞬间被长戟押解在地上。
宋子婴冲过来,看到满脸泪痕的叶攸宁,心急如焚,焦急的道:“太子,你、你没事罢?”
叶攸宁用手背轻轻擦了擦自己面颊上未干的眼泪,微笑道:“无妨。”
宋公子源已然顾不得惊诧那些冲进来的喻国虎贲军,双目失神的盯着眼前一身寺人服饰的宋子婴,沙哑的道:“哥哥……你还活着?”
宋子婴只是一个小小的寺人,由他带兵,定然不会引起宋国和杨国的注意力,但此次对抗的是宋公子源,一旦宋子婴出现,身份便会暴露。
宋子婴听到“哥哥”二字,目光闪烁,惊慌的吐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宋公子源狠狠盯着宋子婴,仿佛一条毒舌,重复道:“你还活着,你果然……还活着!”
宋公子源拼尽全身的力道,也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宋子婴吓得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叶攸宁一把扶住宋子婴,道:“宋公子,无事罢?”
宋公子源恍然大悟,眯着眼目,道:“是你……是太子将哥哥藏了起来。”
*
杨国国君志得意满,昂首挺胸,恨不能用鼻孔看着喻隐舟,道:“好啊!既然喻公如此笃定,便将太子请出来罢!孤倒要看看,今日太子要如何登场!倘或太子无法出现,你喻隐舟,便是作乱围城的叛贼,人人得而诛……”
不等杨国国君把话说完,便听到身后的士兵震惊的大喊:“是太子!”
“快看!当真是太子……”
“是太子攸宁!”
只见喻国的黑甲虎贲军从中间自动分为两列,排开一条道路,一身太子常服的叶攸宁缓缓步入,他身量高挑而纤细,面容柔和而清雅,分明毫无攻击性,但如此走来,竟是叫杨国国君浑身发抖,冷汗涔涔。
“你……你们……”杨国国君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太子不是……”
不等他说罢,叶攸宁微笑道:“孤不是被劫走了么?”
出事了!杨国国君恍然醒悟,如今还不见宋公,而太子好端端的出现在雒师城门,宋公那面一定是出事了!
喻隐舟看了一眼叶攸宁,见他平安无事,好似也没有受伤,稍微松了一口气,朗声道:“杨公,如今太子好端端的出现,你待如何?”
杨国国君慌了神儿,这和他们说好的,和他们预料中的不一样,一点子也不一样!
杨国国君脸色煞白,浑身打抖,已然后悔与喻国撕开了脸皮,可嚣张的狠话都放出去,覆水难收,如今恐怕不好收场。
他的眼球乱转,急中生智,外强中干的道:“喻公!孤问你,宋公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