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只想守寡(124)
啪——
啪!
左右开弓,又是两个耳刮子。
“嘶……”喻隐舟低声倒抽一口冷气,看了一眼叶攸宁。
叶攸宁身边的人,平日里低眉顺眼的,逆来顺受,原来……也颇有些性子。
叶攸宁并不阻止,静静的等着柳羡之打累了,这才道:“打累了罢,歇一歇。”
“呼——呼——呼——”柳羡之喘着粗气。
叶攸宁道:“将他关押起来,咱们有的是空暇,慢慢审。”
喻隐舟摆摆手,师彦上前,将白偃押解起来,往圄犴而去。
“攸宁,今日还是你……”喻隐舟话才说到这里。
“呜呜呜——”柳羡之又哭了起来,嚎啕大哭。
叶攸宁拥住柳羡之,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轻轻的拍着:“别哭,别哭。”
喻隐舟:“……”好酸。
谁都能在叶攸宁的肩头靠一靠,若不然……孤也哭一哭?
喻隐舟打了一个冷颤,摇摇头,将自己不切合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
柳羡之哭得缺氧,趴在叶攸宁的肩上,迷迷糊糊的,几乎站不住个儿。
叶攸宁搂住他,对喻隐舟打眼色,道:“若不然,今日王叔先回去罢。”
喻隐舟:“……”
叶攸宁摆摆手,道:“王叔,回去罢。”
喻隐舟深吸了一口气,正好他还要处理白偃的事情,也不得很空闲,便离开了太子寝殿,临走之时还在想,要不然……
孤还是学一学哭泣罢?
叶攸宁搂住柳羡之,道:“很晚了,来,今日与孤一同歇息,如何?”
柳羡之胡乱的抹着自己的眼泪,哽咽道:“太子,方才是小臣……是小臣失礼了。”
叶攸宁摇头:“无妨。”
他拉住柳羡之的手,将他带上软榻,扶着柳羡之的双肩,让他躺好,给他盖上被子,轻轻的拍着被子,道:“乖,睡罢,等睡醒了,便不那么难受了。”
“太子……”柳羡之更加哽咽。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说不出口,他有很多委屈想要倾吐,但也说不出口。
叶攸宁安抚道:“睡罢,都过去了,从今往后,孤会在你的身边。”
柳羡之的眼泪,顺着鬓角流下来,无声的哭泣着,点了点头,鼓起勇气,抓住了叶攸宁的手,紧紧抱着,慢慢闭上了眼目,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喻隐舟忙了一晚上,彻夜在圄犴审问白偃。
白偃的嘴巴很硬,无论怎么审问,饶是白支国的国君已经派遣死士来刺杀白偃,想要灭口,白偃仍然愚忠的不肯归顺,便算是死,也绝不张口。
喻隐舟冷笑:“真是滚刀肉,无妨,孤便与你耗到底,看看是谁耗不起。”
甩袖离开圄犴,喻隐舟深吸了一口气,他很不喜欢圄犴中潮湿的空气,又是那种阴霾的味道,与自己身上的味道太像了,太像了……
不如叶攸宁身上的味道好闻。
淡淡的熏香,雅致得紧,令人莫名的温暖,只觉得舒坦。
“攸宁……”喻隐舟喃喃自语。
抬步往太子寝殿而去。
太阳还未升起,整个王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之中。
喻隐舟不让寺人通传,轻声轻脚的往里走,轻轻推开寝殿大门,生怕吵醒了叶攸宁。
此时此刻的攸宁,合该睡得香甜,白皙面颊泛着微微的殷红,鬓发慵懒而凌乱,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看到衣襟半解的风光,那真是……
喻隐舟的畅想,与他的步伐同时戛然而止。
叶攸宁躺在榻上,的确是面颊白里透红,长长的鸦羽眼睫微微轻颤,衣襟蹭得凌乱,慵懒的半挂在肩头。
如果……
如果能忽略他怀里,蜷缩着的柳羡之,便更加完美了。
柳羡之也只着内袍,靠在叶攸宁怀中,抵着叶攸宁单薄的胸口,双手搂着叶攸宁纤细的腰肢,二人依偎而眠,睡得香甜。
喻隐舟:“……”
无妨。
无妨。
无妨的……
喻隐舟告诉自己,柳羡之嘛,他是个寺人,说起来,孤也不算吃亏的。
“咳!”
喻隐舟阴沉着脸,咳嗽了一声。
“唔?”叶攸宁倒是先醒了,揉着眼睛,迷茫的看着站在软榻跟前,冷峻高山一般的喻隐舟。
叶攸宁眨了眨眼睛,将锦被捞起来,首先盖在柳羡之身上,遮住柳羡之单薄的身子。
喻隐舟深吸了一口气,道:“天气寒冷,你身子这么弱,都给他盖了被子,你冻病了该如何是好?”
“嘘……”叶攸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纤细的食指压在嘴唇上。
低声道:“昨日柳书吏哭得十足伤心,很晚才睡下,不要吵醒他。”
叶攸宁轻手轻脚的下榻,对喻隐舟招招手,二人离开了寝殿的太室,往旁边的西室去说话。
“不好了!君上!太子……”
是师彦的大嗓门儿。
喻隐舟揉了揉额角,将自己的披风快速解下来,裹住叶攸宁。
嘭——
与此同时,师彦闯了进来,若不是喻隐舟动作快,师彦便会看到叶攸宁只着内袍的模样。
喻隐舟沉声道:“甚么事?大呼小叫。”
师彦焦急的道:“君上,大事不好!阿蛮……哦不不,白偃的事情,被公孙知晓了,您才离开不久,公孙便进了圄犴,您是知道的,狱卒们根本……根本不敢拦他啊!”
公孙无疾虽然如今不做太宰了,但他掌握着叶氏,叶氏十足庞大,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雒师朝廷,雒师的经济命脉,有一半也握在叶氏手中。
圄犴中的牢卒,根本得罪不起公孙无疾,亦拦他不住,只能任由公孙无疾进入圄犴。
师彦又道:“公孙听说,阿蛮就是那个白支国的白偃,害得长王子失去一条腿的罪魁祸首,大发雷霆,那个白偃,眼看便要被打死了!”
“宁宁……”
叶云霆的嗓音从殿外传来,他步履匆忙,微微有些跛足,进入大殿。
“宁宁,你可听说了,公孙他……”
叶攸宁点头道:“方才听说了。”
白偃乃是白支国的大将军,知晓很多关于白支国的机密,如今他还没有吐口,如果就这么死了,只会让白支国松一口气,岂不是仇者快?
叶攸宁道:“咱们去圄犴看看。”
圄犴之中。
阴湿昏暗,不见天日。
几个牢卒簇拥在一起,躲在墙角后面,窃窃私语。
“哎呦……公孙下手太狠了,这这……”
“这是要给打死啊!”
“就是……这要是真的打死了,可怎么办?”
“我已然告知师将军了,让师将军想办法了,你可别做这出头鸟。”
“是啊!你可别多管闲事儿,叶氏的公孙,你惹不起!”
“太狠了,你看看这打得……”
啪——!!
噼啪!!
鞭笞的声音,响彻整个圄犴,空洞洞的回音,不停的交错着。
众人走入圄犴,便闻到一股剧烈的血腥气。
公孙无疾手执长鞭,将白偃五花大绑,捆在刑房的木桩之上,手臂疯狂的挥舞,“啪——啪!”鞭子脆响,带着勾刺的鞭子,将白偃的肉一块一块的扯下来。
“呵呵……”
“就这点子能耐?”
“你们周人,真真儿是不成气候?”
“再重一点,给爷爷挠痒痒不成……”
白偃的嘴巴很硬,一点子也不肯放松,他虽然这么说,但声音断断续续,嘴唇也被咬烂了,看得出来,公孙无疾的鞭子,是一点也不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