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魔方(265)
鹊舟心说你知道的其实蛮多的,就是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半点儿正事都没有。
“讲什么?讲你怎么一巴掌拍死我的么?”鹊舟没好气道。
文砚一噎,脑袋不自觉往下埋了埋,闷声说:“对不起。”
鹊舟摆摆手,“没必要,都说了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文砚欲言又止。尽管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本能的觉得他杀死鹊舟并不是故意为之的,可是他没办法把我不是故意的这几个字说出口,因为生死并非儿戏,就算他真不是故意的,也不该用这种像是推卸责任一般的话去企图换得别人的原谅。
负五层是发电装置所在的地方,平时大概鲜有人下来,所以负五层的大门并没有像其他楼层一样是打开的。
鹊舟用力将门推开,手电筒的光照进了门里,门内安安静静的,打眼看去也没什么异常。
二人进入其中,很快找到了发电机。
要供应一整个研究楼的用电需求的发电机比鹊舟想象中的要大一点,他以前最多也就接触过那种小型的,这种大型的该如何启动他还得花时间稍微研究一下。
就在鹊舟打着手电仔细研究的时候,文砚在附近走动了一下,仔细排查周围是否存在危险。
这种排查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负五层看起来实在是太干净了,之前那变异树的树根根本就没有长到这里来,火也没烧到这里,这里干净整齐的就像是末世开始前一般,只是许久没有人来落了一些灰而已。
“找到了。”鹊舟研究了半天终于搞清楚开关在哪里,啪的一下将拉杆拉了下去,随即只听这机器开始嗡嗡作响起来,然后没一会儿功夫,整个第五层就亮了起来。
两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光线闭上了眼,文砚凭着记忆在闭眼的情况下挪到鹊舟身边,把鹊舟保护在他和发电机的中间。
一小段时间后,大致适应了光亮的两人都睁了眼,文砚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鹊舟,说:“上去?”
鹊舟先是嗯了一声,脚步刚抬起一些,眉毛却猛地蹙了起来,喃喃道:“不太对。”
文砚停下,心下意识悬了起来,问:“怎么了?”
鹊舟看看四周,并未看到什么异常,这让他心里更加不安,“我们来的时候大门是关着的,为什么灯却是开着的?”
文砚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
负五层没有研究室,有的都是些备用的东西,放在末世前这里应该就少有人会踏足,灯肯定大部分时间都是关着的,不然太耗电了。
而他们进入负五层前,负五层的大门是关闭的状态,这说明灾难降临的时候负五层应当是没有人的,但这边发电机刚一开始工作,负五层的灯就因为来电而自动亮起了,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当然这一切也可能都是他们多想了,说不定负五层的灯本来就是常亮状态呢,或者灾难爆发前这里是有人的,只不过那人比较讲究,即使在那么危险的状况下还知道进出要关门。
又或者那人根本没有离开负五层,而是饿死在了负五层的某个角落里。
并不是所有的异常都意味着危险,但在这个本身就处处充满着危险的环境里,多往坏处想总是没错的。
“你还记得之前龚天说我们后面有人跟踪么?”鹊舟忽然提起这茬。
文砚当然记得,说:“之后那些人消失了,应该是被树根卷走的。”
“那他们被卷去了哪里?”鹊舟问。
文砚当然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但他记得当时他和龚天等人一起被困在负二层的某间研究室里的时候,他去救果果,果果所在的树茧旁边还有好些个树茧,但他将这些树茧全都一一看过,里边无一例外都只剩下了白骨,并没有其他的活人。
这只能说明两件事,要么树茧并不只在一个地方形成,那些跟踪者被抓去了另一个地方。要么抓走那些跟踪者的就不是先前被烧死的那一棵变异树。
直播间内。
-匿名:我靠,我想起来了!之前不是有人说那个跟踪的主播被抓走的瞬间就死了退出游戏了吗?我靠,那肯定不是同一个变异树干的啊!
-匿名:头皮发麻了友友们!
-匿名:为什么啊?不能是同一个变异植物干的吗?
-匿名:怎么可能啊,一个是抓人后人立刻死,一个是把人抓走关在茧里慢慢吸收养分,这完全两种作风,肯定是至少两个个体干的啊!不然凭什么区别对待这两队人啊?
-匿名:所以另一个变异的是什么?大家有头绪吗?那东西现在会在负五层吗?
-匿名:我觉得可能还是植物类的,但是负五层看不到树根,我也不好说在不在这里。
-匿名:哎,主播他们去查看通风口了,看看门在不在再说吧。
-匿名:哦豁,通风口又是开着的,那可能那东西现在就在负四层。
-匿名:之前起火的时候没烧到负四层去吗?
-匿名:不好说。
-匿名:也不一定就在地下吧,也可能在地上啊,这里的灯开关可能早就被那个东西误触打开了,只是没电所以一直没亮过而已。也可能这个开关是被之前死的那个变异树的树根碰开的啊,干嘛默认小叫花子一定会遇到危险啊。
-匿名:分头行动必有一方出事儿不是灾难片几大定律之一吗?
-匿名:那万一出事儿的是人多的那一方呢?
-匿名:那……那就更好玩儿了呗,不过应该不至于吧,麻绳不是专挑细处断吗?楼上的人数明显占优势,怎么看也是粗的那截绳子吧。
-匿名:从武力角度来讲可不好说谁粗谁细。
-匿名:所以完全没有人去猜另一个变异植物是什么吗?
-匿名:我来猜我来猜,我猜是攻击性很强的那种植物,毕竟秒杀了一个主播。
-匿名:哪儿有什么植物是有攻击性的?
-匿名:emmm带毒的那些吧?什么夹竹桃、曼陀罗、滴水观音、见血封喉之类的。
-匿名:那人家也不具备攻击性啊,只是带毒而已,人不去主动找死的话也不会死的吧。
-匿名:那变异了谁还说的清楚呢?万一人家把毒素强行□□嘴里往里灌呢?
-匿名:细说□□嘴里。
-匿名:什么人外?
-匿名:你们够了!受不了一点,说不准是食人花呢?跟那个什么植物打僵尸游戏里的那个紫色大嘴花一样,一口一个小朋友,嚼吧嚼吧就咽了。
-匿名:我靠!合理!
-匿名:醒醒,这儿会种食人花吗?
-匿名:研究院有啥不能种的,这儿有啥我都不觉得奇怪。
游戏内。
鹊舟和文砚在负五层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最后鹊舟想了想,说:“可能灯是被之前那些树根无意中碰开的,是我多虑了。”
“不一定,也许真的有什么危险还藏在暗处没有被我们发现。”文砚摇头。
鹊舟觉得好笑,说:“你别为了应和我而应和我,如果真没有危险的话,一直紧张兮兮的人容易疯掉。”
话是这么说,但鹊舟自己也没完全的放松紧惕。在找到那几个跟踪者的尸身前,他始终不可能百分百的对这所研究院放心。
文砚不知道鹊舟是怎么想的,但他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总得有人去提心吊胆,如果最后会疯掉的话,让我疯就好了。”
鹊舟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对文砚的这种傻逼话免疫。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鹊舟很久没有体会到过爱这种情感了。自他六年前与父亲分开后,他体会过的最浓烈的情感就是恨,当那恨意逐渐被他埋藏进心底以后,他的情感就变得淡薄了起来,并且鲜少有正向的情感。
地下拳场那种地方本就是充满阴暗的,无论是打拳的人还是看拳的人,他们汇聚在那里,心中所拥有的一切情感都是与环境同等的阴暗。
那里没有爱,有的只是无穷尽的欲望。
生的欲望,死的欲望,金钱的欲望,暴力的欲望,复仇的欲望……
唯独没有爱。
尽管小时候的生活是被来自父亲的爱环绕着的,但那六年的黑暗经历已经让鹊舟对爱感到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