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魔方(229)
两位女子领了命,开始在孩童队伍里穿梭游走,去调整队列。
鹊舟个子挺高的,被从前边调到了后边,但是他长得好,又几次三番被拖回到前边当一个门面。
这位置换来换去的,那两位女子也开始纠结起来了,问老者说:“祭司大人,这孩子相貌生得俊秀,要不要把他放在最前边?”
祭司走近了盯紧鹊舟看了一会儿,说:“可以,但他这身衣服得换换,这样穿反倒是让他落了俗。”
鹊舟被折腾了半天终于听到一句顺耳的话,心里连连点头。
不错,求求了,赶紧把他这身衣服给换了吧,这么穿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鹊舟被带去换了衣服,按照祭司那意思,鹊舟本以为这些人是要给他换套保守儒雅些的,显得清高一些,不落俗套,没想到保守是保守了,儒雅清高却半点没沾。
鹊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用金线绣了百鸟纹喜服,有些生无可恋。
不是,难道这就不俗了么?鹊舟不理解且大受震撼,但他只能忍。
重新回到广场上,队伍已经调整好了,鹊舟被祭司拽到队列的最前边站好,身边站着的是女孩那边长得最漂亮的一个。
那女孩应该也是才换了衣服回来的,和鹊舟一样穿着婚服,并且他俩穿的都是新娘装。
鹊舟挺无语的,想着祭祀当天等河神露面了一定要把河神狠揍一顿,让它知道恋童外加一次娶俩的傻逼的下场。
排练继续。
两列孩子并排着一路走到了河边。
镇子是紧挨着河修建起来的,镇上人的生活用水都来源于这条河的河水。大家感恩着这条河,也供奉着这条河中的那个魔鬼。
鹊舟是队伍的领头羊,所以停在河边的时候他也是距离河水最近的人。
鹊舟此时已经重新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在不能转动脑袋去看后方那些镇民们在做什么的情况下,鹊舟只能盯着河水看。
河道宽约二十米,河水清澈,但看不见底。鹊舟不知道藏在水下的那个东西是圆是扁是胖是瘦,也不知道它藏在何处,只能百无聊赖的盯着水面看了一阵子。
这一看还真能看出点东西。
这条河水之中似乎没有鱼,也没有水蜘蛛一类的生物,就连水边的蚊虫都很稀少,不像是正常的一条河该有的样子。
这些异象都是那河神造成的么?没有蚊虫还好说,可河里没有鱼这一点就足够说明这河神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也不知道这些镇民为什么要祭拜这样一个神。
难道祭拜了河神就能有鱼了吗?笑话,这是哪门子的神?
鹊舟正腹诽着,余光瞥见旁边的女孩儿动了一下。
鹊舟连忙也动了一下,跟着女孩儿的步调一起转过了身。
原来不知何时这场彩排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有人在摇着铃铛带他们往回走。
重新回到屋子里,耐心等到入夜,鹊舟就开始一一帮助那些孩子们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稳妥起见,鹊舟只恢复了十岁以上的孩子的身体控制权,至于那些没满十岁的孩子,鹊舟言语安抚了一阵,希望他们能够理解他这样做的良苦用心,同时也和大孩子们一起向他们保证,祭祀那天会抱着他们一起离开,不会扔下他们不管。
“好了,你们先找东西把耳朵塞上,别弄出太大的动静,我要去女孩子那边看看。”鹊舟说完就走了。
有了昨天的踩点,鹊舟今天径直就朝女孩们所在的屋子走了过去,但没成想都这个点了女孩们的屋子外边竟还有人在活动。
那人大概十七八岁,是个姑娘,鬼鬼祟祟的在屋门前捣鼓着什么。
鹊舟没敢凑近看,就待在稍远些的屋顶上暗中观察着。
那姑娘应该是在撬锁,但由于不熟悉这项业务,她撬了半天也没把锁给撬开。
姑娘有些着急,转而去推屋子的窗户,但窗户都是从里边锁上的,姑娘在外边也没法打开。
姑娘急得团团转,脑袋时不时的就会朝四周转动,以确保没人发现她。
鹊舟观察了一阵,觉得这姑娘好像是友军,就打算稍微帮她一把用法术把门锁给打开。可不等鹊舟动手,一个严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第195章
鹊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吓了一跳,但他知道那声音不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惊慌。
那个试图撬锁的姑娘就没鹊舟这么好的运气了,因为声音的主人已经从黑暗里走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明天就要祭祀了,你今晚在这里撬锁是何居心?!”来人是个妇人,而且出乎意料的是鹊舟的熟人,前天把他从青竹城里带出来的就是这位。
妇人语气很是严厉,把小姑娘吓得直哆嗦,吞吞吐吐地说:“我就是……我就是晚上睡不着想出来看看,我没有撬锁……”
妇人哪里看不穿这姑娘的谎言,说:“你是老顾家的顾丫头吧?前年老顾喝醉了酒跌进河里被河水淹死,是河神把他的尸体捞上来的,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毁了河神祭祀你就是恩将仇报!”
顾丫头本来还想继续装听不懂,但妇人这话触了她的逆鳞,她一下子就把头抬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瞪视着妇人,说:“河神不是我的恩人!如果河神真的对我们抱有善意,它就不会是等我爹被淹死了才把我爹的尸体给扔上岸来!你们都说我能找到我爹的尸体是河神开恩,我倒是觉得我爹就是被河神害死的!林婶,这些年来河神到底给我们带来的是什么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胡话?!”妇人把顾丫头一把推翻在了地上,怒道:“你爹是酒后自己失足掉进河里的,不管有没有河神他都得掉下去,你怎么能说这是河神害得呢?你真是太大不敬了你!”
“是……就算我爹是自己找死,可这些孩子呢?屋里这些孩子他们难道也是自己主动找死的吗?!”顾丫头崴了脚,站了好几次也没站起来,只能坐在地上,手指着身后紧缩的门扉,带着哭腔大喊。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人闹出的动静已经吵醒了不少周边的居民。
大家穿着单薄的里衣从家中钻出来看热闹,等闹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后都开始数落起地上的顾丫头来。
“顾丫头啊,你这话可说差了。把这些孩子献给河神怎么能叫送他们去死呢?河神会保佑他们照顾他们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死,反而会成为河神座下的童子,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是啊,顾丫头你不能因为你爹的事情就记恨河神啊,你这样河神会发怒的。”
“就是,你每天用的喝的都是河神大人所辖水域中的水,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怎么还能在这里诋毁河神呢?”
“哎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今晚该不会是想把锁撬开把里边的孩子都放走吧?你这做法可不太地道,你把河神大人要的人给放了,河神大人一怒,我们全镇上下这么多人还怎么活?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呀。”
“是呀是呀,你不要太自私了。”
这么些话一个比一个不像人话,被说顾丫头了,就连鹊舟这个局外人听了都觉得心寒和荒谬。
“你们……你们……”顾丫头仍坐在地上,全身都在不可抑制的发着抖。
“荒谬……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你们难道都觉得这是对的吗?什么河神,我看那就是个妖怪,我们的河神早就被妖怪附了身,它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处处护着我们的河神了……你们真的,太荒谬了……”
顾丫头喃喃着,看向周围镇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可怕的没有心的怪物。
“何人在此喧哗?”一个年迈的声音忽的从人群后方响起。
大家回头看去,一个个的都恭敬的对着来人鞠了个躬,嘴里齐齐招呼道:“祭司大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祭司在白天帮忙调整孩童队列的两名女子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了人群,最后停在了顾丫头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