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魔方(173)
“目的呢?”鹊舟问。
文砚耸了下肩膀,“一种威慑吧,告诉老师和家长他有钱,所以别招惹他女儿。”
“嘿。”鹊舟若有深意的瞅文砚一眼,“你们有钱人的心真脏啊。”
文砚挑眉,重复道:“你们有钱人?”
鹊舟反问:“你没有钱吗?”
文砚还真有,但这一点他从来没暴露给这次副本的队友们。
文砚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心想话赶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不问点什么很亏,就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承认我们以前认识的事情?”
鹊舟唔了一声,性子很恶劣的回答说:“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吧。”
文砚有些无语的看着鹊舟离开,心知鹊舟这是一个字都不会向他透露的意思。
所以他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记忆里并没有断层……
可没有断层就意味着一切正常么?
文砚猛然发现他的记忆力似乎有些过于的好了,他之前梳理过前十年的记忆,发现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衔接得上的,没有断层,可是别说十年,就算是两三年前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令人刻骨铭心的大事,其他琐碎小事都很容易被人忘记,根本不可能被他轻易的想起来。
可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他想,他就能想起来某年某天发生的事情,像是有超忆症。
但文砚没有超忆症,至少在文砚的记忆里他并没有这个症状。
这就有些细思极恐了,就好像是他脑子里被植入了某种会实时生成记忆的芯片,只要他开始回忆过去,芯片就会帮他补齐那些缺失的记忆,而他还并不会感觉到奇怪。
英语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文砚迎着清风站了很久,直到第一道午休铃响,他才慢吞吞的折回办公室拿起一沓教材往五班去了。
三年级二班教室内。
鹊舟等最后两个学生在外边野完回来了才轻咳一声,拍了拍讲桌,一脸严肃的宣布说:“今天中午不让你们做练习册了。”
一听不用做题,学生们心里下意识的感到一阵高兴,可是在鹊舟那副严肃面容的威慑下,他们又没办法真的高兴起来。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比做练习册更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了。
没有卖太久的关子,鹊舟就揭晓了答案:“最近,我听其他班的班主任说他们班上有很多同学不务正业,上课不好好上,学知识也不好好学,就知道带一些玩具啊、牌啊、小说啊之类的到教室里,更有甚者还带了手机!”
此言一出,大半个教室的人都心里一凉,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就蹿上心头。
果不其然,他们亲爱的班主任紧接着就道:“我平时对你们这方面的问题管的不严,今天正好听到其他班老师说起这个,那我就合个群,也来查查咱们班同学是不是也这么不务正业。”
台下掀起一阵小小的骚乱。
鹊舟又大力拍了两下桌子,呵斥道:“安静!让你们说话了吗?吵什么吵?看看人家谢婉坐得多端正啊,你们能不能学着点儿?还是说刚刚那些说小话的人都是带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
台下于是恢复了一片死寂,只有谢婉挺直了腰背,唇角浮现出一抹笑容来。
“嗯,这样才像话嘛,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这样吧,开始检查之前,我先给大家一次机会,带了手机、小说、玩具之类的东西的人自觉站起来,把东西上交,我不罚你们,然后东西可以期末还你们。”鹊舟道。
一秒两秒三秒。
没人站起来。
鹊舟眯了眯眼,说:“一会儿检查是我亲自检查,不要抱侥幸心理,被我查到的话东西还是可以期末还你们,但是之后你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此番威胁一出,登时就有几个心态不太稳的学生主动站了起来。
鹊舟看着他们挨个把东西交到讲台上来,发现其中一个女孩儿交的是一本伊索寓言的时候,把书退了回去,说:“这个没关系,算正常课外读物,注意不要上课的时候看就行。”
“好了想还有其他人吗?没有的话我就挨个走访了哈。”鹊舟环视一周,见没人再站起来,就说到做到的真的挨个查了起来。
这一查还真被鹊舟查出了一些东西,什么言情小说啊耽美小说啊三国杀大富翁之类的,鹊舟全给收缴了。
先不说这个做法是好是坏,至少鹊舟在看到那群孩子痛苦的表情的时候觉得还蛮快乐的。
瞧瞧这一群小不点儿,真惨啊,嘻嘻。
查到谢婉的座位的时候,鹊舟状若无意的偏头撇了罗依一一眼。
罗依一刚好也在看鹊舟,她从鹊舟说要查大家东西的时候就猜到了鹊舟的用意,这会儿鹊舟一看她,她立刻就知道了。
东西在谢婉那里。
果然,鹊舟在谢婉桌肚里随便翻找了一下就翻出了那袋子药。
他咦了一声,把药袋提出来看了看,问谢婉:“谢婉你今天也肚子不舒服?”
这么问其实挺怪的,学生带药实属正常,根本没什么可问的,但谢婉心里有鬼,哪里有脑子想别的,只能支吾应了声:“是的呀。”
“看过医生了吗?这些药是医生给开的吗?”鹊舟一边问一边打开袋子把里边的药挨个拿起来看了看名字。
谢婉又答:“是的呀。”
鹊舟欣慰的笑了笑,说:“那就好,今天罗依一同学也肚子不舒服,我去校医室帮她拿了点药,刚好也是这些,本来我还不确定这些药管不管用的,但既然医院开的也是这些药,那我拿的那些也没问题了。”
“诶?”罗依一明白了鹊舟的意思,配合的在此时出声疑惑道:“老师您给我买药了吗?我……我没有看见……”
第147章
“嗝。”
在一片死寂中,三年级二班后排的一个小胖子没憋住,打了个嗝。
这无疑是把所有人都从沉默深渊里救了回来,气氛也一瞬变得轻松不少。
可鹊舟没有轻松,他看了看罗依一,又看了看谢婉,提着那一袋子药再一次问谢婉说:“这些药是你的?”
谢婉心里慌得一批,却还要嘴硬答说:“当然是我的啊。”
鹊舟狐疑,偏头问罗依一,“你真的没看到药?我放你桌子上的,就体育课的时候。”
罗依一摇头,持续性茫然,“我回来的时候桌子上什么都没有的……”
“可这就是我自己的药啊!鹊老师,我没有拿罗依一的药!这就是我自己带来的!”谢婉激动道。
鹊舟沉默的瞅了谢婉一眼。
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罗依一的药是谢婉拿的,就算班里有些同学之前没有目睹谢婉拿药,但在得知罗依一的药不见了而谢婉那里刚好有一袋一模一样的药的时候,这些同学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是谢婉拿的了,谢婉平常就爱把罗依一的书拿走撕烂或者乱涂乱画,那拿罗依一的药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鹊舟不紧不慢从袋子里抽出一张之前一直被他刻意忽视掉的叠起来的纸,那是他在校医室拿药的时候医生给的单子,上边有他和医生的签名。
单子被展开在谢婉眼前的时候,谢婉整个人都懵了,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鹊舟说:“如果这是你在医院开的药,那为什么袋子里会有我从校医室拿药的时候医生给我的单据?”
谢婉支吾半天说不出话。
鹊舟叹了口气,拎着那袋药回到讲台上,疲惫道:“可能是我平时太疏于对你们的管理了,只教了你们知识,没教你们该怎么做一个正直、善良、优秀的好人。这是我身为班主任的失职,我为我此前的不负责任向大家道个歉,同时,以后再被我发现类似的欺负同学的事情,我都会严惩。”
台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吱声。
鹊舟让罗依一到讲台来把药拿下去,而后对其他人一摆手,“今天先这样,其他人抓紧时间午休,同时你们也可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做过伤害同学的事情,然后被伤害过的同学也可以随时来我这里说明情况。就这样吧,谢婉,你跟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