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科举](97)
可哪想到身体上状态的不同, 决定了考生们不同的行程。
白鹿书院的学子们在路上受到的磋磨不多,到了京城,短暂的休息之后,就铆足了劲头读书、参加书生之间的宴会,一时半会儿间,京城里似乎全都是他们的身影。
“这都是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一边酸着,有人一边打探其中的秘诀,辣酱的事儿本身就不是什么秘密,很快,许多考生们都知道了。
不少人偷偷来问有没有卖的。
“到时候进了考场,要自己煮食物,这东西才叫便捷呢。”
吃了一口辣酱拌的蔬菜,这位机灵的府学学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抱歉,这是我们白鹿书院食堂里出品,我们自家人专供哈。”
明明是最简单的话语,旁人却在其中听到了一种毫不掩饰的得意。
在京城,白鹿书院的辣酱引起了一股小规模的浪潮,只是,身在临州的宁颂却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他快忙疯了。
自从食堂招商大成功之后,徐师兄就摆烂,就学院里大多数事情交给了他。
“加油,能者多劳。”
包子铺几经改版,最后定下来了几款经典的馅料,宁颂原本刚从生意上忙完,就有收到了徐师兄的委托。
“……没门儿。”
宁颂才不是别人交给他什么,他就老实干的性格。更何况,干这些活计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揽麻烦上身。
“谁说没有好处?”
徐师兄早知道如何说服宁颂,闻言,只是列举一系列好处:藏书阁的书无限量供应;认识许多夫子,能随时请教;
最重要的是,获得院长关门弟子的身份。
“你难道不想做齐景瑜的师叔吗?”
白鹿书院的院长是齐景瑜的外祖父,若是宁颂答应了,岂不是能在辈分上压齐景瑜一头。
“那我不是闲得慌吗?”
成了齐景瑜的师叔,他过年还能给齐景瑜发红包。
“那你说,怎么样你才肯答应。”徐师兄是实在不想处理这一通杂事了,如今算是宁颂说什么,他都答应。
“我想与张夫子学《春秋》。”
《春秋》,是张夫子的本经,也是专业的研究项目。
这位张夫子性格内向,自从考中进士之后,就没有当官,回了白鹿书院做研究,平日里谁都不见。
徐师兄是因为经常给张夫子送饭,这才混熟的。
宁颂眼馋这位学术大佬很久了,据他了解,这位张夫子的水平应当排列在书院夫子中的第一位。
是白鹿书院里隐藏的“扫地僧”。
“……行。”
与张夫子请教和学习,这本身是自己的杀手锏,奈何现在也要分给宁颂,徐师兄咬牙道。
他没有宁颂那种处理庶务游刃有余的本事,学院里这么多事情,着实是影响到了他的学业进度。
虽说长期相处之后,他与宁颂确实建立起了很好的关系,可这不代表他不在意自己的策论被评价不如宁颂往事。
这是驱使他抛开一切,将注意力集中在学业上的动机。
“我还有一个要求。”
大约是看穿了徐师兄的底线,宁颂得寸进尺道。
“……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答应了徐师兄的请托,接下来的时间里,宁颂就逐步接触了书院里的杂事。
要说复杂,那的确是颇为心累,每一日发生的小事数不胜数,大到类似于采购、对外,小到课程的安排,书舍的安排,都需要徐师兄安排。
正是因为夫子们早知道了这事儿都是徐师兄负责,因此一遇到问题,下意识就来找他。
往往,这些问题的确是徐师兄想办法解决的,于是更加强了“有事找小徐”的刻板印象。
长此以往,徐师兄的时间就在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之中流逝。
宁颂走马上任之后,见到类似的情况,就先收集情况,订立章程。
徐师兄被折磨的经验,全都成了宁颂的处理一件事的宝贵经验。
“就算知道怎么做,他们也会找你的。”对于宁颂想要一劳永逸的想法,徐师兄打心里不赞同。
一些小事,未必是当事人不想处理,但比起询问“规程里安排是怎么做的”,最好的办法还是找来徐师兄这个大管家。
“反正小徐是肯定会处理的嘛。”
“所以你不想干了。”宁颂冷静地拆穿道。
既然这种模式无法长久维系,让徐师兄压力十足,那么就一定有改变的必要。
于是,一项一项的“问题处理指南”被制作了出来,交给了各位相关方。
这一改变一开始当然是不被接受的,许多人对于指南看也不看,遇到事情,就下意识“找小徐”。
得不到回应,就感觉受到了怠慢,许多人告到了院长那里去。
与此同时,徐师兄听了宁颂的要求,到处抱怨哭诉,恨不得让所有知道,自己干不下去是因为太忙太累耽误学习。
“……我就不该答应你。”
在外人面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到了宁颂面前,徐师兄恨不得将宁颂的肩膀扶着摇一摇。
他现在的形象,还怎么出去做人?
或者是徐师兄愁眉苦脸的模样太过于惊悚,又或者是旁人反应的“事故”,的确可以靠着问题指南来解答,这一回合的交锋里,宁颂一方大获全胜。
然而这还是结束。
趁着拉扯出来的这点儿时间,宁颂拉了几个人,建了一个小小的学社。
“这是什么学社来着?”
书生们之间为了交流学业,不少人会选择加入一个学社,借以互相批改文章,提高自己的水平。
奈何,宁颂这个学社看似与学业交流的目的毫不相关。
“你马上就知道了。”
学社建好了,先拉了齐景瑜、徐师兄与藏书阁师兄加入,再起名为“白鹿书院服务社”。
“……服务社?”
“是呀。”宁颂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名字起得烂,理直气壮道:“服务夫子与同窗们,不是服务社是什么?”
很快,夫子们就见识到了服务社的威力。
无论是什么问题,在实在无法用指南处理时,服务社的社员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全程看着笑眯眯的,脾气很好,但能处理的他们帮忙处理,稍稍过分一点儿的需求,就会被温和而坚定地拒绝。
“抱歉,我们社长说了,这个不可以。”
夫子们恨,但因为之前自己一方理亏,因此只能忍气吞声,重新计较。
其他方面亦是。
有人看不惯这个多出来的、存在感极强的学社,想要辩论一番,就有人拉着他道:
“你也不看看这服务社里的都是什么人。”
齐景瑜,不说了,是书院院长的外孙,关系户;齐师兄,上一任管庶务的,与各方面打过交道,人脉党;藏书阁的师兄,江南首富出身,有钱。
宁颂,就更不用说了。
一直到目前为止,一些人还没弄明白宁颂的来历。但这不妨碍他们不敢招惹。
如此几位齐聚在一个小小的学社里,足以看得出这个学社的分量。
“既然如此,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