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科举](125)
等到离开时,两人都还有些恋恋不舍。
“以后韩叔带你们来。”韩管家连忙承诺。
听了韩管家的保证,两个小家伙这才上了马车。
一行人朝着凌府的方向驶去,等回了家,已经是日落。宁颂吃了饭,去书房里点灯温书。
一直看书看到了深夜,凌恒还没有回家。
韩管家来劝他去睡觉:“虽然着急读书,但身体重要。”
除了少爷之外,韩管家就没有见过有谁能与宁少爷一样勤奋。似乎在宁颂的身体中有一个发条,时间一到,就会雷打不动地来到书房里学习。
“没事,我再看一会儿。”宁颂笑眯眯地拒绝了。
乡试之后,宁颂复盘了自己的考试内容。
第一场与第二场不说了,问题就出在第三场。当时考试的时候,自觉地自己的策论是由心而发,写得不错。
只是后来冷静了,再回去看一遍,才发现自己归根到底是不擅长于最后一道题的题型。
正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答是好的,不理解“好”的标准,因此才会随心答。
作为结论,宁颂给自己布置了新的学习任务:他将之前历次科考中类似的题搜集了出来,又看过往的前辈们是怎么答的。
至少先把框架写会。
赶路的一路上不方便做这项功课,现在安定下来了,又有凌府的资料作为支撑,宁颂就想着多学一会儿。
韩管家没有再劝,只是默默地剪了灯芯,给宁颂准备了夜宵。
这一看书很快就到了深夜,到了这个时候,凌恒仍然没有回来。宁颂撑不住了,回房睡了觉。
第二日早餐时,他才见到了凌恒。
只不过对方吃了饭,浑身低气压,看上去格外不爽。
怎么了?
宁颂抬起眼来,望向韩管家。
韩管家挤眉弄眼,示意宁颂别问。
宁颂点点头,低下头去继续吃饭。终于,等到一顿饭吃完,凌师兄的饭吃完了,情绪这才恢复正常。
“昨日玩得好吗?”凌恒知道宁颂要带着宁淼与宁木出去玩。
“两个小家伙很开心。”
宁颂大致说了昨天的日程。
在听到茶馆里客人们听到今上相关桥段走了大半时,凌恒眸子里泛出笑意:“促狭。”
话虽如此,凌师兄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
吃完了早饭,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宁颂带着宁淼与宁木在小花园里锻炼了半个时辰,这才回了书房。
韩管家得了闲,同他解释早上的事情。
原来,凌师兄如此暴躁,完全是因为昨日户部查账,查出了不少问题,这些问题或多或少都与端阳公主有关。
公主府显然知道这一点,派了人留在户部,非要趁着两任户部侍郎交接时,将这些问题抹平。
凌恒当然不会答应。
于是,一来一去双方就杠上了。
户部一整宿都没有下值,到了今天早上,又得按时上工。
“这就是打工人啊。”宁颂感叹了一句。
端阳公主的人一连在户部待了好几日,最终也没有能够达成目的。端阳公主本人气得要死,进宫去与皇上告状。
只不过,她本人最近不受皇上待见,知道自己告状八成没有结果,于是脑子一转,想了点子。
她想求皇上赐婚,让凌恒做她的驸马。
自上一任驸马被问罪之后,端阳公主一直是未婚状态。
“我看他要是当了我的驸马,还听不听我的话。”端阳公主去御前求亲没瞒着人,同下属说的话,自然也不打算瞒别人。
京城里很快就知道了端阳公主的打算。
而所谓阳谋,便是皇上也明知道自己女儿打的是什么主意,仍然也会考虑一番这个婚事的可行性。
若是凌恒当了驸马,首先不会再偏向于临王府一脉,其次也能管得住公主,不会让公主再像往日那般大胆妄为。
问题就是凌恒自己不答应。
可这人的态度,不也可以改吗?
于是,京城里有关公主和新任户部侍郎之间的那点儿八卦传得京城里沸沸扬扬,也不见皇室辟谣。
在皇上的沉默里,旁人似乎也察觉到了点儿什么。
这种奇怪的氛围下,宁颂等白鹿书院的学子在受邀参加京中的文会时,大家口中或多或少都会提两句相关八卦。
京城的学子知道白鹿书院的来历,也明白这些从临州府来的弟子与最近炽手可热的凌大人同出一门,于是一边说一边观察宁颂等人的反应。
他们想从中察觉点儿什么。
可惜,白鹿书院的学子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没能套出点儿八卦来,京城的学子们有些失望。但既然参加文会,也还得做做文章,聊聊诗。
只是,没说多久题目,话题又转到了别处。
“你们快看,那个人。”一个京城的学子小声说。
“别转头,用余光瞄。”
顺着京城学子的指点,宁颂与齐景瑜看到了一个身姿颀长、颇有风貌的学子从远处走来,身边跟着不少人。
“谁啊?”齐景瑜好奇地问。
“姓祁的,你们不认识?”
见宁颂与的齐景瑜大眼瞪小眼,那位京城学子才解释道:“端阳公主最近的爱宠。”
“?”
宁颂的眼眸微微放大。
京城学子尽职尽责地科普,原来,这位姓祁的书生,原本只是京郊一个穷苦人家的书生,谁知道一次意外入了公主的眼,被公主接进府里宠爱,还给想办法弄了一个举人的功名。
非但如此,这位祁书生自称自己有些写书的爱好,于是公主就下了令,给他机会编话本子,并且要求全城的茶楼都得讲。
一时间,这位祁书生也是小有名气。
“近日茶楼里流行的那处《群英传》就是他的手笔。”京城学子说这句话时,语气相当微妙。
宁颂想起了那些话本子的内容,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原来制造神剧不光是现代人的专属。
“等下,可是公主不久之前不是才打算请皇上赐婚吗?”齐景瑜好奇地问。
京城学子一脸诧异:“这有什么相关?”
赐婚,是政治目的,驸马也是一种身份,与公主宠幸爱宠有什么关系?
宁颂与齐景瑜消化了一会儿,才理清这位京城学子的逻辑。
“……厉害了我的京城。”半晌,宁颂赞叹道。
吃了半日瓜,宁颂与齐景瑜直呼这趟来得值,反倒是其他白鹿书院的学子一脸诧异:“你们就不为凌师兄担心一下?”
言外之意,是凌师兄对你们不错,而你们竟然没心没肺看热闹。
宁颂想了一下,说:“我会为师兄带宵夜的。”
至于赐婚嘛,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恋爱还没正式谈,就对旁人的私生活管东管西的人。
正是因为话题新奇,加上京城学子与临州府的学子完全不同的风貌,宁颂觉得这一趟文会体验不错。
只是到了后半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位姓祁的书生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来,仿佛在打量宁颂。
不一会儿,端水的侍从不小心,将水洒在了宁颂的衣服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宁颂不是傻子,自然辨别得出巧合与否。
到了后面,那位姓祁的书生眼中的恶意不加掩饰。
京城的学子也觉得晦气,但顺着宁颂的问题想了想,目光变得有些复杂,看上去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