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级失误(76)
他杀了他们的孩子,也杀了冯韵雪。
他以为起码做到纪廷望那个程度才担得起这个罪名,原来自己在Omega心目中跟纪廷望差不多,不过他不想进行这些无意义的争吵,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他现在只要Omega留在这里,别的什么都不用做,等战争结束他就回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肩膀的痛并不剧烈,白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有亲人在的地方才是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守着一栋空荡荡的房子,他知道,Alpha从夫人去世起就开始责怪他,责怪他隐瞒事实,有时候他也后悔,因为如果是苏叶姐,不论发生什么事,她或许都会想方设法告知纪泱南,而他确实没做到,他听从了夫人的建议,但其实那封信有没有寄出去并不重要了,因为里面的内容他确实选择了隐瞒。
他接受所有的结果。
可他又不明白,纪泱南说的那句身份。
“我应该……是什么身份?”他问。
纪泱南的手从他的肩膀移到脖子,最后落在他后颈的腺体上,他那里贴了胶带,可Alpha似乎又开始不满,直接撕开了它,陡然传来的刺痛让白榆闷哼了一声。
“唔……”
腺体被人摁在手里,他痛得腿软。
“你说呢。”纪泱南语调很轻,像片挂在皮肤上的羽毛,“你什么身份?回答我。”
白榆喘着气,“不知道。”
“重新说。”
“不知道。”
纪泱南懒得一次次纠正他,“那就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再告诉我。”
纪泱南转身要走,白榆强撑着站立,“我要回家。”
Alpha的背影像块坚硬的碑,冷漠地告知他:“这里就是你的家。”
白榆闭上眼睛,“不是。”
纪泱南走到一半又停下,白榆固执地说:“我的亲人不在这,这里不是家。”
黑夜里传来纪泱南突兀的笑声,接着是愈发明显强烈的军靴摩擦地板的刺耳声,白榆的心脏薄膜快被撕碎。
“亲人?”纪泱南的手指不带一丝温度,从他后脑的发丝中穿过,然后用力往后扯,“我跟你生一个,不就行了?”
白榆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听着纪泱南恶魔般地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之前我告诉过你要等等,现在不用等了。”
既然白榆想走,那就留下个孩子好了,有了孩子,Omega总不会想着离开。
他确实对白榆太纵容了,Omega才会产生离开他的想法。
回家?太可笑了。
从八年前被带回来起,他就没有回去的资格。
“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出不了这个门。”
白榆的瞳孔在黑暗中失焦,“你也要杀了我吗?你杀了我吧。”
“杀你?”纪泱南冷漠又恶劣道:“你没有死的权利。”
这个晚上纪泱南强硬地闯进他的shengzhi…qiang,痛苦将白榆撕成两半,从腺体流出的血滴进他早就碎裂的心脏,进行的标记却一次又一次失败。
纪泱南舔着嘴角浓郁的血,语气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疑惑,“为什么我标记不了你。”
白榆像个残破的布偶,他的脑子连基本的问题都无法运转,他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只是不断在庆幸。
庆幸纪泱南标记不了他。
标记不了的话就很难怀孕。
他不要怀孕。
未卜880
小鸡此处说的标记指终身标记,所以进鱼的szq
第五十五章 杀死夏天
白榆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他还没有弟弟的时候,妈妈带他走了一遍贫民窟到联盟北边码头的路。
安筝是一个非常传统漂亮的Omega,他有一双灵巧的手,很温暖也很柔软,可惜他没有Alpha,贫民窟里没有Alpha庇佑的Omega会过得很艰难,可是妈妈脸上永远挂着笑。
他告诉安年,在这里可以买到食物,要记得怎么走,那条路安年只走过一次,同一年冬天下完第一场雪,妈妈生了弟弟,安年兜里揣着妈妈给的零钱第一次一个人踏上去码头的路。
可安年走错了个岔路口,导致他很晚才到家,家里还有个小的,安筝不敢走远,只能在贫民窟隐蔽的出口一直等,在将近凌晨才等回来瘦瘦小小背着包的安年。
安年在看到安筝的那刻再也忍不住,憋着嘴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跟他道歉,说他走错地方了,他哭着说对不起,让妈妈跟弟弟饿肚子了,但其实他也很害怕,他怕回不了家。
安筝背着他回家,烧了热水给他洗澡,然后让他上床一起睡,他跟弟弟睡在安筝两侧,还是有些后怕今天迷路,搂着安筝的脖子忍不住又要哭。
“年年,没关系的,走错路很正常。”
安筝拍拍他的背,轻声细语地哄他睡觉,“不管多远,妈妈都会找到你,所以别怕。”
白榆在冷汗中醒来,满脸都是潮湿的泪,腺体被临时标记灼烧的刺痛让他很快就意识到刚刚只是一场虚晃的梦。
他伸手用指尖揉了下眼角,昨天夜里纪泱南强硬地闯进他的szq试图对他进行终身标记,但最后失败了,虽然不清楚失败的原因,但现在的白榆更加不想被打上属于Alpha的印记。
是好事。
白榆告诉自己,这是好事。
卧室玻璃窗前的薄纱轻轻扬起,光线在地板上被切成四角,白榆听见一阵吵闹的哭声,他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喉咙干涩,他试图咳两声但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至极,他想他应该喝杯水。
他一步步走得很慢,哭叫声越来越刺耳,白榆站在楼梯口看见纪明卓被一名穿着军服的士兵强硬拖走,小孩疯狂喊叫张嘴咬在士兵的手腕处,士兵吃痛地喊了声,就见纪明卓往同样被抓住的安明江身边跑。
他躲在安明江身后,像只受惊的鸟,两手死死攥着Omega的衣摆,他的精神疾病很重,还生了水痘,整个人都瘦得病态,露在外面的四肢到处都是挠破的血印子,完全不像一个八岁的小孩,头发也很长,白榆记得他每次见到纪泱南都会用头发把自己的脸挡住。
客厅的落地钟按时敲响,坐在沙发上的纪泱南点了根烟,叠着过分修长的腿,军靴的鞋尖偶尔点在地面,混着钟声,像是落在安明江父子身上的审判。
“你凭什么让我走?”安明江抓着纪明卓的手,一边安抚他一边对纪泱南说:“这里是我的家,明卓还生着病,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他的话语里是掩不住的愤怒,“廷望一定会回来的。”
纪泱南漫不经心地连着抽了两口烟,慢吞吞地吐着烟圈,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看向安明江,而是抬眸望向正站在楼上栏杆处的白榆。
Omega两手僵硬,抓着楼梯扶手,没再多看,低头想要离开。
纪泱南看不见他的身影,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抖了下烟灰,对安明江说:“我只是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至于纪廷望,他已经成了联盟的逃犯,还指望他来救你?”
安明江一脸菜色,不信他嘴里的话,“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
烟灰在沙发底下堆积,纪泱南很轻地舔了下下嘴唇,说道:“你不会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吧?”
纪泱南戏谑道:“他可不姓纪,伪造身份进入联盟,期间大量参与政府重大项目从中牟取非法利益,包括但不限于私通敌国,你觉得他的下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