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级失误(13)
“不知道,不远吧。”时春挠挠头发,又重新往白榆身上靠,“我爸妈说,可能年纪比我大了点,但是挺有钱的。”
“有钱啊......”白榆喃喃道:“有钱也挺好的。”
“我也觉得,总比那些又丑又没钱的Alpha强。”
白榆心里说不上来的落寞,但他觉得自己这样不对,他应该替时春感到开心。
“那你以后还会来做礼拜吗?我们还能见面吗?”
“当然!”时春握住他的手,嗔怪道:“我会来的,我才舍不得不见你,你还没请我吃你生孩子的喜糖呢,不过看来,你得先吃我结婚的喜糖了。”
时春看上去心情不错,白榆抿唇笑笑,问他:“那你日子定好了么?我的喜糖要在下次做礼拜时给我。”
“没问题。”
“时春。”
“怎么了?”
说实话,白榆很舍不得他,嘴上说是一回事,但实际真的结婚了,见不见得到又是另一回事,等时春有了Alpha,再有了宝宝,组成新的家庭,他们见面的机会怎么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越想越舍不得,白榆牵过他的手,握在掌心很轻地揉,他说:“等下周,我送你件礼物,就当是祝贺你结婚。”
“真的啊?是什么是什么?”时春迫不及待道:“你快告诉我。”
白榆想到了家里那块从布行买来的布,他要给时春做件衣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榆难得跟他卖起了关子。
纪泱南跟冯韵雪没有回来吃午饭,白榆下午抽空把院子前花圃的杂草拔了,手里落了朵月季正巧被悠悠看见,太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只听见悠悠不怀好意的笑。
“白榆,你除杂草怎么还把夫人的花拔了,小心被夫人知道惩罚你。”
白榆晒红了脸,额角也隐隐出汗,他无措地拿着那朵月季,小声说:“悠悠,它自己掉的。”
“哦,你是说它突然就落下来,正好掉你手上吗?”
是这样的,但白榆没说,就当默认,想了想,他把手里那朵月季递给悠悠,神态温柔:“送给你。”
悠悠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气得跺脚:“我才不要!”
她转身往屋里跑,撞上苏叶,也不道歉,一溜烟就没影,苏叶拍拍围裙,说:“跑什么,别摔着了。”
她又望着还杵在花圃里的白榆,无奈叹气:“你别让着她,这丫头越大越没规矩。”
“苏叶姐,她跟我闹着玩呢。”
“我不管你们了,你这草除好了么?等晚点有时间上街,趁着开春,去买些别的花种。”
白榆来了兴致,问:“种什么好呢?”
“等少爷回来问问他。”
“好。”
下午,客厅里的落地钟敲响,时针指向四点,白榆在阁楼听见有人在门口喊,他跑着下楼,发现是邮差。
联盟的邮差会在早晚的时间段分别送信,早不超过七点,晚不超过六点。
“是谁的信?”
邮差是个刚成年的Beta,他把信递给白榆,说:“你家夫人的。”
白榆接过,说了声:“谢谢,哪里寄来的呀?”
“你看了不就知道咯。”他说完就跑去送下一家了。
白榆拿着信往回走,信封邮戳下面是冯韵雪的名字,用钢笔写的,字迹苍劲有力,尾部落款一个“纪”字。
他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纪?是少爷?”
但仔细一想不会是纪泱南,Alpha在家里又怎么会写信。
他把这封信给了苏叶,苏叶当即像根木头桩子楞了好久,接着把信收起来,等冯韵雪回家她才拿上楼。
那天刚从医院回来的冯韵雪摔了房间里装满月季的花瓶,白榆才知道,那封信,来自纪泱南的父亲。
第十三章 纪廷望
纪泱南的父亲纪廷望是联盟军队里很有威望的Alpha,白榆没见过他,在这个家里,似乎也没有人提起过他的名字。
从苏叶那里,白榆得知了他要回来的消息。
“小榆。”
他跟苏叶在厨房里择菜,泥巴嵌在她的指甲里,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白榆已经太久没见到苏叶这副模样,像极了他刚被冯韵雪从贫民窟领回家的那天。
那个时候的苏叶是不开心的。
“我在的,苏叶姐。”
冯韵雪得了哮喘,在收到那封信后她没从楼上下来过,苏叶贴身照顾她,整个家里都散发着浓重到吹不开的阴郁气息。
白榆想起来,以前苏叶就说因为纪泱南的病,这个家里死气沉沉的。
“先生要在下周回来。”苏叶扣着指尖上已经干巴的泥,她转过脸对白榆说:“他这几年一直驻扎在军队里,与其说忙得抽不开身,倒不如说不想回来。”
白榆安安静静地听她讲。
“少爷病重那几年,他的Omega怀了孕。”苏叶表情凝重,苦涩道:“他不止夫人一个妻子。”
白榆知道,就连贫民窟的Alpha都会有很多Omega,更别提纪泱南父亲这种高等级Alpha。
“那个时候没有医生能治好少爷,那个Omega嫌家里晦气,搬出去了,一走就是八年。”
从苏叶嘴里,白榆意识到,冯韵雪一开始并不排斥那个Omega,但他们嫌弃生病的纪泱南让冯韵雪忍无可忍。
“他们都以为少爷活不下来。”
濒死的年幼Alpha,在所有人都认为他熬不过寒冬的时候,他偏偏疾病褪去,活到了二十岁。
“怎么就突然要回来呢?怎么就是现在呢……”指尖的泥被她揉进眼睛里,她语气焦灼:“夫人病了,少爷还有一年才能离开军队,偏偏是现在……”
“苏叶姐……”
白榆浑身僵硬地听她讲完所有的话,体内的血液都在凝固,他觉得有些冷。
“小榆,你还记得刚进这个家我跟你说的话吗?”苏叶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窥探出答案。
他当然记得,这个家唯一的主人是纪泱南。
现在是,以后也是。
在纪廷望回来的前一个晚上,白榆看出了纪泱南情绪不对,弄得他很痛。
(......)
“我打算在花圃买些新的种子。”他用指尖描着纪泱南深邃的眉,柔柔地说:“种什么好?”
“随你。”
纪泱南要起身,白榆小声喊他的名字,他把自己缩在纪泱南怀里,眼里的痴迷一览无余,“想种你喜欢的。”
“我没喜欢的花。”纪泱南从他身上起来,夜里气温还是偏低,皮肤瞬间接触空气,白榆打了个哆嗦。
空气里的信息素交杂,纪泱南退至床边,离他很远,白榆失神许久,接着把那块被扔在一边没什么粘性的胶带重新贴在了后颈上。
他想尽量让纪泱南开心点,慢吞吞从床上爬过去,床单脏了,他害臊,脸颊都滚烫,却还是满眼真挚地看着纪泱南。
“好,那我多买些种子,多种些花,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