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哥哥的替身(78)
工作人员说完,转而指着季牧桥问秦文远:“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吗?如果你们现在要下山的话只能自己下去了,我留在这儿安排他们,麻烦你们下山后帮我跟所里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找人送点物资上来。”
“好。”秦文远点头,转而对季牧桥道,“现在跟我下山。”
季牧桥犹豫了一下,说:“等我一会儿。”
他去找了刚刚一起抽烟的年轻男人,不知跟他说了什么,男人看了秦文远一眼,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朝他走过来。
“这是秦文远,是我……朋友,过来找我的,”季牧桥简单做了介绍,“这是祝乐。”
一行人原路返回。
下山的路上季牧桥问秦文远怎么会过来,秦文远回他:“陶蘅很担心你。”季牧桥就不说话了。
秦文远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旁的祝乐,很年轻,戴一副眼睛,白白净净的,看上去书生气很重,和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一点儿也不像。
似乎是他的目光过于犀利,祝乐转头看过来,对他笑了一下,露出两个虎牙,比方才生动了一些,之后又对季牧桥说了句什么,季牧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秦文远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勾起有些干裂的嘴角笑了。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下山他们按原路返回,但是先前那场余震把其中一段路震堵了,山石堆得老高,人根本过不去,只能再次绕路。
祝乐说:“这里往东五百米的林子里有一条小路,去看看吧。”
“麻烦带路。”秦文远说。
小路在山林深处,周围树木繁多,没受多少地震的影响,一群人排着队往下走,一开始还好好的,下山的路虽然难走,但都是大男人,脚程快,很快路程就过了大半,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祝乐走在最前面带路,突然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整个身体往一旁的坡下栽去,季牧桥就在他身后,下意识拉住他,结果祝乐没掉下去,季牧桥反而因为脚下的石头松动而从山坡上滑了下去。
离他们最近的秦文远冲过去,跪下来想拉住季牧桥的手臂,却因为下坠的速度太快而被拖了下去。
祝乐大吼了一声,保镖们也纷纷冲过去,但是谁都没有抓住人。
坡上全是乱石,秦文远在下滑过程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季牧桥的后脑勺,他把季牧桥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两人在坡上滚得乱七八糟,足足滚了二三十米才停下来。
“操!”季牧桥爆出一句脏话,停下来的时候半个身体都在发抖。
“你怎么样?”他咳了一声,问秦文远。
秦文远就躺在他不远处,没动,季牧桥感觉不对劲,又叫了一声,“秦文远?”
还是没有反应。
季牧桥慌了。
他的其中一只脚不知是扭到了还是摔断了,疼得动不了,他撑着身体朝着秦文远的方向爬过去,中间滑了一下,差点又滚下去。
他拍了拍秦文远的脸,叫他的名字,秦文远晕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季牧桥摸他的脑袋,在他右侧耳朵后摸到了满手的血。
第108章 找人
陶蘅早饭时摔碎了一只碗,蹲下去捡的时候把自己的手割破了。
血从口子里冒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难受得快要吐出来,然后他晕血了。
他从来不怕血,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就像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吓到了,心脏突突直跳,胃里翻山倒海,除了心跳声,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他扶着桌角站起来,眼前天旋地转,要不是摸着了椅子,他这时候已经摔在地上了。
陶蘅趴在桌上足足十分钟才缓过来,闭塞的耳道通了,钟表声、厨房未关紧的水滴声、楼下的车声都涌了进来,颤抖的手指终于有了实感,呼吸恢复正常。
他抖着手拿起手机拨秦文远的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孙朗的也一样,他又拨季牧桥的,关机。这一晚他一眼都没闭过,打了无数个电话,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想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陶蘅前几年饭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军三代,家里有实权,这哥们自己也争气,一开始玩儿票似的搞了一些产业,后来发现自己挺有经商头脑,就想把事业做大,后来还真让他做了起来,如今在A市商圈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是个同,追过陶蘅一阵,后来看陶蘅没那个意思就放弃了,但也没为难过他,依旧把陶蘅当朋友,知道陶蘅不方便,玩的时候不叫他,偶尔叫他出去一起吃顿饭,友谊保持得不错。
陶蘅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这个圈子的人,好欠不好还,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不会找他的。
他把电话拨过去,对方接得很快,笑着问他怎么会想到打电话给他,是不是想他了,陶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盛哥,有事请你帮个忙。”
那人叫盛萧,闻言收起笑,“怎么了,有事就说啊,跟我客气什么?”
陶蘅于是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说朋友在那边失去了联络,问他有没有渠道帮忙打听一下,他重点提了秦文远的名字。
生意场上没人不认识秦文远,想跟他合作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盛萧也不例外,如果这次能让秦文远欠他一份恩情,那就等于在商场里多了一座可依靠的大山,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况且这事对他来说并不难。
“行,你把地址给我,我这就让人去找,一定给你找到。”盛萧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陶蘅坐在沙发里很久都缓不过神来,季牧桥没有消息,现在连秦文远都失去了联系,陶蘅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恐慌,他盯着网上当地的震情报道,看着不断攀升的死亡人数,他开始后悔,他就应该跟着秦文远一起去的,就算帮不上忙,就算身处危险,也好过坐在这儿什么事都干不了。
远程遥控找两个困在大山里的人没那么简单,一直等到下午他才等来盛萧的电话,却不是个好消息,“你说的那个地方在震中位置,白天的几场余震把路都封死了,进不了山。”
陶蘅呼吸一窒,“那医院呢?医院有没有查一下?”
“我已经找人去查了,你应该能想象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陶蘅忙说,“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麻烦盛哥你,你帮我多费力,改天我请你吃饭。”
“哪儿的话,都是朋友。”盛萧说着,突然道,“等等,我接个电话,是那边打来的,你稍等啊。”
陶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等待的一分多钟里,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双手颤抖的频率,还有卡在喉咙口的那股慌乱的浊气,他弯下腰,双手合十抵在眉心,诚心诚意地祈祷着好消息的到来。
这一刻,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对秦文远还有怨恨,在生死面前,人类一切的情绪都显得那么渺小,有什么比好好活着还重要呢?
当盛萧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陶蘅忘了呼吸,恍惚间,他听见盛萧说:“我的人在当地的一家医院找到了一个叫季牧桥的人,30多岁,身份证显示为A市,应该是你要找的人。”
“他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脚伤,人没大事,你别担心。”
陶蘅的心松到一半,连忙又问:“那秦文远呢?”
“还没找到,”盛萧说,“我的人去见了季牧桥,季牧桥说没见过他。”
陶蘅到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和秦文远打的最后一通电话里,秦文远明明说快要找到季牧桥了,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以秦文远的能力绝对不会找不到,但季牧桥却说没见过秦文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秦文远受伤了。
季牧桥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秦文远受的如果只是小伤,他没必要隐瞒,既然隐瞒了,那一定是他考虑到了秦氏集团的利益。
陶蘅一刻也坐不住,挂断电话,他订了一张去G省的机票,然后收拾了一点行李直奔机场,路上他给季牧桥打电话,还是没打通,他猜测季牧桥的手机应该是没电或者丢了。到机场检票的时候,他接到了Dick打来的电话,男孩欢快地问他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饭,陶蘅温和地回他:“抱歉,我要出差几天,最近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