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哥哥的替身(48)
明明早就将这个人放在了心里,可偏偏还要一次次地伤害他,等他将所剩无几的爱都消耗完,到头来发现最珍贵的已经失去。
不知道现在说一句“爱”还来不来得及。
秦文远确定自己是爱陶蘅的,不是心血来潮,是一辈子都不想分开,想把人牢牢锁在身边、好好照顾他呵护他的的那种。这种爱早就存在于心里,根植于骨血,从很久以前就一直默默绵延,难以察觉,和呼吸一般自然。
秦文远也是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在陶蘅想要离开他的时候变得暴躁不安,潜意识里,他害怕陶蘅离开,因为他知道,一旦离开,他们之间将成为陌路人,他们之间的牵绊会消失,他受不了这样的改变。
陶蘅回到病房,医生将他的脚重新吊起来,医生离开后,秦文远把陈伯支开,独自留在病房里。
“陶蘅,我知道现在不合适,但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秦文远拖了张椅子过来站在床边,仿佛做好了与陶蘅长谈的准备,“我想告诉你,我……”
“你放过我吧。”陶蘅突然打断他。
“什么?”秦文远似乎没听清。
“秦文远,我真的求求你,你就当看在季牧桥还躺在那里没有醒过来的份上,你放过我吧,我实在折腾不起了,我求你,我跪下来求你好不好?”陶蘅挣扎着坐起来,想把刚绑上的绷带解下来,“我求你,我给你磕头,只要能放过我,我给你磕多少头都可以。”
他的情绪很激动,却没有流一滴眼泪,仿佛所有的眼泪都在重症室门口流光了,没有眼泪的滋润,双眼熬得通红。
陶蘅太可怜了。
看着他的样子,秦文远难过地想,他真的太可怜了,面对这样的陶蘅,他还能说什么呢?
表白?那太残忍了。
对陶蘅来说,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表白,而是自由吧。
秦文远握住陶蘅的肩膀,一边安抚他,一边将他按回床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道:“好。”
陶蘅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想问什么又不敢问出口,生怕问了就会打破这个梦境。
秦文远轻抚他消瘦的脸颊,喉结滑动了好几下,才又再次开口道:“我答应你了,我们离婚,陶蘅,你自由了。”
第69章 离婚
斩断一份十多年之久的感情需要多长时间?陶蘅不知道,但他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进行下去了,而且在他心里,这份感情早就结束了。
但真的能忘掉吗?陶蘅也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必须忘掉。
第二天上午,秦文远的律师给他送来了离婚协议书,并不是他曾经给秦文远的那一份,这是秦文远重新起草的,把自己名下8%的秦氏股权转到了他名下,另外还有一座海岛的拥有权、两套闹市区的大平层、一套郊外的别墅、一辆价值三百万的车,以及各种基金、股票以及现金共2800万,陶蘅还看到,协议里,秦文远还送了他一家刚收购的中型娱乐公司,公司各部门员工配备齐全,艺人中甚至有多名当红流量小生和偶像团体,前途可观。
等他看完,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公事公办道:“陶先生,秦先生说了,如果觉得不满意,您尽管提,只要是您提出来的,秦先生都会尽力满足您。”
这些就可以了,陶蘅想,有了这些,他余下的日子至少可以做到衣食无忧,哪怕身体不好,也不用担心看不起病。
“对了,”律师又道,“秦先生还给您请了一支医疗团队贴身照顾您的身体,直到您痊愈为止,费用您不用担心,秦先生那边会全额支付。”
好了,现在连医疗问题都解决了,那这些钱,就尽情地挥霍吧。
陶蘅这样想着,但他当然不会真的去挥霍,他把周鹤叫来医院,让他帮自己看了一遍协议书,确定没问题后,他大笔一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律师走后,周鹤坐在床边问他:“你以前不是还说过不要他的东西,怎么这次这么爽快?”
陶蘅说:“以前我可以赚,哪怕不是大富大贵,也能过得很好,但是现在……”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我拿什么去赚?拖着断脚去路上乞讨吗?”
周鹤“啧”了一声,“别瞎说!”
他看着陶蘅的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觉得这样的陶蘅特别可怜,作为朋友,他该为陶蘅打抱不平的,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在A市这片土地上,就算一百个他加起来,也比不上秦文远的一根小拇指。
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陶蘅:“这次秦文远是真打算放过你了吧,不会再搞出什么事情来吧?”要是再来一次,陶蘅真的会死。
陶蘅沉默片刻,回他:“嗯,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当晚,陶蘅做了个梦,梦里的蝴蝶虽然没有了翅膀,却拥有了广阔的天地,花园的花开着,他在其中笑着,他挥动手臂,突然,他飞起来了,仿佛长出了一对隐形的翅膀,他越飞越高,低头看着这个纷繁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快活。
“爱情是一种疯病。”
过了几天,陶蘅的脚消肿,被医生同意下床,在秦文远保镖的陪同下,他去看了秦文瀚。秦文瀚的精神还不错,只是眼里的光好像暗淡了不少,完全没有曾经的高傲和风发,但是眼中的疯狂依旧。
“秦文远口口声声说爱陶卓,他真的爱吗?爱他就要为他发疯,他做不到,你看,我就做到了,我能纵容他吸毒,甚至为了他吸毒,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秦文远他不如我,他没有我疯。”
“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又回来找秦文远,”陶蘅忍不住打击他,“你在他眼里充其量就是个备胎。”
“不可能!”秦文瀚很生气,“他是为了我回来的!要不是我,他根本不会再回国,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国外过得有多幸福,没有秦文远,我们就是天生一对!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那就祝你们白头偕老吧。”陶蘅轻轻地勾了勾唇角,恶劣一笑,“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跟秦文远离婚了。”
秦文瀚猛地一怔,“你说什么?你怎么能!”
没有了陶蘅,那秦文远和陶卓……
“看来你也并不是那么自信。”陶蘅说。
从秦文瀚病房出来后,陶蘅的心情好了很多,秦文瀚不舒服了,他就舒服了,他暂时动不了秦文瀚,能让他抓心挠肝的难受,也算是为季牧桥报仇了。
他又转去了季牧桥的病房。
季牧桥从手术后就一直没醒,秦文远尝试联系过他的家人,但是他的父亲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出国了,母亲再嫁,家里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她瞒着丈夫偷偷来看过一次,留下一张银行卡就走了,走之前让人别再联系她。
陶蘅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病房里只有季牧桥安静地躺在那儿,陶蘅操纵着轮椅来到床边,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季牧桥和枕边那张冰凉的银行卡,觉得心痛难当,他多希望此刻躺在这儿的是他自己啊。
陶蘅再次来到季牧桥的病房,这次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其中有一个声音非常微弱,似乎是季牧桥的声音。陶蘅心猛地一跳,双手用力握住扶手,声音几乎颤抖地说道:“快推我进去。”
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陶蘅被人推进去,看到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季牧桥的时候,他的眼泪一颗颗滚了下来。
季牧桥也看到了他,轻轻笑了一下,对他伸出手,“过来。”
陶蘅抹了一把脸,来到床边,他握住季牧桥的手,哽咽着说:“我以为你要睡到明年呢。”
季牧桥又笑了一下,“不会,我知道你在等我。”
陶蘅吸吸鼻子,“知道为什么不早点醒?”
季牧桥抬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说:“想让你多为我着急一会儿,小哭包。”
陶蘅不是第一次在季牧桥面前哭了,但“小哭包”这个称呼还是让他感到羞耻,他轻轻推了季牧桥一下,惹来季牧桥的一声“嘶——医生刚给换的药,伤口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