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渣!(78)
“没关系,我会在这里待很久很久,如果你下次来,我还在原地,我会等你。”
白钧言被他那双眼睛注视着,整个人都慌了,因为他之前真的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事,异性缘不行,同性缘更不行,因为他一看就是直男。白钧言一咬牙:“其实我…是异性恋,很明显吧应该?”
萨沙:“不明显。”
“……”
“哈哈哈,你们中国人都很容易害羞,好,我理解你的意思,如果你也喜欢我就好了。”他看上去并不难过,大概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快速的求偶方式,被隐晦的拒绝了,也不会不高兴。
白钧言解释:“我很喜欢你,当然,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萨沙摘下一片柠檬树叶,“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你会愿意尝试一下和男人谈恋爱。”
已经试过了。
白钧言没有说这句话。
离开爪哇的那个早晨,他躺在沙滩上和发小一起看日出,白钧言心里有挥之不去的罪恶感,他用不正当的方式,去渣了发小的前任,现在把自己搞得也莫名其妙了起来。
两人一起回国。
任昭说想回家看看妈妈,虽然他妈妈生病过后就不再管他,但任昭总会体谅她是生病了,不可能永远不去见她。
一整个航程,白钧言都心事重重的。
他神游天外的模样被发小看在眼里,问他怎么了。
白钧言摇摇头,不敢说。
一起回天津后,任昭暂住在他家一天,又回家了,但白天总来找白钧言。
白钧言是越来越感到罪恶,他的良心不允许他继续隐瞒下去,带着发小报了一个去塞罕坝的两日游,骑着马荡到找了一片没有人的草原,避开牛粪马粪坐了下来。
白钧言跟他坦白了:“我出于主观的愤怒,做了一件不厚道的事。”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我是为了你打抱不平”。
“啊?”任昭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说,“什么不厚道的事。”
“你那个渣男前任,我不是查过他吗……”一旦说出口,就变得没有那么难了,“我当时恨他,准备找人去搞他。”
“你找人打他了?”
“……不是,我找人勾引他了。”
“……”
白钧言手指不安地揪着地上的野花:“是去年年底的事了,我找的那个人没成功。”
任昭:“你是准备举报他□□吗?”
“……不是,我是准备让人勾引他,再渣了他,”白钧言起码犹豫了两三个月,才敢说出真相,“我找的人没成功,然后我就自己上了。”
任昭张了张嘴。
白钧言看向他:“我成功了,昭昭……你会觉得,我的做法过分吗?”
任昭似乎反应不过来,卡了好半天才从白钧言认真的表情里分辨出,这不是玩笑话:“…等等,你真的这么干了?”
“真的。”
白钧言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尽管他当时是做了多方面的考虑才下了这个决定的,因为惩治渣男的手段有限,不管做什么都涉及到法律问题。
但在当时看来快意恩仇的手段,现在听着简直是傻缺。
任昭没说话,注视着他。
白钧言抿紧了唇:“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这件事。”
任昭停顿了几秒钟,忽然打了他的胳膊一下:“干嘛跟我道歉啊,我们之间需要这个吗?!”
“我的行为欠妥。”白钧言回过头去正视自己,是有很强烈的罪孽深重之感的,这种感觉主要来自于,他似乎也被渣男所迷惑了,在心里不由自主为他开脱,一方面觉得自己行为错误,一方面觉得自己这么想,对渣男产生内疚感,是一种更大的错误,从而让他对发小产生了更加浓重的羞愧。
这几个月里,他就是活在这种矛盾的感受中的,快把自己折磨疯了。
他终于说出口了,他紧张地看着发小。
任昭没有骂他,好像有点生气,气的是:“白钧言,你怎么能为了我做这种事,你的时间多宝贵啊!你牺牲这么大,你图什么啊,那种人渣自然有老天去收拾他,你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难怪白钧言现在变得有点恐同了,任昭忽然就理解了:“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没……”白钧言回忆起那个短暂的、落在嘴角的吻,耻辱感快要溢出来了,“没有……”他否认这一点。
任昭看见他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他真的对你……我草,我要打电话骂死他!”他掏出手机,但是联系方式和消息记录早就删干净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来。
白钧言阻止了他:“真的没有,这样打抱不平下去,这件事没完的。”况且自己跑去撩渣男,也没被占太大的便宜,“算了,反正我是直男嘛,我做这些事没有心理负担的。我已经让他知道了他曾经对你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不要管他了,我只是得跟你坦白这件事,要让你知道。”
他其实一开始怕任昭会多想,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果然是渣男无法撼动的,任昭骑在马背上,一直在骂渣男:“他真不是个东西,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我在戒酒,线下戒酒面基会上,他也戒酒。他跟我讲了他的一些遭遇,小时候过得不好啊,吃了上顿没下顿啊,我觉得他特别可怜,特别的感同身受。”
白钧言从来没听李赫说过这些。
“后来他追我,跟我坦白身份,说他是那个四时集团董事长李辉的儿子,是私生子。”
最开始,任昭对他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态度,加上对方长相不错,很容易产生了好感。后来对方坦白了一部分家世,无形之中似乎高了自己一等,任昭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自卑感,加上渣男总拿出一种上等人的态度对待他、指出他的不足之处,从头将他批判到脚,甚至批判他的朋友:“你总是说你的发小怎么怎么,你有没有发现,他根本不来看你,都不知道你过得这么糟糕,其实那些人根本不爱你啊,只有我才会照顾你,爱你。”
“你不要对你的朋友说太多我的事,我的身份很敏感。”
的确,任昭在网上搜李辉,没有搜出来李辉的儿子照片或者姓名。
任昭为了证明自己对他的爱,每次跟白钧言聊天,都很小心,会每天删除聊天记录,因为渣男要看他的手机。
而且除了跟白钧言之外,他和外界完全失联了。
任昭说的越多,白钧言越是感觉到奇怪。
因为他接触的李赫,和发小描述的不相同。
有好几次李赫提到自己职业,希望自己辞职,让自己去念书,去深造,白钧言都很敏感的避开了。
至于试图切断他和朋友之间的联系,这个倒是不明显,李赫只对他的前同事关泽有过一点敌意。
是对待不同的人,用两套方式吗?
最后任昭下结论:“我还给他花了不少钱,给他送了很多东西,早知道应该问他要的,可恶!卷,你没给他花钱吧?”
“几乎没有……”他只是花了大量的时间,用做作业、写论文的方式,去探讨研究这个男人。请过他吃几顿饭,都是符合自己人设的便宜料理。
“那不行,”任昭好像气不过了,开始计算钱的事,找出去年的淘宝订单和美团订单,一个人坐在酒店书桌前,默默的用计算器和备忘录计算自己到底花了多少,他被踹的时候,太过心痛了,根本没有思考这些的能力。
“我给他买过一个IPAD,一个GM墨镜,一个Beats的耳机……”他担心对方不喜欢,送的都是名牌,但不是顶奢,还是担心会被嫌弃。
现在默默计算了一遍,价格简直把他吓一跳!
“我给他花了六万!!”任昭连每次见面打车的钱都算了进去。
白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