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渣!(24)
白钧言的声音从角落缝隙里传来:“狗……”
李赫这才从沙发背后,看见一个冒头的脑袋,顶着有些湿润的黑发,两只茶色的眼睛望着自己,真的很像一种……温顺的,偶尔会咬人的毛茸玩具熊。
白钧言悄悄问:“你家狗呢?”
“……睡了,你别怕,它真不咬人。它很乖。”
“我知道它不咬人,是长得好可爱,这和我怕它没有关系,我连吉娃娃都怕。”何况比格是烈性犬。
白钧言仔细看了,狗狗好像真的没有出来,稍微松了口气,说话也不敢大声了:“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被咬怕了……”
李赫偶尔会看见小孩子怕狗,看见狗就吓哭的,还是第一次看见成年人,一个成年的男生,居然怕狗怕成这副德行。
李赫问他:“现在三点半了,你肚子饿不饿?”
白钧言又警惕了,会不会给自己下药?
但应该不至于吧……
像李赫这样的人,应该是很享受对方爱上自己,并逐渐失去人格的过程,不至于说用下药这么Low的手段。所以开始恋爱前,李赫肯定会相当的体贴入微,说不定下一句话就是做饭给自己吃。
果然,白钧言说饿了,李赫就打开了冰箱:“有牛扒,你要吃我给你煎,或者热牛奶,煎蛋。”他大概也是困了,不想做的复杂了,就提供了三个选项给白钧言。
白钧言:“牛奶就行了,谢谢你。”
离得近了,他就看见摘了口罩的李赫,的确是有过敏症状,脸颊起了些微红疹,在柔和的暖灯光下并不明显,长长的睫毛倒映在眼下,显得他眼窝格外深邃。
白钧言小声道歉:“对不起啊,害你过敏了。”
“没关系,不严重。”
李赫把牛奶倒进小奶锅里,用岛台的内嵌电磁炉加热,白钧言就坐在他对面,因为困倦,神色有些放空,两手托腮,思维迟缓地注视着李赫。
对方穿着米色的家居服,上面扣子没有系上,露出一丁点分明的锁骨,脖颈还挂着一条很显眼的项链。
“那是许愿骨吗?”居然洗完澡准备睡觉还戴着,白钧言好奇地问,“你很喜欢这个传说吗?”许愿骨饰品是西方古□□俗演变下的产物。
李赫也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
“哦……”白钧言思索,这么重要的东西,这种的样式,不可能是父母送的,那会是谁?上次在酒吧里,李赫说愧疚的那个人吗?
白钧言出声:“该不会是哪个前男友送的吧。”
此言一出,李赫身体却僵了一瞬,探究的目光扫过对方哈欠连连的模样。
“要加糖吗?”奶锅已经沸腾了。
白钧言点头说要。
他就是故意问的。自己是直男,让他装成陈斯然那种GAY是装不出来的,不如直截了当的让他产生误会。
见李赫避而不答,白钧言说:“那个,你别误会!我……看你感觉像是,不是,我就是猜的……”
“不是前男友,”李赫把搅了融化的糖的热牛奶倒进马克杯,眉眼垂着,“是我哥。”他把杯子推给白钧言,顺手把奶锅丢进台下洗碗机,脸上倒是没有显露出什么,“有点烫,凉了再喝。”
白钧言抱着马克杯,嘴唇碰了下杯沿,果真被烫到脸色一扭:“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唔,项链是哥哥送的,”白钧言抬眼,锁住那根黑色项链,“亲哥哥?”
资料写李赫是李辉的独子。
但李赫却说:“亲哥。”
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亲的?
白钧言的脑子瞬间一懵。
李赫竟然有个亲哥哥!
怎么侦探没查到?
他脑子短路了一会儿,抱着牛奶杯,仿佛静止画面一样在沉浸思索。李赫就凝视他呆呆的模样,侧过目光,倒了半杯冰水。
白钧言抿了一小口李赫煮的甜牛奶。
还是很烫。
李赫把冰水给他:“烫到了?”
“嗯……”白钧言换成喝冰水,有些怔的目光扫过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双颊还起了小颗的红疹。
有些渣男,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理性告诉他,李赫可能是戴着面具的渣男。
可是……如果说他有个亲兄弟,那用同过一辆车,也说得过去。
白钧言心底的天平摇晃,渣男或许另有其人,自己是不是……真搞错人了?
白钧言抬首望着他,喝了一口牛奶,嘴角一圈白色的奶胡子,突然发问:“所以,你没有前男友吗。”
“……问这个做什么?”李赫回视他的双眼,有种被过分探究的感觉,把隐私展现在一个不算熟悉的“同类”面前,李赫很不习惯,甚至有些抗拒。
白钧言抱歉地说:“我好奇……对不起,我越界了吧?”若对方不是同性恋,这时候就会否认“前男友”的说法,但李赫没有。
他只是声音很淡地说:“没有前任,你喝完就休息吧,我给你拿条毯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第 14 章
灯关了,白钧言抱着膝盖在他家沙发上,心想这沙发还挺舒服,本困得闭眼就能入睡了,却因为李赫一句:“亲哥送的”,一下吓得又睡不着了。
万一渣男是李赫这位亲哥哥呢?会不会是这种情况?毕竟兄弟长得相似,照片认错,也有概率。
尽管概率不大,任昭有说过,渣男只比他大两三岁,如果是李赫的亲哥哥,年纪大概对不上……
现在没办法问发小,白钧言脑子里一团乱麻。
若搞成乌龙,自己怎么谢罪?
他下巴抵在膝盖上,脑海有些迟钝地思索,万一搞错人,渣男其实是李赫亲哥,自己起码得先送李赫两瓶六位数的酒道歉吧……
工资少得可怜的白钧言痛苦地捂住了脸。
要真如此,自己只能给人家当男保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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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内。
李赫靠着窗抽了根烟,Friday蜷缩在他身后的狗窝里睡得正香。
他打开手机,找到一张扫描的旧照片。
照片里的自己估摸才七八岁,李煊刚成年。凝固的时光里,兄弟俩站在家里院中合影,自己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性子天生忧郁的李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
在李辉和霍敏结婚的第二年,收养了不到一岁的李煊。
李煊天生性子安静,不爱说话,在艺术上有很高的天赋,简直有些自闭的安静,甚至因为自闭,还送他去看过心理医生。霍敏将他视如己出,开放珍藏的所有的艺术品真迹给他看、观摩,请大师教他画技……
李辉看着李煊这样,头也大:“我的继承人怎么能醉心于画画?有什么出息?他能成为莫奈还是毕加索?”
然后,时年已经三十五岁的霍敏怀孕,再次意外流产,故而夫妻俩就做了试管婴儿。
两年后,李赫就出生了。
夫妻俩都有事业,小时候的李赫是个爱哭鬼,大多时候都是这个哥哥在照顾,帮他擦眼泪。
香烟的气息在房间内弥漫开来,李赫把烟头丢进垃圾桶,洗漱后躺下,已是凌晨的四点半了。
窗外的夜幕露着微光。
他按下窗帘开关,随着窗帘自动合上,李赫忆起母亲带着年仅十岁的他去了南加州,哥哥李煊在离别前,送给他许愿骨项链,说:“阿赫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他离开后不久,李煊就消失了。兄弟俩再也没有联系,霍敏解释:“你哥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不知道去哪儿了,你不准回国找他。”
李赫质疑她的冷漠,霍敏才说:“他不是你的亲兄弟,他是我二十年前收养的小孩。”
李赫抗拒道:“他怎么可能不是,他长得那么像爸爸!就算他是收养的,也是我哥。”
直到霍敏被丈夫一团乱的私生活气得差点成了植物人,一个“秘密”才展露在李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