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渣!(61)
“DIY戒指吗,你要跟我去打对戒啊,”白钧言从屏幕上抬起脸来,茶色的双眸望着他,“好啊。”
他们是下午六点去的,白钧言周末要上班,银饰是跟着一个年轻的银匠学,然后自己用工具打,花了两人两个小时,手都磨肿了,素银质感有些粗糙,用砂纸打磨成了恰好的尺寸,最后在银戒上刻了自己的姓名缩写,李赫特别在自己刻的那一枚戒指内侧,戳了一朵小的樱花——这是送给白钧言的。
白钧言看了直摇头:“你扯淡,这是樱花吗?你敢说这是樱花?”
李赫说是,顿了顿道:“真的是。”
因为手艺不到家,被他刻得像一只猫爪子。
白钧言看他沮丧,忍不住说:“还是蛮可爱的,算了就这样吧,我挺喜欢的。”
李赫说:“我再改改。”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了,他俩只吃了白钧言从办公室带出来的蛋黄酥。
白钧言感觉他还得花些时间,便说:“我去给你买奶茶,你要喝吗。”
“要。”
白钧言问要什么,李赫说跟他一样。
附近的奶茶店人满为患,白钧言挑了排队人最少的一家,还是浪费近乎二十分钟。
他提着两杯奶茶回去,银匠在里头工作,李赫坐在外面,他已经把戒指抛好光,戴在食指上了。
“我排了好久的队!!”白钧言进店,气鼓鼓地把奶茶拿出来放在木桌上:“这家奶茶店又是纸吸管,我好生气。”
李赫抬起头来,牵过他的一只手:“不生气。”他把自己方才抛好光的素银戒,戴在白钧言的左手手指上,刚刚好的尺寸。
白钧言单手握着奶茶杯,单手被他执起,眼前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手工老银饰店,没有过于闪耀的珠宝,素银的反光并不强烈,是柔和的。
白钧言的目光陡然停住,凝固在他耳垂上。
被一点碎发遮住的耳朵,因为被酒精擦拭多次,有些发红,原本干干净净的耳垂,多了一枚银耳钉。
最简单的款式,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不经意露出来,让他整个人气质都变得不同了。
像在韩国电影里,会牵着女主角的手冲进瓢泼大雨里的男人。也像他面无表情抽烟的时候,多了一分这种气质。
“你……”白钧言咬着吸管,不太理解,“刚刚打的吗,为什么打这个?”
“你有说过你喜欢啊。”刚刚有人进来买耳钉,李赫就问了店员一句,能不能打耳洞。
就是一瞬的冲动,他觉得白钧言会喜欢。
如果不喜欢,摘下来很快就会愈合的,只是一个极小的创伤。
白钧言愣了有几秒钟,慢慢想起来……自己似乎,的确说过。
可是,那只是随口说的,他都不喜欢男人,怎么会喜欢戴耳钉的男人。
心底涌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感受,让他嘴唇抿紧,咬着吸管,而难以吮吸杯中的珍珠和奶茶。
“就因为我说过,你就去……这样,”白钧言伸手,到半空中停住,没有碰他的耳朵,“怎么打的,痛不痛?”
“针穿孔,就一秒,不痛。”李赫主动用耳朵去靠近他,“真不痛,你可以摸。”
白钧言的手摸到了,却猛地又一下收回去,像是不敢碰触。他低头看着李赫,瞥见垃圾桶里还有带血的酒精棉片。
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是怎么样的,是不是笑得虚伪,有那么一瞬,白钧言难以维持这个角色。
李赫把吸管插-进奶茶杯,侧头朝向他:“钧言,我戴耳钉有没有变帅…算是你的理想型了吗?”
“一定要回答吗,”白钧言看见他耳朵很红,红到了耳根,比嘴唇还要鲜红的颜色,他过了好久才说话,“有变帅,但是……下次不要这样了,你不戴也是帅的。”
白钧言听见自己在叹息,但是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一脚踏入了沼泽,,而非他以为的如履平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一起吃越南卷粉,把小卷儿切碎了凉拌!
“因为你不行”就这几章,我提前一天更新会讲滴(●—●)
明天见!
本章10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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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VIP] 第 36 章
36.
如果要用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 白钧言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害人害己。
一方面,他认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给渣男教训, 可另一方面, 也是自我折磨。
他根本做不了这种坏事,竟然会对一个罪有应得的人心生同情,会认为自己的做法过分,认为对方可怜。
——不就是打个耳钉吗, 有什么可怜的。
打耳洞痛吗?
白钧言没有打过, 他只是觉得,这种因为对方一句话而去改变自我的做法很可怜。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白钧言捏着兔子玩偶的两只耳朵,指着玩偶的鼻子说, “是不对的,不能这么想,哪有报复人到一半就半途而废, 还自乱阵脚的!”
白钧言认真地反思了一下。
他想快刀斩乱麻,但担心被对方纠缠不休, 闹到自己单位来。
他打算在六月的印象派特展过后辞职,也算是将策展人这份事业结束在了最光鲜亮丽的时刻。
白钧言将手机日历上, 六月三十号这个日期单独圈出来, 他会在五月提交辞呈, 六月底离职。
所以在盛夏来临前, 这件事就得画上句号。
五月初, 在大使馆的支持下,法方的油画提前过了海关, 秘密送到了江南美术馆的藏品室,一个堪比银行金库的地方。
但霍女士那一幅一米六长的睡莲, 仍然在走边检手续。
白钧言只在藏品室升级后,进去看过一次安全测试,墙面有全红外的嵌入装置,若有人通过非法手段进入立刻报警,进去前还有两道锁,白钧言的卡只能刷第一道门,进第二道门,就需要馆长的视网膜权限了。
进去后,才是C级标准的机械组合密码锁,是白钧言压根就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的圆形拨轮转盘锁,密码只有六位,但拨错三次就会自动报警。
近水楼台,白钧言得以近距离观察这几幅名画,法方借出了莫奈的《小庞特翁德•阿特尔》,《西奥多•佩罗盖》,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以及雷诺阿的《加布里埃》。说起来这几幅并不算非常有名,其中马奈这一副,如果拍照放在微博上,甚至还可能被大眼仔夹掉。
而莫奈那两幅作品,是他早期的讽刺漫画,知名程度远远比不上他晚年批量生产的作品。
尽管如此,白钧言还是听周馆长说:“这些画都是有保险的,但是一旦出事,我们也会被检方调查,同时承担责任。”
“如果画,我是说如果,有江洋大盗进来盗走,那是应该由保险公司赔偿,还是美术馆赔偿?”白钧言发问。
周馆长:“一旦出问题,倘若调查后并非监守自盗,那保险公司就倒大霉了。所以下周保险公司的人会来全面确认我们藏品库的安全系数有没有达到国际标准……当然,如果真的出什么问题了,我们集团可能也免不了被起诉,赔偿。最关键是这涉及中法建交,所以绝不、也不可能出现问题!”
他们内部已经全方位测试过几轮了,根本不可能有问题的。
白钧言注意到了监控器,比之前多了足足一倍,现在是彻底全方位无死角了,白钧言想躲在角落里谈个恋爱都没可能了。
所以中午李赫来找他吃饭,白钧言都是带他出去,在附近一家满是精致白领的捞饭店用餐。
店面小,每个餐位之间,用深蓝色的布帘隔断。在布帘之下,只能看见一双双用餐的手指。
李赫听他说监控升级的事,也想起来了画:“画不是还没过海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