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渣!(73)
但实际情况,和他推测的很不一样。
因为他根本没见到白钧言。
霍敏提出要看画,他就跟着进了江南美术馆的藏品库,霍敏叫来了一位鉴定家,宋馆长见状,有些紧张:“伊芙琳,是有什么问题吗?”
“无碍,只是听说了一些事,稍微有些不安。”
宋馆长一听就知道她是听说了什么。
这才多久啊,就变得人尽皆知了。
他没有去解释法方四幅油画疑似失窃的问题,只是指了一下上锁的展柜:“从法国运来的四幅画,都在那里放着的。”
霍敏扫了一眼,很礼貌地夸赞了两句,就转头看自己的画了。
鉴定专家说:“荧光下,这幅画显出了油画颜料中含铬和石青,偏振光底下的印章也是对的,证明这幅画早于1920年。”
宋馆长在旁边介绍藏品库的安全级别:“这幅画运过来,就存放在我们的藏品库中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没有换班间隙,我敢说,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鉴定的过程很缓慢,因为霍敏吹毛求疵,李赫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鉴定的这么仔细,就好像觉得这幅画一定是存在什么问题似的。
他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藏品库,路过他们办公室,没有看见白钧言。
他在A馆和B馆分别转了两圈,李赫甚至还在园区逛了一大圈,从咖啡厅排队买饮品时,碰见了白钧言的同事。
是一个姓文的年轻人,他记得白钧言叫他文哥。
前几日,李赫要买雕塑,就是他来接的。
文哥正在等冰淇淋,看见了李赫,“咦”了一声:“啊,是你啊李先生,你来找小白的吗?”
李赫摇头,保持着礼数:“来逛逛展。”
“哦,我就说,小白他请病假了,你要是找他人,肯定找不到的。”文哥见过李赫挺多次的,感觉是白钧言挺要好的朋友,只知道姓李,但不知道具体叫什么。
李赫拿着小票去等咖啡,闻言看向白钧言的同事:“他请病假了?”
“是啊,最近几天他状态都很差,昨晚说有点发烧,就请了病假。好像是因为失……”文哥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李赫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因为失恋吗。”
自己才是被甩的那个,白钧言生哪门子的病。
文哥表示:“我不太清楚,你跟他关系不错,你问问他今天怎么样了。”
李赫觉得,自己不要管白钧言比较好,白钧言可能根本不需要、也不喜欢自己管他,可是……
他想起上回白钧言坐船着凉,买了药给他,他也不吃,把叮嘱当耳旁风。
白钧言还不爱运动,抵抗力很差。
白钧言在上海还没有什么朋友,只有这些同事,还有个自己没见过的合租室友。
他起码找了不下十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去打电话。
当他拨了又挂断好几次,终于尝试性的,用了另一个工作号码给白钧言拨了过去。
这个电话他没有给白钧言打过,他不知道是自己。
白钧言接通时,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楼下,擤着鼻涕说:“单元楼密码是六个零,接通管理员可以开门的,能不能麻烦您送上来一下,我住2303,挂在门把手上就好。”
“……我不是外卖。”李赫在他挂断前出声了。
他只是想问问白钧言有没有吃药,身体还好吗,李赫还没有问话,就从白钧言的声音里听了出来,他身体状态一定很糟糕。
只是想象着他生病了没有人照顾的模样,李赫就很难克制自己保持对他的距离。
原来因为失恋而痛苦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2章 [VIP] 第 42 章
42.
白钧言生病第一天, 就觉得自己是做坏事的报应来了。
他沉默了好久,声音闷闷的:“你干嘛换个号码又打给我。”
李赫不得要领,问:“为什么生病了?”
“生病哪有什么为什么, 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他怀疑就是因为分手, 这几天良心不安,根本睡不好觉,白天又忙,人休息不好, 抵抗力下降, 当然容易生病了。
虽然他念书的时候也忙碌,但几乎不会生病,所以, 肯定是情绪病。
他越想越气:“都怪你……”
听见电话里像是抱怨和撒娇的声音,李赫甚至有种错觉,其实他们没有分开, 只是这一周两人都忙,所以没有见上面, 也没有通过话。
情侣吵架,互相不理人, 互相拉黑,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李赫心里燃起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是因为我才生病的吗……”
其实可能有他的原因, 但更多的是自己身上的原因, 白钧言说:“你真是肯尼迪坐敞篷, 脑洞大开,关你什么事。”
李赫噢了一声:“不是因为我, 那还怪我啊?”
白钧言不言。
李赫顿了顿,然后问:“自己在家吗, 有没有人照顾你。”
白钧言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擦鼻涕:“有啊。”
李赫拆穿他:“有人照顾你,你还点外卖吗。”
白钧言很懊恼:“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做饭好吃的!”
李赫心底叹了一下。
他不喜欢叹气,长大后也不再是爱哭鬼,但这几天难过的次数,已经密集到听见“白”字,看见“白色”,都会像潮水一样涌上再退去。
他带着两杯饮料站在凤凰木下:“…那要我过来给你做饭吗?”
“不用了……”白钧言生病了没什么食欲,但一下想到了李赫做的奶油蘑菇烩面,松叶蟹烩饭……一瞬食欲似乎又起来了。
“噢,”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李赫问他,“点了什么外卖。”
“粥,”白钧言下意识地回答了,然后很懊恼,堵着鼻子说,“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你不想听见我的声音对吗。”
“是……”恰好这时,外卖的电话来了,白钧言划过去接通,李赫那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以为他直接挂断了。
上一秒说不想听见自己的声音,下一秒就挂了。
李赫再次播过去,想提醒他去医院,被告知对方正在通话中。
又拉黑自己了?
自己的好不被重视,被忽略,甚至是厌恶的程度。让他真切的意识到,结束了。
是真的结束了。
起伏的落差感极强。
盛夏的光透过树叶间隙落下来,李赫被强光照射得忍不住闭了闭眼,他强压下了心底的情绪,帮白钧言点了个外卖,备注让外卖小哥帮自己确认一下,白钧言现在的情况,备注字数有限,他在最后几个字写:
【给白:去医院,别任性】
随即李赫进了展馆。
保安知道他是跟霍女士一起来的,带他进去后,将近两个小时的鉴定到达了尾声。
所有人都在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坐着,气氛里有种剑拔弩张的压抑,宋馆长坐立不安,他虽然一直听鉴定师在说这里没问题,那里也没问题,气味带着尘土的年代感,颜料鉴定也是1920年以前的,可以确认是莫奈晚年的作品,可宋馆长就是没由来的不安。
涉及到重大财产,霍敏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他掏出手巾擦汗。
然后他看见鉴定家突然抬头,用单反相机在画面一角拍了照。
宋馆长心提起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鉴定家:“是,不知道算不算问题。”
随后,大家的手机上就收到了刚拍的照片。
霍敏看了看照片,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部分,出现了两个字母,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字母出现。”
“什么字母,”宋馆长问,“在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很隐蔽,在这里,这一片睡莲下面右侧,”他用红外线在画上指了一下,然后放大刚拍的图片:“是这儿,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