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监护人(59)
机器人管家带着自己的困惑,和其他人一样视线聚焦在小垂耳兔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小於咬着手指,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他想了想,鼓起勇气道:“叔叔,你可以借我钱钱吗?”
老板也不是第一次这么逗来买腕机的小朋友了,毕竟他所言不假,配件的确是要另外加钱的,只不过有便宜有贵的,根据家长经济条件选择就好。
找他借钱的,这小孩儿还是头一个。
老板叉着腰问:“哦?我借你,你要怎么还呢?”
幼崽奶声奶气道:“小於会快快长大,挣到钱钱,然后还给叔叔。”
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小豆丁,幼儿园都没上呢,已经考虑到日后打工赚钱的事儿了,还真是个“深谋远虑”的小家伙。
老板很喜欢这孩子,摸摸小於的脸蛋:“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你一定要按时吃饭睡觉,不能挑食,知道吗?”
幼崽认真点点头。
本来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梁施要过来付钱,这回反过来被KFC拦下:“您知道少爷的习惯。”
梁施遗憾道:“那,装饰的钱我来出总行了吧?”
“啥呀,啥就你出?”老板倒是耳朵尖,挑挑眉,“不说了小娃娃找我借么?来,娃娃,叔叔给你写个借条——嗯,这兔耳朵壳就收你1个信用点吧,来,签个名字。”
弗拉夏瞄了眼装饰品背后58信用点的标价,对小於弟弟的“刷脸”支付啧啧称奇。
三岁的小垂耳兔会数数字了,也会简单的加减法,可对于商品的价格还没有明确的概念,老板让他“欠”一块钱还是一千块钱,都差不多。
潦草的欠条已经写好了,幼崽只需要签名字就行。
KFC还担心他不会写,其实说起来,他们到现在都只知道“於”这个发音,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字。
没想到小家伙还真会写自己的名字。
就是每一个笔划,都能落在意想不到的位置。
兔兔信心满满地写好,交给老板。
老板转来转去,直皱眉:“啥啥啥?这是个啥嘛!”
梁施也凑过来看,被那奔放的间架结构震惊到。
还是程提醒:“那个字,应该是读‘YU’的音。”
老板一拍脑袋:“‘於’,‘於’是吧?我说这后面的两点怎么跟要逃跑的人似的,你们家这孩子很有写意的天赋啊。哎,先生,夫人,你们姓什么?我这儿可是要留完整名字的。”
梁施一愣:“您搞错了,这不是我们的孩子。”
认错人的老板有点儿尴尬,但转瞬抹去了。
他招呼那边的小家伙:“娃娃,你姓什么?”
小兔子呆了呆。
姓?
他没有姓呀。
就像小七姐姐一样,垂耳兔大家庭中,每只小兔子都只有名字,没有姓氏的。
因为他们注定要在某一天被卖出去,进入一个新的家庭,他们的所有权会移交到新爸爸妈妈手里,幸运的话,也会获得新的姓氏。
小七姐姐就有自己的姓,现在,她的全名叫程漫漫。
那……自己呢?
小於无措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Mama也好,Cici也罢,没有人告诉他,他可以有一个姓了。
因为,自己……还不算新家庭的正式一员吧?
他只是mama的小兔子。
并不是mama的孩子。
方才还因写写画画兴奋翘起的小兔耳朵,又落寞地垂了下去。
老板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居然问出个这么结果,正要用别的话转移话题,店里忽然多了道清冷冷的嗓音。
“姓岑。”那个一直停在门口、几乎被忽略的青年,转动轮椅进到人群的视线中心,冲着幼崽抬了抬下巴,“他叫岑小於。”
第42章
小兔子有了全新的腕机,这也是他的兔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兴奋得不得了,一会儿跑到最前面给梁施、程和漫漫看,一会儿跑到后面给KFC和弗拉夏看,反正,要所有人都知道,这是mama送给他的哦!
不过比起一个带装饰的腕机,他更快乐的,自然是另一份礼物。
——他有了一个姓。
崽崽认识的字非常有限,除了自己的名字,可能也就监护人名字的三个字稍微眼熟一点儿,也不是很理解什么意思。
但mama从姓到名都很好听,这是他早就晓得的。
岑。
岑是什么意思呢?代表什么呢?
小兔兔都不知道。
可他知道的是,以后自己也有这个姓啦~!
他不再是绒绒球星垂耳兔家族没人在乎的小十七。
他是岑寻枝一个人的小兔子,是mama的岑小於哦!
幼崽眨巴着大眼睛,希望能听见大家这么喊他。
KFC第一个应:“崽崽以后就是岑小於崽崽啦。”
梁施紧接其后:“岑小於小朋友。”
程和他选择了同样的称呼。
漫漫很高兴弟弟和自己一样有了姓氏,拉着他的手转圈圈:“岑岑,岑岑,岑小於!”
弗拉夏也很捧场,弯腰双手捧住小於的脸颊,像挤一个软绵绵的水球那样:“你好你好,我叫弗拉夏·吉尼,你呢?”
小兔兔很吃他这一套,小脸被挤扁,口齿不清地咯咯笑:“窝叫~沉、小、鱼!”
最后,是监护人。
岑寻枝现在已经不需要特别做招手的动作了,只要视线一对上,小家伙就会像只刚认主的小奶狗一样摇着尾巴颠颠儿跑过来。
“Mama!”他眨巴眼睛,万分期待。
监护人这里,才是幼崽最期待的一次呼唤。
岑寻枝并未像其他宠着孩子的人那样直接叫他的新名字,而是问:“你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吗?”
幼崽小奶音软软:“意味着,小於是mama的小兔子!”
KFC笑着给出另一个答案:“也意味着,如果以后少爷叫你的全名,就是出大事儿了。”
梁施、程和弗拉夏闻言,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谁的成长过程中,还没有过被家长叫全名、就意味着犯大错、倒大霉的经历呢。
连漫漫都参透了这层意思,笑起来。
只有小兔子不明白,圆溜溜的眼睛不解地望着大人们。
岑寻枝并无明显的笑意,但唇角也弯着柔和的弧度。
他摸摸小兔头,手指捋着耳朵上的绒毛,声音轻得像羽毛:“意味着,也许会有一段难走的路。”
他如果要留下这个孩子,如果确定了要养育他长大,在禁止垂耳兔出现的联邦,只有两种施行的可能。
要么,改变自己。
想办法让小於收起过于显眼的耳朵和尾巴,起码也像接触绒绒草之前的漫漫那样,乍一看与常人无差,然后小心翼翼东躲西藏瞒一辈子。
要么,改变环境。
修改联邦律法,清洗垂耳兔损害绒绒草的名誉,让赛瑟纳林重新接纳垂耳兔族。
显然第二种不足以称之为“可能”。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离开这里,放弃二十多年来积累的一切,去往一个可以同兔兔和谐共处的星球。
平心而论,岑寻枝还做不到这样牺牲前程——尽管他也没什么“前程”可言。
更何况,大隐隐于市,首都星内部可能还没那么严格的排查,进出边检才是严防死守的关卡。
哦,虽然他不久前才滥用职权顺走这只小兔子来着。
未来的事,交给未来。
眼下最棘手的,还是得解决小於这个收不起来的兔耳朵的问题——这可比小兔尾巴危险多了。
棘手的事,也可以交给专业的人,比如被医学耽误的科研狂魔休斯。
岑寻枝看得开。
就像没有听懂之前那个“家长喊全名”玩笑一样,小於同样不理解监护人关于前路的担忧。
难走的路,是什么呢?
像绒绒球星那样的山坡吗?
还是有很多石头,很多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