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监护人(121)
线上线下的观众同时屏住呼吸。
瓶子里的绒绒草,会在被小兔子触碰到的瞬间就死亡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小於拿起瓶子,尽力用自己的小手盖住它过于刺眼的光芒,在小推车旁边蹲下来。
悬浮摄像头自动跟随。
所有人惊奇地发现,那光在孩子的手掌心中竟然变得柔和了一些。
不再是那种隔着屏幕都觉得刺痛的耀眼,起码双目已经可以直视了。
小兔兔小小声打招呼:“你好呀,我是~岑小於哦!”
自从mama给了他一个姓氏之后,现在对别人自我介绍时,小幼崽都一定完完整整连名带姓讲清楚“岑小於”才行。
不管是自己姓岑,还是因为自己是mama的小孩,都可骄傲了呢。
蔫哒哒的幼苗在听见有人同自己讲话以后,倏然抖了抖小芽。
它和此前那朵重莲桔梗一样,对小垂耳兔的沟通能力倍感震惊。
「泥是在跟窝嗦话嘛?」
小於眨了眨眼。
这个口音……好熟悉呀!
休斯叔叔给他的那三棵苗苗就是这样讲话的,此前他还以为是因为幼苗们跟着医生叔叔游离星际、沾染了不同地方的腔调,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绒绒草们幼年时期牙牙学语的发音都有点儿奇怪吧?
“是的。”小兔兔点点头,问出最重要的问题,“请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小於可以帮你哦。”
「小鱼似谁?」
“是我~”
「泥叫小鱼。可是,泥妹有鳃,也妹有鳍。泥是什么?」
“我是兔兔。”幼崽想了想,补充上精准信息,“是垂耳兔。”
「垂耳图。」幼苗摇头晃脑,重复着,「泥是图图。是一只小图图。」
它猛然中断了思考,像是人类抬头那样转了转嫩芽:「等会,泥说泥是什么?」
崽崽很有耐心:“是垂耳兔!”
「垂耳图!」这回,绒绒草的声音变得愕然,「什么,泥竟然是一只垂耳图——是那个生活在绒绒球星上的图图嘛?」
崽崽很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家……嗯,我以前的家,在哪里的呀?”
幼苗已经快热泪盈眶了:「窝的老天鹅。泥就是传说中的垂耳图!窝有救了,窝有救了!」
崽崽困惑。
他可是第一次见这棵小苗儿,难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有那个叫……叫……治愈力了吗?
不应当呀。
他好奇地问:“草草,你认识我嘛?”
「当然不认识!」
“?”
「可是窝听说过泥……不对不对,准确来嗦,是听过泥们的种族。窝麻麻,和窝麻麻的麻麻,和窝麻麻的麻麻的麻麻,都听过!只要遇到垂耳图,窝们的遗传病就有救了!」
这番话让小幼崽震惊了。
且不提一棵小草的妈妈的妈妈的妈妈有多大年纪……
遗传病,是什么?
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会比mama的病还严重吗?
可是,为什么说只要遇到兔兔们,就能好呢?
小於正疑惑不解,幼苗使劲儿伸着小芽芽拍了拍玻璃瓶的内壁:「图图!图图!」
小於把瓶子举起来,试图和幼苗“对视”:“怎么呀?”
「图图,可以拜托泥摸摸窝嘛?」
小於愣了下:“怎么……摸摸?”
「打开这个该死的盖子!窝快要喘不过气了!」幼苗的声音带上哭腔,「窝从小时候就被关在这里了!」
小……时候?
同样年纪还很小的崽崽困惑地想,现在的小苗也就手指那么高,那它小时候,该有多小呀?
幼苗还在哭唧唧,求他把自己放出来。
小於很犹豫。
当初医生叔叔把三棵苗苗交给他的时候,特意叮嘱过,可以多多陪伴、多多聊天,但是不能随便打开玻璃瓶。
里面密闭的营养液环境是维持绒绒草们生命的唯一途径,一旦贸然打开,外面的空气很有可能会直接致死。
见兔兔幼崽面露踌躇,草草幼苗认真道:「图图,不管别人嗦什么,泥都不要相信。窝麻麻的麻麻的麻麻说了,只有图图才能救我们!」
小於还是不放心:“可是……万一你出来了,不舒服,怎么办?”
幼苗嘤嘤道:「窝简直想不出还有哪里比这里更不舒服了!」
“那……”
「相信我,图图,勇敢地打开!」它挥了挥小叶片,光亮一闪一闪,「啾啾窝吧!啾啾!」
小兔兔心软,最听不得如此痛苦的呼救声。
好吧,他想,那自己就救救它好啦。
见小幼崽作势要拧盖玻璃瓶的密封盖,观众们心都揪起来了:
【别啊我的崽!】
【天哪,这盖子一开,就算本来没对绒绒草有什么伤害,也肯定活不下来了。】
【兔宝宝别做傻事!!】
【设计这个环节的人真的好狠毒。就是看我们崽好不容易火起来,想败坏他的名声吧?】
【讲道理,原本的环节是没问题的,不应该怪那个调包的人吗?】
【天哪,节目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孩往坑里跳?没人阻止?】
【你们看到现场观众的repo了吗,节目组本来想暂停的,但於宝爸爸没让。】
【?这是为啥?让自家崽在全星际观众面前丢脸,这还是亲爹吗?】
【明显不是亲爹好伐,都不是一个种族的……】
【这么说,难道家长知道小孩有点什么特殊能力?】
【你们不觉得吗,这个草原本特别亮,崽跟它嘀嘀咕咕一会儿,现在黯淡多了。这是恶化吗?】
【一看你就没见过绒绒草,这是好转!绒绒草越亮,越逼近死亡。】
【呃所以你们说的於宝爸爸是谁?】
【之前“草草”直播间最后那个镜头就是。超级大帅哥!】
【说帅哥我可就不困了啊。】
【什么帅哥,那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玻璃瓶用的密封阀并不难开,正常情况下,这种赛瑟纳林最珍贵的植物都是要保存在最严格把守的实验室里的,没人会肆意破坏,所以也不需要太严防死守。
而且在实验室条件下,玻璃瓶里的营养液和其他培植环境也是需要定期更换的,不可能设计成一次性的封条。
就算是三四岁的小朋友,也可以轻松地拧开。
成年期的绒绒草长得很像帝国常见的绣球花,只不过通体翠绿;幼年期的绒绒草却还只是一棵光秃秃的小苗。
现在这棵光秃秃的小苗努力用叶片攀着滑溜溜的玻璃向上,终于迎来了重见天日。
它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哎哎哎,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呛!!
从还是一颗小小的种子起,就被封存进了玻璃瓶,它每天接触的都是最纯净的营养液,和被净化过后的空气,是棵相当娇弱的小幼苗。
乍一下离开乌托邦,接触“凶险”的真实世界,根本就受不了。
苗苗大力咳嗽起来,声音也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图——图图,快!啾啾窝啊——」
它使劲儿向上晃着小芽,像是掉下悬崖的人最后的求救。
小兔兔连忙把自己的手指递过去。
苗苗勾住崽崽的食指,颤巍巍的小叶片大力抱住它的指尖。
贴上去的霎那,污浊的、充斥着整个根系的空气,像是突然得到了净化,骤然变得纯净。
不仅如此,幼苗从破土而出开始就一直病恹恹,不是头重脚轻就是这儿疼那儿酸。
它只明白自己不舒服,却以为所有绒绒草天生就该不舒服,不知道这叫生病,而非常态。
直到小兔子的贴贴,叫它所有的不适顷刻间烟消云散,整棵苗焕然一新!
幼苗惊讶极了,柔弱地缠着小兔子的手指:「天哪,图图,这是泥的能力吗?」
崽崽用另外一边手指轻柔地碰了碰小叶片:“什么呀?”
「不愧是图图!真的可以!窝就知道窝麻麻不会骗窝,窝麻麻的麻麻也不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