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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归(72)

作者:贾浪仙 时间:2019-05-09 09:57 标签:种田文 甜宠 架空 破镜重圆 虐恋 市井田园

  小侯爷不屑:“嗨,实话说吧,你是不是因孤刚刚说自己舍不得喝你才不敢喝的。别当回事,这坛酒,孤就是特意为你捎的,今晚上必须把它喝见底了!”
  寻壑哭笑不得,只得如实却又委婉地交代:“家里人多有叮咛,出外不得贪杯。”
  “哟,还娶了个厉害媳妇儿?!皇上都还没告诉孤呢!说说,是哪家千金!”
  寻壑被问得语塞,踌躇须臾,才道:“侯爷见笑了。我府上还没有夫人,不过府上甚是和睦,彼此间多有关心。”
  “噢,原来如此,好,那就不勉强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当孤为何处处护着你吗?”
  寻壑忖度倏尔,摇头:“恳请侯爷指教。”
  小侯爷凑近了些,揭秘说:“是当今圣上的意思。”
  “?!”寻壑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只听小侯爷继续说:“当年王兄未曾和孤说明原因,只叫孤对你多加关照。可惜,那时你在蓬门已头号小倌,荣华富贵,你是信手拈来。而孤之所能,也不过是将你赎走,岂料你却婉谢了。孤没能帮你多少,但每回跟你说话后,孤心里就能舒坦几天。哎,虽说是关照,其实倒像是反过来的,是你在关照着孤。”
  看来皇上那事后就查清或者正在调查自己底细了。寻壑收敛心思,对小侯爷回道:“侯爷言重了。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侯爷是我南越罕少的几个知心人。寻壑昔日金玉其外,但内里早已溃烂不堪,若非有侯爷这盏明灯,寻壑恐怕……恐怕今日世上已没有寻壑。”
  “寻壑……对啊,记得你姓丘,叫寻壑,名儿真好听。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想必你父母是盼望你无论寻壑,抑或经丘,都要好好走下去。所以,今后莫再有上面那般的丧气念头了。对了,其实若单单是皇上的吩咐,孤大可不必与你交心,你可知,孤为何跟你要好?”
  寻壑想了会儿,无奈失笑道:“还望侯爷明示。”
  “你可知,过去为何你的戏最卖场?”
  寻壑摇头。
  小侯爷抿一口酒水,款款道:“当年民间的传言,说‘别的优伶,是在台上做戏;而蓬门的百灵,则乃’他就是戏,戏就是他,人戏不分,天人合一‘。咱们的首次见面,你就站在戏台上。当时正扮演《柳毅传书》,你是龙女。为了追求柳毅,你化身渔樵女子,与柳毅比邻而居,最终缔结齐眉之约,结为伉俪。孤本不爱看戏,可听了一段你的唱词,孤的魂儿愣是叫你给勾走了。……那次说赎你出来,除了圣上之托,孤其实存了些私心。你本该是林间鸟,奈何却被囚在蓬门卖唱,所以,孤那时想将你赎走,再给你造一个舞台,让你尽情地唱、自在地唱。”
  可惜造化弄人,侯爷生怕鸟儿受惊,咬牙缩回已伸出去的手。
  小侯爷一番告白,寻壑非但没有半点儿受宠之感,反倒觉得毛骨悚然。一来寻壑清楚,自己小时候曾有心仪女子,并非天生龙阳,这也是寻壑当初拒绝小侯爷赎身的原因之一,而跟沈越之前,二人约法三章,井水不犯河水,孰料两颗心双双越轨,是以诞生意外;二来,沈越此刻和自己一屏相隔,寻壑生怕沈越受激,冲过来惹出什么麻烦。
  万幸,沈越没有。
  但是回去这货会怎么反应,寻壑想不到,难免惴惴不安。
  ‘咕!’寻壑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串。
  小侯爷瞪圆了言看向寻壑,随即抱歉道:“瞧瞧我,光顾着和你说话,连菜都忘了叫,来人,广府凤爪、蟹子烧卖、水晶虾饺、萝卜糕、芋头糕、牛肉拉肠、姜撞奶……这些都是你当年爱吃的,孤甚至还记得你不吃猪肉,哈哈。来人,赶紧做了给孤上菜!”
  ……
  小侯爷跟寻壑一夜畅聊,直到天际泛白,小侯爷才放寻壑回去。
  寻壑似乎有些兴奋,挥退接送的马车,硬是要走回行馆。清早露华浓,沈越脱下外袍给寻壑披上,二人携手默默行走。
  叮铃叮铃,从晨雾缭绕的街道深处传来,寻壑醉意微醺,两臂搂着沈越胳臂,贴在他耳垂边解释:“赶早市的摊贩们推车出来咯。”
  铃声靠近,云雾中现出一中年男子,天冷清寒,他却光着膀子,胸前刀疤横亘,身后板车载着杀好除毛并对半剖开的一头猪,其中一只猪肘子伸出车板,悬空晃荡着血水流尽的肉体。
  寻壑呼吸渐渐局促,眼神失控似的,和那男人浑浊的眸子对视上。
  “啊!!!”
  毫无征兆寻壑突然咆哮,沈越尚未反应过来,寻壑竟直挺挺倒下,不省人事……


第91章 人生到处知何似②
  杏林药铺,一匹通身皎白的高头大马驻足门前,马上跳下一魁梧男人,疾步如风,冲到柜台前,对正称量药材的伙计吼道:“叫你们掌柜出来!”
  伙计鄙夷,直接回绝:“我们掌柜忙得很,没空。有什么疑难杂症跟我们说也一样……”
  不待伙计说完,这魁梧男人出手一扫,案上算盘飞出砸向药柜,劈里啪啦算子碎裂散落一地,魁梧男人语声阴鸷:“非要等我把整间铺子都砸了,才请得动你们掌柜么?”
  伙计连忙奔进内室。
  “秦老板!亲老板!你快出去!有人……”
  正伏案整理本草名册的中年男人眉头一皱,不耐道:“吵什么,没见我忙着么,自己应付。”
  伙计解释道:“不行,来者不善,这人放话说您要再不出去,他就砸场子了。”
  “这么嚣张?我去会会。”中年男人搁下笔摔帘出去。本拿足了气势要将人压制住,孰料一见面,秦掌柜就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惊叹:“沈……沈越,怎么会是你?!”
  沈越冷笑数声:“呵呵,正巧路过南越,想和秦掌柜小会一面。岂料多年不见,秦掌柜这架子也是今非昔比了,我多次派人求见,都被秦掌柜一口回绝。没办法,我只能亲自拜访了。”
  “阿越这是哪里的话。开春确实忙碌了些,所以我交代下人能挡的就自己对付。若知道是阿越的大驾,我就是千里远迎也不为过啊。”秦掌柜抱拳鞠躬不止,转而又问,“阿越,你到南越几天了?咱们到外头去,老友给你接洗风尘。”
  “不必了,”沈越冷漠道,“你要真有诚意,就随我出诊一趟。”
  秦掌柜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提了药箱随沈越走了。
  途中,秦掌柜几次套近乎,沈越都不予回应,遂最终放弃,沉默跟在沈越身后。二人策马奔至至一处行馆,沈越才开口:“带你见一位故人。”
  “故人?”秦掌柜疑窦丛生,但料想沈越不会给出答复,只得按捺下好奇。穿廊趟桥,行到一处院落前,沈越才回头,斟酌多时,最终开口却仅有一句话:“见了人,你镇定些,别吓着他了。”
  室内门窗都拉下了帘子,晦暗沉郁。绕过水墨山河屏风,金兽炉内瑞脑销,炉后一榻,榻边一女侍立。走至近前,秦掌柜才确定榻上睡着一人,只因他身形太过单薄,愣是没将锦被顶出个人形。辨认片刻,秦掌柜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地上:“他……他!百……百灵!百灵没死?!”
  沈越生怕惊醒寻壑,一把将震悚不已的秦掌柜拖拽出门,才问:“你哪儿得知百灵死了?”
  秦掌柜跌坐踏跺上,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百灵曾是蓬门最红的小倌,可他一心盼着被人赎走。和他相好数月,他替我排忧解难,我便答应赎身之事。就在我和鸨头谈好价钱的第三天,他突然差人捎来诀别信,同时,百灵在蓬门就此销声匿迹。相好一场,我做不到说放就放,便花重金向郑鸨头打探,结果却被告知,百灵修书那日就自缢了。”说到此处,秦掌柜忍不住抹去眼角湿热,颤声道,“你知道么,桃花山上,我给他盖了座衣冠冢。百灵在这世上无亲无故,逢年过节,我便到他坟前上香,陪他说话解闷。十一年了!十一年了!!”
  这秦掌柜,正是当初和寻壑要好、却横遭沈越拆散姻缘的秦奋。
  沈越缄默着听秦奋说完,眼眶不禁酸涩,哑声问:“其实,当年是我逼着阿鲤、也就是百灵,给你写下诀别书的”
  “啊?!”秦奋无比震惊。
  “那时我主持修渠工程,途经南越时,恰见你和一小倌携手出入茶馆,举止甚是亲昵,念你不好男风,我猜想定是这小倌使手段把你迷住了,就着人摸清这小倌底细。随后我和百灵当面对峙,他哑口无言被迫修书。后来,他主动找上门,毛遂自荐替我说服小侯爷,条件是事成之后,我将他赎出来,并保管他余生衣食。”
  “天!原来竟是这样!那……那你现在和百灵是?……”秦奋虽然老实,但适才见了素来沉着的沈越为百灵急成热锅蚂蚁的模样,就猜想百灵和沈越关系不一般。
  “我是他男人。还有,百灵有名姓,他姓丘,名取自陶潜《归去来兮辞》里的‘寻壑’二字。”
  秦奋留意到,在沈越揭示二人关系,说出‘男人’一词时,语气稀松平常,毫无掩饰之态。秦奋惊愕之余,又萌生几许敬意:“龙阳之癖素来不被世人看好,你二人竟坚持了十几年,其中毅力,叫秦某佩服。既然和百……寻壑……丘公子……”壑已有正主,叫‘百灵’吧,那不正好戳中寻壑为人诟病的过去;叫‘寻壑’吧,正主面前未免太过暧昧;叫‘丘公子’吧,又显得生疏,秦奋一时尴尬。
  “叫‘小丘’即可。”沈越淡淡道。
  “好。相处了这么多年,想必阿越你已有体会,当初对小丘多有误会。你只看到小丘心机用尽,却不知他替我办成了我所不忍之事。小丘手段狠决不假,但他的爪牙只对准外人,对自己人,他是掏心掏肺的好。”
  “嗯。”沈越清楚,无论对秦奋嗯,还是对昔日的沈府、邬府,寻壑确实做到了仁至义尽。“嘘,小声些,他好不容易才睡下,别吵醒他了。”说时,沈越回头看一眼内室,确认没有动静,才稍稍放心。
  秦奋压低声问:“他怎么了?”
  沈越痛心:“疯了。”
  “啊?!”秦奋没来得及追问,侍女就出门告知说人醒来了,二人连忙入内。
  沈越唤道:“阿鲤!”而榻上的人反手撑着身子,兀自发呆,对自己名姓全无反应。秦奋百感交集,噗通一声跌坐榻侧,呜呼喊出:“百灵!”
  奇迹般的,寻壑竟然回头,但只看了秦奋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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