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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归(65)

作者:贾浪仙 时间:2019-05-09 09:57 标签:种田文 甜宠 架空 破镜重圆 虐恋 市井田园

  “……”寻壑眼神躲闪,一时不知是去是留。
  “公子!公子!哎,不说一声就跑出来,害我在前丞相府找了一圈……”引章喊着,和晏如一同跑近,发现沈越正和寻壑说话。
  沈越皱眉,问寻壑:“你还跑到恩师府上找我?”
  寻壑未来得及答,引章先一步拍掌道:“找到沈爷就好!公子咱们快回家捂腿去吧,这都冻大半夜了。”
  “你腿怎么了?”沈越才发现,寻壑手中赫然握着一根拐杖,便二话不说将寻壑打横抱起,就要往望寻壑来时的路走去,蓦地一顿,喃喃自语:“你们都随我来,有些话今儿个必须问清楚。”说着调转方向,拐进一道小巷。
  不多时,进入一农家院落。越过沈越肩膀,寻壑瞧见这户人家院前停着一辆板车,平房仅一层。入室,劣等炭木炙烧出的气味甚是呛鼻,不过好在暖和许多。厅堂逼仄,一伙人站着就不剩多少空间了。沈越将寻壑放在室内唯一的板凳上,旋即后退,与众人齐站。
  寻壑怎好意思自己坐着,就要起身,被沈越呵斥住:“坐着!”
  寻壑指间相绞,罪犯受审般看着扇形站开的众人。
  “丘寻壑,留京任职与否,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心里到底怎么看我的!今儿正好,和你熟悉些的人都到齐了,接下来我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
  “……是。”沈越目光咄咄,迫得寻壑只敢看向青泥地面。
  “在场各位也替我听着,权当日后佐证。”
  别说寻壑,在场各人也被沈越镇住了,陆续应好。
  “丘寻壑,这六个月来,你可曾爱过我?”没等寻壑回答,沈越生怕纰漏似的,补充道,“对朋友的爱、对亲人的爱、对恩人的爱,统统不算!只有对情人的爱,你才可以说……‘是’。”
  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
  寻壑永远忘不了,弱冠那年,沈越携着自己到宗庙行及冠之礼。事毕,寻壑跟着沈越爬上后山,当时问沈越:
  “爷,要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将如何回忆我?”
  尤记沈越躺的那片荞麦地,白花尤为皎洁,沈越收回望天的眼,转而侧头看向沈鲤,吐掉叼着的草杆,郑重道:“爱人。沈鲤是我的爱人。”
  “我……我视沈爷为爱人,十二年了,从未变过……”寻壑神思早已飘远,摆脱克制的爱意,本能般地脱口而出。
  沈越本想着,只要寻壑残存爱意少许,自己就是拼死也要和他厮磨余生。
  冷暖岂可休,回首多少秋。
  未盼,却在手。
  一生何求。
  ……
  众人出到院中,目送沈越抱着寻壑远去,引章回神,就要和沈超告别,倏然一阵恶感涌上喉间,‘哇’一声,竟吐了一地。晏如赶紧上前拥住妻子,沈超见状,忙命侍候一旁的家仆马车送到沈府,差了大夫诊治。
  困倚危楼。
  寻壑趴在窗栏,沈越在身后挨挤着,不安分地摩挲。
  “当年恩师府邸周边,没有这么间客栈。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中为我俩的今日准备的?”
  寻壑偏了偏头,耳垂堪堪从沈越唇舌中抽出。寻壑面颊滚烫,泪眼朦胧,模糊中依稀能辨出当年的庭院。十二年前,正对的那座小院,沈越在此违逆师命,全力保下当年的沈鲤。
  从此,沈鲤一片痴心交付……
  魂游间,寻壑眼前的天地陡然翻转,竟是沈越将他抱起,只听沈越哑声解释:“到床上去,你腿才张得开……”


第85章 雪颔霜髯不自惊③
  二人阔别数月,沾衣即湿杏花雨,良宵情浓,水连芳草月连云。圆房数回,寻壑强撑着困意,陪沈越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迷蒙着含糊睡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身侧被窝余温散尽。昨日数言解开心锁,轻巧得如梦似幻,若非腰肢仍旧酸软,寻壑真真不敢置信。
  “鲤哥儿?醒了?”屏风外,一女声唤道。
  房中竟有旁人,寻壑着实吓了一跳,可转念细想,只有过去苏州沈府的人才会喊出‘鲤哥儿’这一称号,且此声熟悉,辨别少顷,寻壑惊道:“玉漱!”
  “哟,鲤哥儿还记得我……”
  无暇体味重逢的喜悦,寻壑此刻忙着找亵裤,嚷道:“你……你别进来,在外面等着。”
  屏风后传来‘扑哧’一笑:“沈爷都和我交代了,鲤哥儿害羞什么。小的这就进来服侍当家主母更衣……”
  “别进来!……别!”寻壑七手八脚套上衣物,趿了鞋子出去,外头竟不见人影。桌上置一食盒,寻壑记得那是沈越过去惯用的物件。
  正思索着,几名汉子提着热水入内,玉漱随后进门,寻壑问:“沈爷呢?”
  玉漱笑道:“沈爷有话,要你先泡澡,吃些食儿,再由我领你见他。”
  沐浴进食完罢,寻壑跟着玉漱出得客栈,走不多时,就见前方一圈群众围着,翘首张望。
  寻壑不禁纳闷:“什么热闹,招了这么多人看?”
  玉漱突然止住脚步,揪住寻壑袖子:“不对!他们围观的好像是……沈爷?!”
  寻壑玉漱好容易挤到前排,只见沈越站在人群中央,手抱大红花,脸堆姨母笑,高声吆喝:
  “这牡丹是洛阳种,年年开花,朵朵饱满。瞧这色儿,红得真喜庆,一家开花十家富贵。最后一盆,折个价,只卖两串钱,各位父老乡亲,买回去吧,保准过个吉祥年!”
  寻壑:“……”
  玉漱:“……”
  玉漱当机立断,揪揪寻壑袖子:“鲤哥儿,这丑丢得忒大了,剩下的恕我不奉陪,先走一步,你保重。”
  寻壑:“……”
  就在寻壑犹疑是以手掩面好、还是直接掉头走人好的时候,沈越目光扫到了寻壑,隔着数重人,沈越对准寻壑抬抬下巴,笑得好不得意。这时,寻壑前面的人潮中,一男人手指沈越,惊叫:“我想起来了,你……你就是刚平定滇南的抚远大将军!”
  一溜儿吃瓜群众异口异声:
  “真的??!”
  “奴家平生第一回 见这么俊俏的卖花人!”
  “一国将军怎么沦落到当街卖花的境地了?!”
  寻壑:“……”
  沈越笑笑不答。身份暴露带来的好处就是,沈越再没吆喝,围观群众自愿竞拍,最后一富商以二两银子拍下盆花,并扬言回去把门神关公撕了,再请画师把沈将军英容画下并全村派发张贴。
  “好了,谢谢乡亲们捧场,最后一盆花卖出去,我也好交差了,大家各自散了吧。”说罢沈越返身抱起最后一盆半凋的盆花,再穿过人群走向寻壑。众目睽睽下,沈越一手抱花,一手牵走寻壑。
  “……这位就是沈将军的相好?”
  “男人之间,玩玩而已。人终归得娶妻生子的。”
  “……”
  后面的话越发难听,寻壑渐渐踯躅,禁不住回头看去。沈越适时指间一紧,紧握住寻壑,牵带着迟疑的寻壑前行。沈越自始自终没有回头。寻壑被沈越的坚定所感,沉甸甸的一颗心轻松些许。
  身后仍有人喋喋不休:
  “找了个比自己还高的相好,沈将军的威风活活短了一截……”
  “闭嘴!”沈越突然甩开寻壑的手,转身指着众人骂道,“哪个狗|娘养的!敢说老子比媳妇儿矮!我明明比他高了半寸!”
  寻壑:“……”可惜力气没沈爷大,死拖烂拽撼不动他半分,寻壑瞄到二人鞋底,豁然明朗,遂对沈越解释:“爷,今儿我穿的官靴,拔高不少,而你是布鞋,脚底贴地面,咱们不和他们见识,好咩?”
  沈越两下打量,认可了道理,方才牵着寻壑离去。
  二人来到一座院落,寻壑认出,这是昨晚进来的民居。光天化日下,视物一清二楚,只见小小院落盆钵满堆,植株众多。一辆手拉板车停驻门前,沈越将那盆病蔫蔫的花放到车床上,便带着寻壑进了屋内。
  “张伯?”
  伴随着老人‘哎’一声响应,一女子声音也随即传出:“沈爷回来了。”紧接着自房内跑出来。
  寻壑跟女子对视片刻,一时尴尬万分,正为难进退抉择时,女子竟吸吸鼻子,紧接着上前抱住寻壑:“鲤哥儿!”
  这女子正是当年沈老祖母的近身丫鬟翠袖。女子不复青涩,脸庞圆润,富态毕现。
  “鲤哥儿,当年我误会了你,你也不辩解一句!?”
  唇枪舌剑寻壑从来不怕,但每每面对至亲之人的认错,寻壑就会手足无措。
  沈越在一旁轻笑,揶揄道:“罪他全担了,好事一概不认,这就是阿鲤。别说你,就连我至今,也还是难从他嘴里套一句肺腑话。”说着进了房间。
  和翠袖叙了会儿旧,寻壑才知原来是沈超做了解释。回想半年前沈府养病那时,沈越起初态度冷淡,寻壑的一切多由沈超打点安排,一时对他甚是感念,遂拿定主意离京前定郑重拜访沈超。
  之后寻壑进入室内,正对门的墙上,一扇小窗高悬,窗外绿树挡光,因而虽是白天,房内却极为晦暗。不通风之故,一室药气逼人,墙角一张窄榻,沈越正蹲在榻前,亲手给榻上的垂暮老人喂药,老人身上的旧棉被已然不辨颜色。
  昨夜房事后闲话,沈越告诉寻壑,自己无意间竟救了恩师李廷中昔日府上的家丁,李府抄家后,家仆四散,只有张伯念旧,迁居到李廷中这处祖居,风头过后,张伯还不时回李丞相府中洒扫除尘。
  张伯应该就是眼前这位老人了。
  寻壑轻声唤道:“爷。”
  “嗯,”老人恰好喝完一口,沈越收回汤勺,回看一眼寻壑。
  “好,好,呵呵……”老人突然笑起来。
  沈越问:“好什么呀,张伯?”
  “自打住进这房子,今天是头一回这么热闹。”
  沈越连忙安慰:“张伯这么说,叫我怪心疼的。不怕,以后沈府会常来人看您。”
  闻言,老人浑浊的眸子里似有晶莹闪亮,颤声道:“当年李相有恩于我,而今又是李相的高徒救了我一命,哎……李相爱花,尤其爱红牡丹,老头子风烛残年,别无他求,惟愿剩下的时日,身体硬朗,种好一院子的花,李相魂游故居,看着舒坦一点儿。”张伯转而又拍拍沈越手臂,“小沈啊,救命之恩,张伯无以为报,就……就祝你生的儿子都中状元,生的女儿都封诰命,祝你……祝你一世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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