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92)
本就用得太多,今日又看着林黎吃了整整一上午。
此刻再瞧这满桌的肉,说实话心情很有些一言难尽。
他本能干咽了下,将面前的瓷碟往旁推了推:“本王吃些菌子和菜就成,海鲜也可尝尝,这些肉……要不你来?”
林黎顿时开心:“属下就想这口肉!”
懂,这感觉,萧珩都懂。
主仆二人终于安静下来,虽说在一张桌子上用膳,但却互不干扰。
萧珩只简单烫了些海鲜,大多数时候都在吃菌子和绿叶菜。
林黎则大快朵颐,先干完了一碟片羔羊,再吃一碟嫩牛肉一碟牛舌,眼看着还要将另一碟鹿肉放进炉中,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身子僵住。
慢条斯理,正用菌子蘸酱的萧珩奇怪地偏头:“怎么了?”
林黎放下手中的碗筷,面色严肃,突然站起身来。
“有什么不对?”萧珩看向不远处的试院,原先还有些慵懒的神色彻底消失,就连声音都透了凌厉的冷。
然而下一刻,林黎已猛地扭头就跑。
边跑边喊:“等一下,属下先去吐一下——呕!呕!!!”
“……”
萧珩坐在那,视线自远处落回自己碗中。
一时竟难以抉择,不知这蘸满了酱料的菌子是该吃还是不该再吃。
前期的准备做得充足,考中又有萧珩在侧亲自盯着。
赶考的士子们经历这一场精神、才识和体力的三重考验,再次出来时人人都比之前憔悴许多。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艰难,三天的春闱到底风平浪静的过去。
后续虽还要主持阅卷一事,要烦的东西却已没现下这般多。
萧珩带着林黎难得抽空又回到府中,终于得了片刻的悠闲。
几日过去,黑风和团子眼看着又长大不少。
府中众人显然喂养得很尽心,两只小狗皆是肉嘟嘟的。YST
不再是之前走路还有些艰难的模样,而是十分活泼地到处乱跑乱跳,精神十足——以上特指黑风。
而小小的团子则非常安静沉稳,明明还是只小奶狗,走路却愣是走出了老态龙钟的味道。
太阳稍稍大一些,它便不愿再去院子。
只窝在阴凉处,既不吭声也不动。
林黎蹲在那,仔细观察了半晌,实在没忍住问:“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腿有问题?还有它的肚子怎么这么大?”
茫然四顾,他不太确定道:“奶狗,应该还没有怀孕的能力吧?”
话音未落就被萧珩抬手给了一下。
“你在大放什么厥词?”
伸手轻轻抚过团子的身体,萧珩抬手将它抱起来,又摸了摸它的小肚子,捏捏它的腿。
这才确定地开口:“腿应当没什么问题。”
“方才刚一见到咱们,它跑跳的那两下还是很灵活的,骨头也没有异常。”
“至于肚子,”萧珩又轻轻撸了两把,鉴定完毕,“应当就是胖。”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
团子“汪汪”叫了两声,不过也不曾挣扎,只任由他翻过来覆过去。
到是萧珩越摸越觉得:“好像是有点太胖了。”
他想着,还是回头叮嘱了一番:“它还小,不能让它吃太多,每次喂过之后务必带它出去遛遛。”
一旁的侍卫小厮虽是答应了,但还是免不了为自己辩解了两句。
“殿下,其实咱们都特别注意的。”
“两只狗祖宗的吃食分量都一样,可每次黑风吃一些会留一些,等着下次再吃。”
“团子却是张口就吞,那盆子但凡它吃过,就跟洗过一样干净。”
“便是遛狗咱们也不曾耽误。”
“可团子它走着走着就往地上一趴,盯着你瞧,瞧得你都觉得它大约是走不动,得抱着才是。”
萧珩无奈。YST
“所以呢?你们就宠着它呗?”
今日他难得有空,先给小狗们亲手备了些吃食,待他们用完,又陪他们玩了好一阵。
黑风是人来疯的性子。
根本无需逗弄,自己便已开始蹬着腿,满院上蹿下跳来来回回,小小的身子恨不得跑出了残影。
团子则是很给面子地亦跑跳两步。
但过后便趴了回去,无论萧珩和林黎再如何唤,它都巍然不动,只可怜巴巴地盯着他们,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萧珩也终于切身体会。
口中说着:“你这么胖,该跑跑才是。”
身子却不受控制地低下,将它从地上抱将起来。
于是到最后,满院子便只剩下黑风一只狗在狂奔乱跑。
而团子则舒舒服服窝在萧珩怀里,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到处撒欢的黑风。
似乎还有些嫌弃。
一众侍卫小厮看得满脸是笑。
这一日,于他们而言又是和谐温馨的一天。
春闱的风平浪静,礼郡王府内的和睦与融洽,似乎仅限于此。
未知之处汹涌而来的阴霾笼罩着大梁,并未真正消散。
阴暗腥臭,黏稠肮脏。
它们时不时便会露出些痕迹,叫人心烦意乱,忐忑不安。
天色渐暗,皇宫某处的偏殿内,有人正在说话。
“东宫戒严,却不知那帮禁军究竟会不会找到东西,你说你当初非藏得那么深,而今却为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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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三番想要寻个没人的机会将东西拿回来毁了,结果都未能成,这次更好。”
说话之人声音轻柔,却带了明显的怨气。
“不仅自己没能进去,还惊动了禁军险些被当场抓获,甚至害得圣上亲自下旨大搜东宫。”
“你可真够能耐的。”
那人说着,越加烦躁地站起身来:“早知如此,咱们还不如别轻举妄动……现下可怎么办?”
“你说,若是陛下查到了那东西,又顺着一路查,查到咱们头上。”
“咱们还有活路吗?”
“还有——”
话说到此,却未再继续。
下方跪着的黑影一直不曾开口,直至此刻才低声道:“主子,此事实在是左右为难。”
“若废太子还在,自然没什么要紧。”
“那密室本就是他自己精心打造,是他最为安心的所在,他在里头胡作非为,便是他带进去的那些男女也不可能随意碰他的东西。”
“只怕到他老,到他死,也未必会察觉。”
“可如今,偏偏他出了事。”
“圣上一时忙着朝政,尚未顾及到他,可大搜东宫却是早晚。”
“若不早些将东西拿回来,往后也难免有被查到的一天。”
“虽说奴才最初藏得巧妙,在萧衍着人定制大床时便提前放了进去,可能瞒得过他,却很难瞒过圣上。”
“奴才实在不敢存侥幸之心。”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只是萧衍此人小心谨慎,那机关设置的实在变幻莫测。”
“上次若非有小宫女突然走过,奴才都要解开了。”
“这次再进其中,本以为能顺着上次解开的那一半继续往下解,谁知短短几日工夫,那机关又自动变了模样。”
那人说着,伏地拜道:“奴才迫不得已,只能从头再来。”
“可惜这次解了大半,又突然冒出两个守夜的太监,其中一个透过窗户还瞧见了奴才,一惊一乍地喊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