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149)
这一回,倒是安安稳稳热热闹闹地度过,人人都很高兴,就连齐王萧墨和楚王萧辞都好不容易多吃了几口饭。
经过又三个月的煎熬,他俩瞧着更瘦了。
这倒是萧珩始料未及的。
那时他们折腾不过几个月,父皇便看不过眼大骂一通,可到了他们这儿,再不制止看着都要饿出毛病了,也没见他管。
甚至他俩多吃了两口后反被父皇问了。
彼时梁帝正小口的饮酒,众人也正在说话,就见梁帝的视线突然落在他们身上。
“今日墨儿和辞儿心情不错?朕瞧着你们倒是胃口大开的样子。”
齐王和楚王的表情,都过去几日了,萧珩想起都还忍不住笑。
可他们自己作的孽,自己演的戏,哪怕再不乐意也得继续,而所有的痛苦,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就这般过了除夕春节,又开开心心过了元宵。
盛家终于在朝堂上再次哭闹起来,这一回是盛家老太爷亲自出马,声泪俱下,一边说着从前宸妃的点点滴滴,一边说着盛家的不易。
最后甚至要在乾安宫触柱,被人从旁死死拉住。
有向着他家的大臣亦跟着苦苦哀求:“陛下如今成年皇子已只剩四位,便是剩下的小皇子们,也不过六名。”
“我大梁若想长久,子嗣一事实在大意不得!”
“多少皇朝都是因这个而断绝的,如今后宫之中,嫔妃实在不多,且都已年长,也的确该有些新鲜血液。”
这话早已是老生常谈,梁帝根本不予理睬。
正要继续以年纪和精力为借口推脱,就听下方的大臣已接着道:“当然,这后宫之中的事毕竟还有贵妃操持,且圣上也心中有数,并不用我等操心。”
“今日臣等想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如今齐王殿下已有正妃,楚王殿下也有侧妃两位,可康亲王和瑞亲王却至今未娶。”
“他们既然已经成年,还望圣上能替他们考虑。”
“这般总是自己一个人过,免不了孤单寂寞,不说我大梁世家贵族,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没这般孤苦伶仃的道理。”
“臣以为,还是该给皇子们找些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伺候才好。”
第97章
在此之前,萧珩的确曾想过盛家不会轻易善罢干休。
但却万万没料到这把火竟会烧到他和萧宁身上。
两人原本挨着,低头站在一起只顾发呆。
突然听到这话,几乎同时抬起头来满脸惊讶,又下意识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荒唐”二字。
还没来得及开口,盛大人已接着道:“陛下,当初臣的父亲送女儿进宫,原也是想着能有个好结果。”
“可如今斯人已逝,连她留下的唯一血脉也走了!”
“您是知道的,宸妃乃是盛家长女,从小知书达理,温顺谦和,可怜她年纪轻轻却没能熬过来。”
“琦儿自幼在她身边长大,便是陛下也是见过几回的。”
“宸妃将她视为己出,琦儿对宸妃亦有母女之情。”
“从前有娘娘在,后来有四皇子在,琦儿心中虽苦,到底还是有些底气。”
“可如今,她视作亲兄长的四皇子也去了。”
“她早已过了及笄年纪,从前因沉浸在宸妃过世的伤痛中一直不肯成亲,拖到现在仍旧孤身一人,实在凄惨。”
“父亲母亲哭了数回,是真撑不住了。”
“便是臣,也着实不忍。”
“还求陛下看在我盛家忠心护主,看在臣父母痛失爱女,又痛失外孙,琦儿如此悲惨的份儿,替她做主给她找个好人家吧!”
他说着,显然也难过到极致,呜呜咽咽也哭出声来。
萧珩实在有些听不下去。YST
前段时间他们盛家虽闹,到底还有些藏着掖着,不至于把话说得这么明,只寄希望于父皇能自己松口。
那时他们的目的,大约是想让琦儿进宫。
可父皇态度坚决,虽不曾说什么狠话重话,却还是变着法子三番五次的拒绝。
盛家斟酌之后,应当知道按梁帝的意思,再想塞人进宫是绝不可能了,这才改了策略。
嫁不了皇上,那就嫁皇子。
且大约是时间拖得太久,担心圣上连这茬都不接,如今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轻易提起闺中女儿的名讳,更说出请圣上替她找个好人家的要求,简直令人无言。
这个琦儿,萧珩年幼时倒也见过一回。
瞧着身型消瘦,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的模样。
在那样的高门大户,没有父母庇佑,哪怕身上流着盛家的血,也不过是将来为谋夺家族利益而可以随时牺牲的一个物件罢了。
什么沉浸在伤痛中不肯成婚,不用想也知定是个借口。
那时虽宸妃已然不在,可担着被宸妃养大这个名头,又有四皇子这个如同亲兄弟一般的兄长,想要求娶她的人不在少数。
盛家一直拖着,不过是待价而沽。
本以为能以此博个更好的出路,却不料人还没选好,后台先倒了。
此刻朝中站着的这些人,各个心知肚明。
不过是因知晓圣上多少会给盛家些面子,才或是帮他们说话结个善缘,又或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萧珩先前就看不惯这么大的家族,却要以一个女子作为棋子。
只是这说到底是父皇自己的事,他也不好随意插手,但如今对方竟把主意打到他头上,这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萧珩微微弯腰,就要开口。
然而还没等他发出声音,一旁的萧宁早已忍不住先嚷嚷了起来。
“盛大人,你这是何意?”
“儿女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口中的这位琦儿姑娘,就算从小父母双亡,可到底也还是你们盛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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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身世凄惨,又从前跟在宸妃身边长大,更该得你们精心照料才是,怎会将她蹉跎到现在?”
“再说,照你的意思,她是因宸妃故去才不愿嫁人。”
“那她既如今还在闺中,自然是你们盛家愿意听她的,支持她,觉得她这决定有道理,所以才任由她在家养着。”
“如此,为何突然又变了态度,还要让父皇做这恶人,逼迫她做本不愿的事?”
萧宁想不通:“你们有点奇怪,好人你们自己做,坏人却要让父皇来当吗?这可不是做臣子的道理啊。”
“而且你们说来说去究竟是什么意思,都把本王给说糊涂了。”
他拿眼睛上下打量着盛大人,再看向不远处跪着的盛老太爷。
“这边在说本王与六弟尚未娶妻,那边就喊着要给琦儿姑娘找个好归宿,你们想表达什么?总不至于想让一女二嫁吧?”
“这也,这也不成啊!这不乱套了吗!”
萧宁苦着脸:“而且就这事,你们哭了都好几个月了,既有这等恒心,若将其用在给琦儿姑娘择夫婿上,还愁寻不到好人家?”
“……”盛大人抽抽嗒嗒的哭泣声有瞬间的停顿。
这朝堂之上说话,讲究的是点到为止,话说一半留一半,大家都懂意思却不戳破才好继续。
若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圣上自然会提出处理意见,由他们继续讨价还价,若是没有,只要岔开话题,总也会给他们留点颜面。
但这康亲王是怎么回事?
也难怪人人都道他和齐王萧墨性格相似,愚蠢莽夫,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