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不可以做太子妃!(209)
要么是想捏着他去要挟朝子钰和顾筠,强行中断整顿之事,要么是想他不去查自己,甚至是把他拉入泥潭,不得不保自己……做了钦差,发生这等事情倒也不新鲜。
正在此刻,许景舟看清了来者,正是李澜。行啊!干得漂亮!或许是他目光太过灼热,对方顿住脚步。
许景舟撇嘴,移开目光。
李澜定了定神,接着往里走来 ,里面实在太臭,太脏了,简直挑战他的忍耐。
李澜走到许景舟面前,蹲下身,用找到的钥匙解开手脚镣铐,许景舟早就烦它们烦得不行,见状,手脚一震,镣铐带着铁链哗啦啦砸到地上。
李澜命人支了舁床过来,把许景舟提了上去,一面动作,一面说着自己发现他出意外后,怎么找到这儿,他又是为何被绑。
正如许景舟猜测一般,出了几个内鬼,北境这边其他镇的武将已然察觉他要对付他们,谁被先对付,谁被后对付,就不清楚。
恰逢几个脑子不灵光的,就想把他拖下泥潭,让他不得不保他们,也不知他们怎么说服几个内鬼,反正弄了一堆与他们关联不上的人,里应外合,来了这一出。
现下那几个武将已经被他拿下,几个内鬼最先拿下。
许景舟问内鬼是谁,李澜瞥他一眼:“还能有谁?你的得意门生,得力助手。”其中就有顾筠印象深刻的两人,那个矮个女子和高黑男子。
许景舟脑袋嗡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他们这是为了什么?李澜说不知道,他们不肯交代,我也没接着审,着急救你。
许景舟咬着牙说:“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这几个小兔崽子!”扯着伤口,五官扭曲,重重躺回舁床。
李澜:“……”真是一个小鬼。李澜带着许景舟的亲兵布艾与其他人,抬着他往总兵府去,又让人把老头尸体带走,这人不出意外是混进闲汉里的。
这处密室位于固金州城某个偏僻宅院底下,原属某个被许景舟砍了的贪官,后被挂来售卖以补贴国家财政,现下还没卖出。
行至半路,李澜抬手命人停了下来,他感觉四下不太对劲,许景舟也感觉到了,他咬着从布艾身上掏来的零嘴,警惕环顾。这是一种直觉 。
风静。
下一刻,一群蒙脸黑衣人涌了出来,手持利刃,直逼众人。这一伙人一看就不是那几位贪官请的,个个身手敏捷,气势冷冽。
布艾道:“李大人,你且带着大人离开,我们断后!”
“小心。”李澜说罢,一把抓起许景舟,背了起来,快速钻入附近小巷子。黑衣人见状就要去追,被布艾等人拦住,双方交战。
另一头,李澜带着许景舟没走多远,便被堵住,前方竟然出现几个黑衣人,看样子,这伙人是分开行动,还挺有脑子。
许景舟在心里“问候”他们,可恨手头没有武器。李澜把许景舟放了下来,抽出了剑,现下除了迎敌而上,别无他法。
然而很快,他们便发现这群黑衣人是冲着许景舟去的。
这群黑衣人根本不与李澜纠缠,你护我,我护你,逼近许景舟。
许景舟此刻扶着墙站了起来,他好不容易薅了一块松动板砖,打算帮忙,瞧见这些冲他而来的黑衣人,双眼发直地想,他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这么多人想要他的小命?
帮助成了防护,许景舟而今的状态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即刻被一人找到破绽,一刀刺来!
许景舟瞳孔放大,那道刀影在他眼前发大,倏然刺偏。原是李澜从后赶来,一剑砍在对方手臂。
许景舟还未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便见几人扬刀直劈李澜:“小心!”
李澜躲闪,但已来不及,刀刃直直落在他的背部,李澜踉跄一步,许景舟连忙扶住了他,道:“别管我了,走。”
李澜看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迎敌。许景舟乱骂一通,抄起家伙什,决心跟这些黑衣人决一死战。
正在此刻,一声嘹亮的哨声响彻天地,许景舟眼皮子跳了一下,正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敌人援军到了,便见其中一个黑衣人顿住,稍纵片刻,打了一个手势,一伙黑衣人即刻撤了。
可谓来去匆匆,若非现场残留的血迹,任谁都看不出这儿经历过一场恶战。
许景舟扶着墙壁,脱力坐下,呼吸几下,缓过气来,看向李澜。
李澜用剑支着身体,触及他的视线,道:“我不能未卜先知 ,没有安排接应我们的人。我留在这里,是因为算着时间,巡逻队很快就能巡到这里,只要撑到他们来就好。”
停了一下,“对方未尝不知。这样推来,对方撤退,要么他们负责望风的人发现前来帮我们的人较多,或较厉害,要么是他们计划有变,发现留着你比杀了你好。”
这边说着话,布艾等人来了,他们一来,就说黑衣人突然撤离,紧随其后就是巡逻队。
一大群人挤入此地,空气都不甚流通了。
李澜由着人搀扶住自己,冷静地补充:“看来是后者。”
许景舟也认为是后者,只因为前来的巡逻队人数普普通通,实力瞧着也普普通通。
到底是谁一会要杀他,一会又觉得杀他不划算,还能调动这样精锐的队伍?那几个内鬼……种种思绪纠缠到了一起,许景舟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
一群黑衣人和着望风的人很快退出固金州城,到了外头,为首黑衣人问那望风的人,何故喊退。
望风的人说,上头吩咐,加急送来的消息。
……
许景舟李澜不敢多做停留,迅速回了府,那对巡逻队护送了一番。
待回府里,叫来大夫,且将伤口处理妥当,许景舟便去审问内鬼,李澜本亦跟着去,被许景舟拦了下来。
许景舟道:“用不着你,好好休息,万一累死了,你的亲朋好友恐是要找我算账。”
一派混帐话,李澜听得头疼,就此不去。不想,半个时辰后,听说许景舟审讯完了几个内鬼,悍然不顾伤势,一扯马绳,就要离开总兵府。
去哪里?谁问他他也没有回答,看他那架势,像是要去杀人。
胡闹!
李澜忙去拦他,道:“你去干什么?”
许景舟道:“干什么?”他哈了一声,“干你大爷。”
李澜眉头皱起。许景舟一把推开他,翻身上马。李澜握住他的手腕,背部伤口牵扯到了,有些疼痛:“做事不要冲动。”
许景舟暗骂了一声:“我现在冷静得很,倘若我现在不冷静,我就该一把火把整个北境烧了!让开,再拦着连你一块打。”
“你是要去打……”李澜听到这里,对上许景舟的眼睛,心中惊了一下,“是那位吗?”
碍于在场其他人,李澜没有直问。
他问得小心翼翼,回话之人却与他截然相反,声调高,声音大,像是裹满冰碴的铁棍。“不是那位又是哪位?!”
陛下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杀了许景舟?为了什么?难道他不怕顾大人怪罪?还是说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到底帝王无情。李澜脑中闪过陛下和顾大人的相处,那几个内鬼,今日遭遇的危险,种种事迹,将他脑袋搅得难受。按了按眉心,他道:“或许其中有误会……”
许景舟道:“有没有误会,我已然明了!”马蹄扬起,就要离开。
简直是疯了。李澜一把扯住许景舟,将人从马背拉了下来,不等对方站稳,以手为刃,便想劈晕许景舟。
许景舟哪里会如他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立刻一掌劈向对方手臂,听人吃痛的闷哼一声,不自在的哼上一声,到底是救过自己的人。许景舟让人扶回李澜,道:“我的事情,你不用多管。”
李澜握住了许景舟的手腕,道:“不行。不单单是为你,还是为了那位。”
许景舟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你真是不可理喻!”
李澜压着声音:“君臣君臣,本该如此。”
许景舟凑近他的耳旁:“对,他赐死你,你还要跪着感谢!你的尾巴摇成螺旋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