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不可以做太子妃!(118)
孟旐拱手,先行谢过朝恹,随后说道:“殿下是在哪里拾到的尸体?我想派人去探查一番,或许会有收获。人已经死了,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朝恹道:“那地我已经命人看过了,没有什么线索,那地应不是案发地。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再派人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朝恹示意李澜等会带孟旐的人去拾尸地看看。
李澜抬眼,看向孟旐,随后低下了头,应是。孟旐便道:“麻烦李兄了。”
朝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不是我要说晦气的话。如果找不到什么东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孟旐道:“那就只能利用这具尸体做做文章,看能不能把案子结了。”他的语气有几分嫌弃,看得出来,不喜欢死物。
两人谈罢此事,孟旐说起皇帝给他下派的三件事情。“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估摸着不少人在暗中看戏,殿下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朝恹笑道:“这不就上门了?”
孟旐笑了出声。孟纪在旁看了一会,这会插嘴,道:“孟府其他人也是愿意帮忙的,殿下千万不要同我们客气。”
朝恹没答,敛了笑容。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孟旐看了一眼孟纪,道:“大哥,你是不是太困了?”
朝恹起身,道:“不早了,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孟旐道:“我送送您。”待到送走朝恹,孟旐回来就对孟纪说,“殿下之前说得很清楚了,你这是干什么?我对殿下说那话是以朋友身份,你说那话又是以什么身份?代孟家么?非要把孟家和殿下扯到一起?你是想看到殿下同孟家断交?我以为那日我把殿下的话转告于你们,你们已经很清楚太子的态度了。”
孟纪被他说得一愣又一愣,随即被弟弟顶撞和训斥的怒火就漫了上来。他道:“就你聪明是吗?你聪明怎么被燕王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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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旐和孟纪两兄弟起了隔阂,朝恹却没有受到影响。生活总要有点风波来作调剂不是?
他从孟府出来,回到东宫,已经是深夜,问及顾筠,张掌设说是睡了,中途醒来,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
张掌设道:“没说,但娘娘说了一句,那不是噩梦,那是我预感到的糟糕的未来。”
朝恹垂眼,若有所思,片刻,抬手示意她退下,一步跨进寝宫。
临至暖阁,放轻脚步。
温暖的气息从阁间扑出,吹得整个人都热了起来。朝恹松了松领口,轻轻走进。
阁内灯光很是昏暗,撩开素雅床帘,映入眼帘的床榻,鼓起一团。这倒是睡熟了。对方依旧把脸半埋在柔软被间,脸上一片红润。
朝恹坐在床榻边上,看了一会,垂指按住顾筠脑门,往后一推。
你之前在骂我是吧?
顾筠被推得皱起眉头,睡意朦胧的情况下,嘀咕一声,接着睡了。
朝恹胸膛震颤,发出刻意克制的笑声,整个人都放松了。他侧着身体,躺了下来,隔着绸被,挨着顾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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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顾筠反而闲了好些,他先按照计划,将震天雷做了出来。
朝恹作为老板,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个消息,抽出时间,来看了震天雷的检验现场。
这玩意威力巨大,检验场所需要选在无人之区。京郊多山地,不过要找个无人之区,还是较难,寻了几天,方才寻到地方。
四下均是树木,由于山间没有开采出路,骑马不便,故而大家都是靠着一双脚来到目的地。
抵达目的地时,大家碰到一只在外觅食的棕熊。
朝恹二话没说,带人追了上去。
顾筠以为他是要驱赶棕熊,布置好场景,砍出一圈隔火带,翘首等待,然而不多时,对方却将棕熊拖了回来。
顾筠浑身血液都凉了,一句你发癫啊就要出口,目光触及棕熊血呼哧啦的皮毛,舌头一卷,便将话咽了下去。
朝恹道:“我想看看你这震天雷对于熊这种皮糙肉厚的野兽,能够造成多大伤害。”
顾筠看了看棕熊,道:“死透了么?”
朝恹道:“没有死透也不敢带回来,这种东西,有口气就要反扑伤人。”他靠着一旁的树木,倦倦地解开袖子绑带,将袖子往上挽。结实流畅的肌肉,横着一道不浅的长伤口。
顾筠指挥着人把棕熊拖到适当的地方,退到安全地带,正好看到这一幕。
对方衣袖没破,哪来的伤口?之前他划伤的?但位置不对啊?而且看这伤口新鲜程度,显然是今天的,指不定是两三个时辰之前,但为什么不包扎?
朝恹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他微微歪了一下头。
顾筠见鬼的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从袖兜里面,掏出伤药和手帕,再从诌四那里要来一壶清水,走了过去,托起对方手臂,清理干净伤口,将伤药均匀撒在伤口,两条手帕绞在一起,包扎好伤口。
环境简陋,只能用手帕代替白纱。
朝恹含着笑意,道:“麻烦了。”
顾筠将伤药等物收好,把他的衣袖往上卷了一卷。
衣袖不算狭窄,能够轻而易举挽到上臂。顾筠看到了上次他划出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没有增生,泛着淡淡的红。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戳这道伤口,里面有点硬衬。
对方的身体绷紧了,肌肉凸起,线条变得明显。顾筠目光扫过,不得不承认对方身材比他好很多,轻轻啧了一声,他将对方的手臂丢开了,询问对方新伤从何而来。
朝恹自己把衣袖放了下来,道:“跟人打了一架。”
顾筠心里纳闷,堂堂太子,跟谁打架。对方很快就解答了:“杀手。”
顾筠:“?”
顾筠瞪圆眼睛,不是,天子脚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拿着九族的人头,刺杀太子?他百思不得其解,望向朝恹。
朝恹道:“别看我了,我也不也不知道,对方刺杀失败,就服毒自尽了。此事或于我清查刑部旧案有关。”
这些日子,朝恹已经在做皇帝要他做的事情了。
现在主要清查刑部旧案,河道监冰和流民赈寒由于天还不算特别冷,前者不曾结冰,后者还未出现成片流民,故于空闲时间,做防御工作。
对比刑部旧案,这两件事才叫人头疼,毕竟很容易出现人力不可控的情况。
朝恹力求将防御工作做好,减轻事态。
“刑部旧案而今已经查出数件,影响小的,已经处理,但是……”
顾筠额角直跳,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郎君,我这人不会武功,又怕死得很,就不听这些东西了。”
朝恹应好。
顾筠松了一口气,正要撤回自己的手,掌心传来湿润的感觉。
他愣了一下,退后几步,望向对方。
朝恹道:“不好意思,我是想要舔一下嘴唇,太干了,干得发疼。”
顾筠看向他的嘴唇,确定很干,出现几条裂纹,甚至起了一点点皮。
顾筠张着手掌,用衣袖擦掌心,道:“您为什么不喝水?”
朝恹按了按眉心,道:“太忙了,忘了。”他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黑,疲倦之感十足。
顾筠看了看,压着的怒火渐渐散了,胸腔之中不知怎么回事,有些挤压之感,他正要说注意身体,对方问道:“我有那么恶心吗?”
“没。”顾筠下意识回道,低头一看自己还维持着的擦掌动作,慢慢顿住。
朝恹问了这一句话,便不再说话了。顾筠咕涌着来到对方身旁,抿了抿嘴,小声道歉。震天雷爆炸的声波却将他道歉的声音淹没了。
顾筠:“……”
第97章
顾筠倒吸一口气,火药味与烧焦味飘来,呛入喉管。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有人递来拧干的水壶,他接过来,喝了两口,总算好受,他捏着水壶,朝递水人看去。
朝恹抱着双臂,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顾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