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当纨绔[穿越](49)
见下来的是一个少年公子哥,更生气了:“那个少年, 谁家的?家里人没告诉你这种地方不要乱来吗!?”
少年转头, 露出一张青涩但不失英俊的脸。
两名侍卫大惊。
“萧、萧三公子?!”
不怪他们能认出来, 实在是萧家的几个男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又如出一辙的英俊, 只要见过其中一个,很难认不出其他人来。
他们刚才居然说萧家人没有家教!
两个侍卫冷汗都吓出来了,待看到随后下车的人后,更是腿软不已:“晏大人!”
晏南机抬眼。
冰凉的视线扫过来, 侍卫两股战战, 顶着一脑门的汗俯身道:“小的说错了话,小的该死!”
灵彦抓着马缰绳忿忿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季风:“他们只是尽忠职守而已。”
灵彦偏头:“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
梁笑晓见着这场面赶紧下车:“晏大哥, 他们不懂事 , 还请莫要怪罪!”
这两人便是之前他和沈今暃贿赂的狱卒,人挺好的, 也很尽职尽责。
他生怕晏南机一个不高兴就发罪两人。
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高兴。
“我想进去看看。”沈今暃走上前,出示刚才晏南机给的腰牌。
这是大理寺卿的牌子。
“这……”侍卫犹豫着问:“您跟穆大人说过了吗?”
沈今暃看向晏南机, 后者点头道:“让他进去吧, 出了事我担着。”
梁笑晓也拱手:“拜托了。”
两个侍卫低声商量, 看着大理寺的腰牌犹豫不决, 最终一咬牙, 还是决定放人。
“沈公子,梁公子,你们进去吧。”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晏南机,道:“尚书大人那边,拜托了。”
沈今暃收起令牌,由侍卫带着进去。梁笑晓本来觉得这两人的事,他就别去掺和了。但比起跟晏南机一起待着,他更情愿进去看着他们。
他们两人进去,晏南机便带着萧洄去了刑部衙门。
穆同泽正焦头烂额地应对督察院的弹劾,此刻看到把此案捅出来的始作俑者更是没个好脸色。
“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都把晏大人吹到我们刑部来了。”
萧洄跟在晏南机身后进来。
穆同泽眼皮又一跳:“来就算了,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萧洄长得跟萧叙萧珩实在太像,又是这个年纪,还穿着扶摇宫的学子服——都到这份上了,瞎子才猜不出来他是谁。
这话说得太直白,听得两位侍郎心都揪了一下。
老大,稳着点说话。
他们可惹不起内阁。
萧洄笑着拱手:“穆大人下午好,听您的口气,是对小子有什么误会吗?”
下午好什么好。
穆同泽哼了声,拿鼻孔看人,一甩袖子将双手背在身后道:“哪敢误会萧三公子。”
萧洄挑眉。
这么大怨气,看来这刑部尚书没少被萧家人欺负。
“哪里敢当大人您一句萧三公子。”
穆同泽扭头不欲跟他们继续交谈。
他身为刑部尚书,按官职来说,是要比晏南机这个大理寺卿大的。
甚至两个侍郎都跟他平起平坐。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以官职压他。
因为对方除了是大理寺卿外,还是皇帝的亲外甥,能力卓绝,在百姓们心中的分量不可小觑。
而且晏南机是有史以来升官升得最快的,如果他愿意,现在就能去内阁里坐着。
朝堂上,简在帝心的人永远比官职好说话。
“不知晏大人今日找本官所为何事?本官忙着清理汪长宣一案,可能没空接待。”他随意一拱手:“本官还有事,恕不奉陪。大人若还有事可以询问张大人和福大人。”
刑部左侍郎张从简忙上前道:“晏大人,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您请。”
刑部右侍郎福东林命人搬了把椅子进来。
晏南机却转头跟萧洄说:“你去坐会儿。”
张从简、福东林:“……”
“还不快去给萧公子也搬一把椅子来!”
萧洄在晏南机身后悠悠招手:“大人慢走。”
“……”
穆同泽最终还是没走,捏着鼻子重新坐回座位上。
“晏大人,说吧,有何贵干?”
晏南机左手随意搭在椅把上,宽大的袍袖落下,挡住了他腰间的血色泪滴玉石。
“本官来寻穆大人,是为汪绮罗一事。”
穆同泽听了当即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心说你穿成这样还要来找我说案子?
……
……
刑部大牢。
这还是梁笑晓二十年来头一次进牢房。
沈今暃也是。
他二人自幼锦衣玉食的长大,被家族规矩束缚着,认识的都是同他们一个阶层的人。
人间疾苦只在书中见过。
刑部牢房不同于诏狱和大理寺监狱,这里关押的都是已经定罪了的重犯。
从门口进来这一段,几乎每个牢房里都关押着人。
男女老少都有,形态各异。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眼里是没有光的。
牢里的人听见动静望过来的眼神是空洞的,一眼看过去,看不到一丝希望。
中间的过道被打扫得很干净,狱卒接过大理寺令牌带着他们往里走。
一路上,他们收到了不少无声的注视。
梁笑晓心情逐渐沉重下来,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
转弯时,走在前方的沈今暃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来盯着他:“子尤?”
梁笑晓眉头舒展,摇了摇头:“我没事。”
因为汪绮罗涉及到的案子算是今年开春以来最大的案子,她被刑部安排了特殊牢房,专门有人一刻不停地看守着。
在监狱的最里面。
从门口到这里,不过短短一段距离,梁笑晓却感觉像是漫长得过了一整年。
终究还是认识浅薄了些。
靠近最里的一个牢房。
这个犯人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靠着门,嘴里含着一根稻草,头发乱糟糟的,囚服被他穿得很随意,露出一片裸露的胸膛。
他整个人很黑,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从有人进来时,他就盯着那里看,直到人走近。
梁笑晓尽量目不斜视,一直盯着沈今暃的后脑勺,忽然,一只沾满了污垢的手从栅栏里伸出,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满脸错愕地看过去——
一张满是污垢的脸,望着他嘿嘿一笑:“今天是什么日子啦?”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带路狱卒率先反应过来,一脚踹在他胸口:“滚回去窝着,不要乱动!”
而后朝梁笑晓歉意地拱手:“抱歉梁公子,是小人一时疏忽才让他钻了空子。”
“他们都是将死之人,脑子有些不大正常 ,您和沈公子当心些。”
沈今暃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低声问:“没事吧?”
梁笑晓摇头表示没事,月白的外衫上沾着那人漆黑的手印,有一大片。
他心有余悸,抬头往里看,见那人正一错不眨地盯着自己。
梁笑晓被惊了一下,但还是维持该有的君子礼节,并且回答了他的话。
“今日是龙平二十一年二月十二。”
那人听后笑了下,朝他摆摆手,捂着胸口被踢的地方面朝墙壁睡过去了。
梁笑晓觉得这人有些奇怪。
“你可知这人是谁?”
沈今暃摇头:“要问问吗?”
“算了,先顾着眼前的事吧。”
关押汪绮罗的牢房就在十步开外,转个弯就能看见。
引路的狱卒提醒:“到了。”
他们面前是一间四面都是墙壁的石房,只在最边上开着一小扇窗户。
那是狱卒用来确认犯人状态的,顺便通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