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当纨绔[穿越](167)
问题是那萧珩和温时看起来也不是多么委婉啊。
萧洄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晏南机啧了一声。
“叫哥哥。”他将少年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偏头又在他嘟起的嘴上亲了一下,“撅这么高都可以放个秤砣了。”
“当然喜欢你。不喜欢不会跟你接吻。”他道。
“那你为什么……”
“嘘——”晏南机搂着人往里走,“卫影已经等很久了,我们快去。其他的事……等你再大点吧。”
萧洄翻了个白眼,有点生气。
生气的下场就是,那份打包带来的早餐最后到了卫影的手里,后者受宠若惊。
***
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七月半。
按照习俗,在这一天民间要祭拜逝去的亲友。
往年的这一天,晏南机都去城郊给傅家人上坟。但今年不一样,今年他想留出时间陪萧洄过十七岁生辰,便提前一天将这事儿干了。
他也没瞒着萧洄,甚至还主动提出要不要跟他一起。
萧洄没拒绝。
傅家一家死得凄惨,阖府上下几百口人无一幸免。当年那么大一个世家,说灭了就灭了,里头究竟藏着多少猫腻,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个谜。
满门被灭后,尸体被曝于荒野,最后还是晏家求情,得以给傅家这几个嫡系立了墓。
出了城,萧洄早就将方才的事儿忘得差不多了。
傅家坟地在树林深处,马车进不去。晏南机带着他拿上东西步行过去。
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来,也很偏僻,路上长满了荒草。晏南机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持剑,“跟在我后头。”
几道剑光斩下,这些草便齐刷刷地从根斩断。
“咱们这样公然旷工真的好吗?”萧洄踩着草堆往前走。
“不,我们是在出公差。”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萧洄哈哈笑起来,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这样好看的人。”
“……”手中的动作一顿,不久后传来一阵叹息,习惯了似的。
萧洄耸了耸肩,没觉得哪里不对。
越接近傅家坟地,路突然变得好走了起来。路旁的杂草前不久好似被清理过,如今还没长起来,比先前好走了不知道多少。
“这些年,除了你还有谁会来给他们上坟吗?”
晏南机摇头。
傅家死得那样不明不白,在大兴朝一直是禁止被提及的,一些傅家的拥趸,胆子大点儿的,私底下烧点纸钱足矣。但能像这般光明正大来上坟的,这么多年来只有晏南机和姬铭。
“哦对,我还有件事儿忘了问。虽然现在问有点不是时候,但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萧洄拉了他一把,严肃道:“姬子轩跟你是什么关系?他喜欢的是你还是傅晚寅?”
两人今天默契地都穿了一套白色衣衫,萧洄的更轻便一些,最外头罩着一件薄纱。
晏南机伸手将勾住他的草拔.掉,低头静静看着他,说:“对你我不想撒谎。”
“所以?”
“你的猜测是对的。”晏南机顿了顿,说,“他喜欢的是我。”
“不过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你……别不高兴。”
“我就知道。”萧洄并没有他料想中那般生气,拍了拍手将衣服抽回来,下巴往前一努,道:“走吧,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少年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倒是比想象得好解决。
“等一下。”晏南机将长剑背在身后,沉寂的眸子里映着少年的身影。
明明让停下的是他,却什么都没说。
静了片刻,他忽而俯身,珍惜而郑重地在少年额头落下一吻。
一吻足矣,他们之间,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
说是傅家嫡系,其实不过只有三座坟茔。
傅家家主与其夫人合葬于一墓,嫡长子傅晚寅之墓在左
,嫡次子傅晚渝之墓在右。
三座墓碑静静立在那里,上面的字迹看起来很是眼熟。
“是我亲手写的。”晏南机将带来的纸钱分开。
萧洄蹲在他旁边,拿火折子点香。
来这之后,他敏锐地感觉到晏南机似乎有些落寞。
他抿了抿唇,不想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晏南机不用他安慰。
萧洄起身将香插进香炉,合十拜了三拜。接着,复又蹲下烧纸。
火舌舔舐着,有些烫。萧洄稍微远离了一些,对着火苗发了会儿呆。忽然,他伸手指着傅家家主之墓,没来由地问道,“我死后,你愿不愿意与我合葬?”
“这个问题合该我问你。”晏南机说,“我应当死得比你早。”
萧洄说,“我不许。”
“不许什么?”
“不许你死在我前头。”
“这是我们能决定的么……好吧。”见他确实是很在乎的模样,晏南机只好改口道:“我努努力……死在你后面,跟你葬在一起。”
“会实现的,我十七岁生日愿望就许这个。”
“不许点别的?”
“不了。”萧洄摇头,坚定道:“就要这个。”
他看着青年被火光照亮的侧脸发怔,“你不怕吗,死亡。”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这些我该早就看淡了。”
晏南机轻声道:“事实上确实是这样。萧洄,有些事见得多了,就能习惯,不会怕了。”
“是吗。”萧洄撑着腮,静静道:“我也不怕,但我怕痛。”
“你如果死在我前头,我会很痛的。”
“……既如此,其实我还是怕。”晏南机抚摸着他的脸,少年在他手心蹭了蹭。他忽然笑了笑,道:“我怕你觉得孤独。”
他尝过送别的滋味,不想让他的少年也经受。
萧洄咧嘴一笑,“所以咯,你必须死在我后面。”
晏南机认真道:“那是当然。”
**
等火彻底熄灭的功夫,晏南机拿剑将坟茔四周的杂草砍除。萧洄跟在他后头打杂,经过坟地边上时,发现纸钱的灰烬。
“真有人来上坟?”
晏南机也凑过来看,这地方太隐蔽,要不是将这草砍掉,说不定就被忽视了。
他起身,走去傅晚寅的坟墓边,拿剑砍掉,果然在底下同样发现了灰渣。
“咦,傅晚渝的墓前怎地没有?”
萧洄在这墓地边上打了个圈,发现这里的草要比另外两座坟多一些,并且没有像那两座一样找到灰渣。
“这人难道讨厌傅晚渝不成?”
傅晚渝,傅家幼子,傅晚寅的亲弟弟,当年在京都也是一个天才的存在。有双子如此,傅家的势头如日中天,直逼晏家。
萧洄沉默着将傅晚渝的身世想了一遍,发现他知道的不太多。
他下意识看向晏南机,却见对方正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一愣:“这么看着我作甚?”
晏南机定定看他,“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什么?傅晚渝?”萧洄想到一种可能——原身可能跟傅晚渝认识。
但是不应该啊。
萧洄曾将原身的事迹都打听过,没听谁说过他与傅晚渝相识。
“我以前……和他认识吗?”萧洄茫然道。
他本指望着打听点什么秘辛,说不定能解开当年的杀身之祸。
但晏南机却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听说,但耳听终究为虚,未得到证实的事,不应该拿出来说。”
他这么一说,萧洄更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啊,你快说,别只说一半呀。”
晏南机轻蹙着眉:“当时我还不认识你,不清楚这件事的真实性,还是不要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