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当纨绔[穿越](109)
萧洄蹭地一下直起身:“我不想觉得。”
晏南机认真地观察他的反应,偏头道:“问你一句话而已,怎地还脸红上了。”
萧洄:“……”
“不,你看错了,我这是刚才睡觉压得。”
或许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晏南机心情不错,便没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嗯,的确是我看错了。”
“三叔性子放浪不羁,不想被婚姻子嗣约束,成不成亲,跟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没关系。”
“……哦。”
“两年前三叔将这座宅子送给了我,然后就离家了。秦叔是这座宅院的守门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守门人,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并不知晓。”
“啧。”萧洄遗憾道:“我还想听听英雄的江湖传奇呢。”
晏南机带着他往院子里走,语气淡淡:“想知道你可以问他。”
萧洄啊了声,道:“他会告诉我吗。”
男人无情道:“不会。”
“……”
那你说什么说!
“但你可以问我。”
男人并未转身,语气冷静强势,带着点莫名的勾引意味:“萧洄,我知道的也不少。”
短短两句话猫爪一样软绵绵挠在他心头,萧洄心中那微妙的不爽顿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满足感。
他娇气地哼了一声,拿后脑勺对着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问你就直说。”
“我直说你就能答应?”
晏南机道,“那我可就直说了。”
萧洄直觉哪里有点不对,下意识想说点什么补救。
但来不及了。晏南机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交代,语速飞快,嗓音很低,不仔细都听不清。
——“所以你什么时候让我听听你的江湖故事?”
……
……
院子里开垦出一块菜园,秦叔在里面种了一地的蔬菜。晏南机弯腰掐了把青菜,又扯了根葱。
萧洄蹲在厨房门口盯着他的背影出神。
他还在想方才的事。
晏南机为何要跟他说那句话?
再联想到之前对方说的那句“等你再长大些,就带你去看看我的江湖。”,这两句话不可能没有关联,要说晏南机对他没别的意思狗都不信!
还有那句“你猜我喜不喜欢男人”。
这分明就是暗示吧!
这分明就是有意思吧!
萧洄换了只手撑着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原来的世界,他每天都活在算计和危险中,根本没时间谈恋爱。穿越后也没起过什么心思,他都快觉得自己封心锁爱了。
直到和晏南机重逢,他满脑子都是初见时月下的惊鸿一瞥。
他没想跟晏南机谈恋爱,但晏南机要是想跟他谈恋爱也不是不行。
可是这好难啊,晏南机是姬铭喜欢的人,他怎能抢兄弟的男人。——等一下,晏南机真的喜欢男人吗?
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按照姬铭的说法以及他的猜测,一定是对方跟晏南机表白被拒,心灰意冷之下回到金陵,立誓非有要事永不回京。
那么问题来了,晏南机如果喜欢男人,为何会拒绝姬铭?
既然拒绝了姬铭,又怎可能会喜欢上他?
不是夸张,姬铭和萧洄真的很像。从性格到处事习惯,完全就是地球上另一个自己。
如果非要说得话,有一点萧洄是占上风的。
那就是——他比姬铭长得帅。
没准晏南机就是个颜控也说不定,毕竟这大兴朝也没几个长得有他好看。
所以萧洄小碎步跑过去,闷头问道:“西川哥哥,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他的西川哥哥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越过他进入厨房,一句话未说。
萧洄:“……”
嘤,好冷漠哦,男人。
时间紧促,条件有限,做不出来多丰盛的大餐,晏南机在柜子里找到面条和鸡蛋。
男人脱掉官袍,找了半天没找到可以放的地儿。这时,他身前伸来一只手,萧洄笑眯眯看着他:“我给你拿着。”
晏南机随手递给他。
萧洄趁机道:“哥哥,我好看吗?”
“……”
晏南机转身去拿碗。
萧洄撇撇嘴决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将衣服拢了三拢,稳妥抱在怀里,踮脚看他动作:“你要做什么?”
晏南机熟练地将蛋打进碗里,“下面。”
他道:“我下面的技术还不错。”
萧洄愣了一下,莫名就起了攀比心,“我下面更好吃。”
“好。”晏南机从容道:“你的更好吃。”
“……”
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萧洄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没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他怕再说下去,脑子会禁不住多想。
厨房只有小小的一块,切菜台和灶台离得很近。男人慢条斯理地将袖口卷起,结实有力的小臂一点一点露出来。
晏南机戴上围裙,从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到锅里。然后推开挡路的少年,自顾自坐在灶肚前,从善如流地生起火。
火苗应声而燃,暖黄的光晕打在晏南机轮廓分明的脸上,鼻翼两侧,他高大的背影被照到身后的石墙上。
房间只余火柴燃烧的啪嗒声,气氛静谧而温馨。
萧洄抱着他的衣服,鼻尖萦绕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蹲在一侧,看着对方安静淡然的侧颜,呼吸很轻。
……
……
西南,涪陵郡。
涪陵郡北接巴蜀,虽不富饶,但人口众多。在知府的带领下,百姓们也算安居乐业,不愁吃喝。
城内某处茶馆。
一楼座无虚席,说书先生坐在最里头,身前摆着一桌一案,正在讲大理寺那位新入职的评事。
“话说那名大理寺评事直接带着人上门,掏出大理寺卿私信,诸人惶恐,纷纷下跪。”
“那名少年评事目光如炬、气动山河,进门就道:‘船夫何在!’,只见一名狱卒踉跄出列,惶恐于其官威,下跪直接道:‘大人!船夫已经招了!’”
……
“英雄出少年,一句“船夫安知徐铁不在家”,便破了宛平县已经判定的冤案。宛平县整个衙门上下重新洗牌,原有的捕快衙役均被辞退,一个不留!”
说书人一拍案桌,铿锵有力道:“安知此人为谁也?”
“此人乃金陵小霸王,萧家萧洄是也!”
“……”
窗边坐了两个男人,穿着干活用的短打,累了在这儿歇会儿脚。认真听完了全部,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啷个又变成萧洄带人上门去抓船夫了?昨前天不是还说是船夫畏罪出逃,萧洄跟大理寺捕快出城去追后来因为身体太撇,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迈?”
他对面的男子道:“就是说啊,我第一次听的版本还是船夫被捕快们在其家里人赃俱获。说书的就这样,不晓得的事就瞎编,乱编,听个乐子就行。”
男人点头,“我晓得,我本来就是在听个乐呵。”
他道:“就是那个萧洄啊,他真的那么厉害?”
“现在不知道,以前真的可厉害咯,晏西川你听说过撒,这个萧洄以前跟他齐名的哦。”
“这么猛哇?那我以前咋个不晓得来?”
“鬼晓得是撒子情况,就听说他后来离开京都了,也不清楚发生了啥子,今年刚回京皇帝就破例让他当官,能干得嘞!”
两人说着,全然没注意窗外走过一个白衣书生。
书生戴着一张半脸面具,身后背着晒好的草药。这里是去往医馆的必经之路,听到某个名字,他轻轻驻足。
书生在心底默念。
第二十六次了。
这是他这几日,第二十六次听到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