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76)
“甚么、甚么离家出走?”成蟜心虚的打了一个哈哈:“蟜蟜单纯来给师傅贺喜呐!”
公孙长济则是了然的道:“平日里幼公子都是有人接送,恨不能中午午膳都有人来给送可口的吃食,今日怎么的都不见长公子呢?”
“这个……”成蟜支支吾吾。
公孙长济笑道:“吵架了?还是幼公子单方面的。”
成蟜心说,谁敢与秦始皇吵架?只是避避风头而已。
“罢了,”公孙长济道:“长济也管不得这么多,只盼着长公子千万别把长济堪堪安置好的屋舍拆了,便是了。”
“哪能?”成蟜信誓旦旦的保证:“哥哥忙着呐,才不会追……”
他的话音到这里,便听到脚步声而来,蒙武朗声道:“幼公子、公孙,我回来了!”
他手里举着两坛子酒,兴致勃勃的道:“你们看,谁来了?”
“谁……”成蟜抻着脖子看过去,刚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全都梗在喉咙里。
嬴政!
还真的让公孙长济说准了,便宜哥哥找上门来了!
成蟜噌的站起身来,趁着嬴政还没进门,连忙道:“哎吖!我还有事儿,蟜蟜先走了!”
说完,也不从正门出去,调头从厅堂的后门飞窜出去,跑得那叫一个快。
“蟜儿。”嬴政一入厅堂,便看到成蟜飞奔而去的背影,仿佛一只见到大灰狼的小兔子。
嬴政无奈的从后门追出去,道:“蟜儿这是去何处?”
成蟜个头小,哪里比得上嬴政的大长腿?刚跑没几步,便被嬴政追上,堵在了墙角。
这便是传说中的壁咚?
成蟜眼眸一动,矮身要从嬴政的胳膊下面钻出去,嬴政早有准备,一把捞住,成蟜反而成了自投罗网,自己扎进了嬴政怀中。
嬴政抱住他,不叫他逃跑,成蟜眼看着“逃生无望”,干笑的挤出两个甜滋滋的小酒窝,佯装恍然大悟,脆生生的道:“诶吖?是哥哥吖!蟜蟜方才竟没有看见!”
“是么?”嬴政幽幽一笑:“哥哥还以为,蟜儿是做了甚么亏心事,因而故意躲着哥哥呢。”
成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蟜蟜: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蟜蟜:有谁看到我的小马甲了吗?
第39章 爬墙
蒙武不知发生了甚么,道:“二位公子,怎么在这里站着,快进去罢。”
嬴政一笑:“是啊,蟜儿不是来恭贺公孙师傅乔迁的么,怎么不进去?来,和哥哥一起进去。”
成蟜:“……”
成蟜被嬴政逮住,没了法子,只好被领着进了厅堂,于是四个人一起庆贺公孙长济乔迁之喜。
成蟜可不敢再喝酒了,喝酒误事,乖巧坐了一晚上。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嬴政便道:“公孙师傅,蟜儿予便带回去了。”
“那自然是好的。”公孙长济点点头。
成蟜一面吐槽着公孙长济不讲义气,一面乖乖的站起来,跟着嬴政离开。
嬴政抱着成蟜上了辎车,车中就他们二人,刚要开口。
“呼——”成蟜夸张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超大的哈欠:“好困哦!哥哥,蟜蟜困了!蟜蟜先睡了!回宫再叫蟜蟜……哦不,回宫也不要打扰蟜蟜!嗯嗯,困死了!”
说罢,往车子里一躺,把眼睛一闭,与其说是睡觉,更像是挺尸一般。
嬴政笑了一声,就成蟜那小心思,真是难不倒他,不必说都能猜得出来,肯定是不想解释,所以装作困顿。
嬴政十足善解人意的道:“蟜儿既然困了,那便歇息罢,无妨,明日再与哥哥说,也是一样的。”
成蟜:“……”还有明日……
成蟜今日起的太早,躺在车中本是装睡,闭着眼目没多久,竟浑浑噩噩的真的睡足了过去。车子进了华阳宫也没有醒过来,到了公车署,嬴政便轻轻抱起他,下了辎车,一路平稳的抱入华阳宫东室,复又轻轻放在榻上,转身走了。
成蟜睡得香甜,翻了个身,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辎车里怎会如此宽敞?
睁眼一看,哪里是辎车?分明是自己的软榻!
而外面的日光已然升起,已然天亮了。
“坏了!”成蟜踢开小被子,时辰不早了,一会子便宜哥哥便会来接自己去学宫,岂不是又要碰面?
去学宫这一路有些遥远,在车中左右无事,嬴政难保又会逼问自己。
“不行……”成蟜提起书囊道:“斯斯!李斯!”
李谌从外面走进来,道:“幼公子?”
不等李斯说完,成蟜道:“走,咱们快点去学宫,趁着哥哥还没来。”
“长公子?”李斯有些奇怪的道:“长公子来了啊。”
“来了?”成蟜惊讶。
李斯点头道:“长公子一早便来了,幼公子还未醒来,长公子吩咐了,让您多睡一会子。”
成蟜:“……”
嬴政已经来了,就在门口堵着自己,这一出去,肯定又会被逼问。成蟜觉得,能读懂人心的那个人,分明是自己,可偏偏嬴政的金手指比自己还要粗壮。
成蟜灵机一动,道:“斯斯,便说我已经去学宫了。”
说完,推开户牖,仗着自己身材小巧,从户牖翻了出去。
“幼公子?”李斯大吃一惊,幼公子竟然翻窗?
不不,还有更令他吃惊的,翻窗算甚么,成蟜为了躲避嬴政,还打算逾墙而走,翻出华阳宫去。
李斯着急的不行,赶紧追出去道:“幼公子,墙头太高了,您快些下来罢!若是摔出个好歹……”
嬴政没有打扰成蟜歇息,坐在外面歇息,正好拿出成蟜这些日子的功课来看看,这么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自言自语的道:“看来我这个弟弟,还真是个假冒的。”
成蟜的功课做得还不错,就是这字……
着实不敢恭维。
嬴政还记得上辈子,公子成蟜资质平平,唯独这字是可圈可点的,秦王异人每次都会夸赞成蟜一番,让其他小君子多多习学。
而眼下这个成蟜,字迹当真是过于“潦草”了,便是偏爱成蟜的华阳太后,恐怕都无法将夸赞的话说出口。
“幼公子……幼公子……”
嬴政放下简牍,便听到隐约的呼喊声,他耳聪目明,从小习武,听得十足真切,立刻站起身来查看情况。
刚走出偏室,便看到成蟜趴在华阳宫宫墙的墙头上,奋力蹬着小肉腿,好似在……爬墙?
李斯并着几个寺人宫女,围在墙头,生怕成蟜掉下来。
“幼公子!您快下来罢!”
“当心啊,不要踩空!”
成蟜扒着墙头,马上便要“逃出升天”,便听得一个嗓音道:“蟜儿,这是做甚么呢?”
咯噔!
成蟜回头一看,便宜哥哥!
嬴政站在墙头下面,无奈的道:“快下来,这成何体统?”
成蟜一个头两个大,都怪这些人嚷嚷的,把便宜哥哥都给喊来了,他干笑两声:“就、就下来了。”
成蟜乖乖的往下爬,“跐溜——”一声,一个没踩稳,整个人跌在墙头的瓦上。
啪——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脆响,似乎是有甚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成蟜低头一看,竟是革带之上的大傩伥子玉佩!玉佩被一撞,打磨成圆孔穿绳的地方正好碎裂,玉佩直接从革带之上脱落,掉在宫墙下的草丛中。
“唔……”与此同时,成蟜但觉得跌倒的膝盖生疼,热乎乎的血液流淌而下,怎么也止不住,不止如此,还有过敏的痛痒席卷全身,头重脚轻,目眩神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