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118)
成蟜笑道:“小舅舅你特意来看我的么?多谢你了。”
“不必谢。”公子文治仗义的摆摆手:“虽然,虽然这次我的行动有所纰漏,但结果还是好的,你们兄弟终于相认了罢?”
“是了,”成蟜道:“小舅舅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
“那是那是!”公子文治不禁夸,拍着自己胸口道:“往日里你对我有恩,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如今但凡你开口,我绝对不会推辞,皱一皱眉,我都不叫文治!”
“对了,”公子文治蹙起眉头:“你的伤口真的没事儿?方才流了那么多血,太吓人了,你转过去,我给你看看。”
“当真无事,”成蟜无奈:“已然止血了,不怎么疼。”
公子文治热情的道:“让我看看,看一下!”
他说着,一定要让成蟜转过去,扒下他的里袍。
唰——
成蟜的内袍从肩膀上滑落下来,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后肩的位置横着一条殷红的伤疤,果然已经结痂。
只是……
何止一道伤疤,那雪白的肌肤上,还错落着几个吻痕和齿痕,都新鲜着,十足的扎眼暧昧。
“你……你……”公子文治瞠目结舌。
“怎么了?”成蟜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不知公子文治为何目瞪口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模样。
正巧,嬴政打起帐帘子走入,一眼便看到了衣衫半解的成蟜,还有面红耳赤的公子文治。
嬴政的脸色刷的沉下来,大步走过去,搂住成蟜 将衣衫仔细拢上,凉飕飕的道:“楚公子无事的话,便不要打扰蟜儿歇息了,蟜儿需要静养,退下罢。”
公子文治还想说甚么,跟进来的公子琮拉住他,拱手道:“王上,臣告退。”
公子文治跟着哥哥走出来,还沉浸在方才的迷茫之中,琢磨的道:“哥,你觉不觉得,刚才王上瞪了我一眼,看我的眼神特别的阴凉?”
公子琮无奈的摇摇头:“走罢,与为兄回去。”
御营大帐中只剩下成蟜与嬴政二人,成蟜还是一脸迷茫,自顾自将自己的衣衫系好。
嬴政看着他系带子的举动,想到他在“外人”面前,毫无戒备的袒露,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
“蟜儿,”嬴政道:“为兄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甚么?”成蟜抬起头来,对上嬴政“不善”的目光。
嬴政幽幽的道:“楚公子似乎早就知晓你的身份,为何蟜儿第一个不与为兄相认,反而让楚公子抢了先?”
成蟜:“……”便宜哥哥这是在吃飞醋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小舅舅又被炮灰的一天~
第53章 不能说的事
“这个……”成蟜稍微有些迟疑的道:“其实……”
嬴政眯着眼目看着他,道:“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为兄,难不成楚公子比为兄更加可靠?”
成蟜:“……”千万不要小看吃味的哥哥,尤其他还是叠满光环的秦始皇!
成蟜立刻真诚的道:“那是因着,小舅舅他比较……直白。”
“阿嚏!”走出御营大帐没多远的公子文治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的道:“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公子琮道:“兴许是害了风寒,已然腊月了,你还穿得如此单薄,回去多加几件衣裳。”
公子文治道:“不加,加了不好看。”
公子琮无奈的摇摇头:“你啊。”
成蟜不给嬴政继续“找茬儿”的机会,连忙道:“哥哥,我伤口疼!”
“是么?”嬴政淡淡的道:“你伤口疼?方才寡人怎么听你与楚公子说,伤口都大好了,一点子也不疼?”
成蟜:“……”
成蟜改口道:“在外人面前说疼,岂不是显得弟弟很没面子?只有在自己个儿人面前,才能示弱,你说对不对,哥哥?”
嬴政终于不再板着脸,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尤其是成蟜将这好听的话都说出花儿来了,专门捡嬴政爱听的说。
嬴政在榻牙子上坐下来,道:“哪里疼?”
“这这!都疼。”成蟜胡乱的一指。
寺人打起帐帘子,将医士熬制的汤药端进来,道:“王上,小君子的药饮备好了。”
嬴政亲自接过来:“你们下去罢。”
“敬诺,王上。”
寺人都退下去,嬴政用小匕搅了搅褐色的药汁,道:“喝药罢,饮了汤药便不疼了。”
“哥哥,”成蟜眼皮狂跳:“你在哄小孩子么?”
“小孩子?”嬴政反问:“有甚么小孩子,也配寡人来哄?”
成蟜一时语塞,当真是无言以对。
嬴政道:“过来,喝药。”
成蟜慢慢靠过去一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汤药,道:“这药闻着太苦了。”
“还挑三拣四的?”嬴政嘴里说的话虽然不饶人,但细心的用小匕将汤药搅凉一些,道:“趁热饮。”
成蟜接过汤药,憋足了一口气,直接将一碗汤药干了,苦的舌头发直,不只是苦涩,后味还有点回甘,又甜又苦,说不出来的奇怪。
嬴政仿佛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块饴糖来,道:“张嘴。”
成蟜赶忙张开嘴巴,嬴政将饴糖放在他口中,终于缓解了那股子甜苦的滋味儿。
嬴政将空掉的小豆放在案几上,道:“躺下,多歇息,寡人已经下令明日不赶路,你只管将身子将养得大好。”
成蟜一时间有些感动,心窍里暖洋洋的,乖乖躺下来,钻进锦被,闭上眼目。
他之前失血过多,虽然这会子伤口已然愈合,但还是困顿乏力,昏昏沉沉很快睡了过去。
成蟜这一睡,直到大天亮才醒过来,四周静悄悄的,他睁开眼目,第一眼便看到了嬴政,嬴政坐在他不远的地方,正在伏案批看简牍文书。
成蟜稍微一动,嬴政立刻放下简牍道:“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成蟜坐起身来,摇摇头道:“没……”
刚说了一个字儿,滴答一声,有甚么东西落了下来,正好落在成蟜白皙的手背上,竟是一滴血迹!
成蟜感觉鼻子痒痒的,抬手一抹,不只是手背上,雪白的袖袍上都是血迹。
“蟜儿?”嬴政大步冲过来,扶着成蟜道:“你怎么了?快叫医士!”
外面侍奉的寺人听到声音,火急火燎的去叫医士,医士飞快赶来,赶紧查看成蟜的情况。
成蟜睡得挺好,不知为何一起来便流了鼻血,不过除了流鼻血,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伤口经过一晚上已然不疼,只要不碰就跟没有受伤一般。
嬴政黑着脸,催促道:“成小君子的病情如何?为何医了这么半天,还没有个定论?”
医士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道:“回王上的话,成小君子并无大碍。”
嬴政冷声道:“都流血了还无大碍?”
医士只能硬着头皮道:“其实成小君子是上火了。”
“上火?”成蟜抹了抹自己的鼻尖儿,已然不流血了。
医士点头道:“小君子身子虚弱,虚不受补,昨日饮用的汤药之中,加入了很多大补的药材,所以小君子今日才会流鼻血。不过请王上放心,并无大碍,臣再调整一下药方便可。”
嬴政道:“那便速速去调药方。”
“是,是!”医士连忙道:“臣这就去!”
嬴政看了看成蟜,用帕子沾了温水,给他仔细的擦着面颊上的血迹,反复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不要自己个儿忍着。”
成蟜无奈道:“当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