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195)
想到此处,成蟜一愣,嬴政?我为何会突然想到他?难道便宜哥哥样的,真的是自己的理想型?
上辈子成蟜体弱多病,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短暂的一辈子几乎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因此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喜欢男人是女人。
成蟜没想到,自己是个自然弯的,而且喜欢便宜哥哥样伟大的胸肌……
成蟜脑海中乱七八糟,一时忘了拒绝韩国使者,韩国使者以为成蟜这是“欲拒迎”,便拉着他往偏僻的地方走。
啪!
一只大手伸过来,拉住成蟜,将韩国使者的手拍开。
“拜见秦王!”韩国使者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的礼。
成蟜后知后觉,抬头一看,是嬴政!
何止是嬴政,斗甯也在。
嬴政与斗甯一左一右站在成蟜身后,仿佛哼哈二将一般。
嬴政皮笑肉不笑,凉飕飕的道:“韩国使者,燕饮马上便要开始了,你这是准备带我们秦国的大行人去何处呢?”
斗甯配合的道:“是啊,韩国使者第一次出使秦国,怎么仿佛与我们秦国的大行人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呢?”
嬴政又道:“说起悄悄话,寡人最喜听悄悄话了,要不然……你与寡人也讲讲?”
斗甯微笑:“韩国使者慷慨大方,一定会与王上叙说的。”
嬴政与斗甯形成了一个哥哥团双打,韩国使者吓得冷汗热汗参差而下,连忙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支支吾吾的道:“只是……只是叙叙旧,随便叙叙旧,唯恐秦王觉得无趣,是这样、是这样……”
“既是无趣,”嬴政把脸子一撩,冷冷的道:“下次便不要再说了。”
“是是是!”韩国使者一打叠应:“臣知晓,臣知晓了!”
韩国使者逃命似的趋步跑走,成蟜狠狠松了一口气,一抬头,便见到两个哥哥齐刷刷的盯着自己。
斗甯谆谆教导的道:“蟜儿,你便是太不懂得防人之心了,你心肠这般软可怎么是好?个韩国使者,一看便对你没有好意。”
成蟜:“……”亲哥哥把我想的太过柔弱。
嬴政则是装好人,温柔一笑道:“甯君子也不要责怪蟜儿了,蟜儿心肠好,这是好事儿,也是无妨的,从今往后,有寡人在蟜儿身边时时刻刻守着,蟜儿定然吃不得半点子亏的。”
成蟜:“……”便宜哥哥话里话,怎么好像在炫耀自己似的?
斗甯瞥斜了一嬴政,没有接话。
五国使团齐聚燕饮大殿,嬴政说了几句场面话,很快便开席了,之后便是五国使者轮番登场,进献宝,毕竟他们是来求和的,自然要带来一诚意。
嬴政轻轻碰了碰成蟜的手背,道:“蟜儿,你看面。”
成蟜顺着嬴政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几个齐国使者围着李斯,似乎在敬酒,不过看他们的笑意,就知道不怀好意,笑容颇有几分找茬儿的意味。
成蟜仔细倾听,果不其然,齐国几个使者就是在对李斯找茬儿。
李斯昔日里曾经在齐国的学宫求学,别说是李斯了,秦国许多名士,都曾经在齐国求学。齐国有最负盛名的稷下学宫,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学宫所不比拟的规模,宏大异常,遍布各国学子。
李斯、韩非都曾经是学宫的子弟。
“这不是李斯么?”
“是啊,我就说看着熟,是李斯啊!”
“想当年李斯在咱们学宫,也是一号人儿!”
“谁说不是呢?师傅天天的责骂,咱们想记不住都不行!”
“论学问,学问是末流,一心想着辅佐君王,做学问都心思不纯,真真儿是侮辱了学问!”
“就你这样的人,也在秦国做舍人,我看也不怎么样罢?”
李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今日是使团燕饮的大日子,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而引起骚乱,端着自己的羽觞耳杯便要走。
“诶,去何处?”
“咱们好歹也是同窗,怎么?你今做了秦国的舍人,翻脸不认人了?”
“真是你李斯的秉,只知道向上爬,六亲不认,拿鼻孔子对着我们!”
李斯今隶属司行,乃是成蟜的直系下属,身为上司,成蟜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给李斯出头,而是……
“机会来了……”成蟜喃喃的道。
嬴政挑眉:“蟜儿,你又想到了甚么坏主意?”
成蟜笑眯眯的道:“甚么坏主意?不过是撮合同僚的好计策罢了!”
李斯受辱,被一昔日里的同窗重伤,果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替李斯出头,李斯必然会对这个人另看,不就当于偶像剧中的英雄救美么?
成蟜四周寻找,神精光闪闪的盯在韩非身上。
成蟜有意撮合李斯与韩非做好朋友,此一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李斯便不会构陷韩非,非要置韩非于死地了。
成蟜大步走过去,道:“韩公子。”
韩非连忙拱手道:“大、大行人。”
成蟜故惊讶的道:“啊呀韩公子,你看面儿,在吵闹甚么呢?咦,不是李斯么?”
韩非刚并没有注意面儿,放看过去,便看到几个齐国使者围着李斯,不由蹙了蹙眉,光是看肢体语言,便知晓他们不安好心。
韩非:【他们说的此难听……不过,我初来秦国,也不好多管闲事,过多树敌。】
成蟜读得韩非的心,添油加醋的道:“这齐国使者在做甚么?他们怎么推李斯呢?说甚么学问?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韩非:【求学之人,说甚么三六九等,也罢,这叫甚么多管闲事。】
韩非对成蟜拱手道:“大行人,臣失、失陪了。”
说罢,立刻大步朝着李斯和齐国使者的方向走过去。
成蟜一笑:“成了!韩公子英雄救美,李斯好生感动,从此两个人手拉手做好朋友!”
嬴政皮狂跳:“……”
韩非大步走过去,齐国使者也认识他,拉住韩非笑道:“这不是韩公子么?听说你也到了秦国做舍人,你竟和李斯是同僚,与这样学问末流之人做同僚,韩公子,真是委屈你了。”
李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昔日里在学宫,韩非便是师傅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李斯也没少被师傅拿来和韩非对比,对比的结果便是一无是处。
今又听到齐国使者这么说,心中难免窝火。
韩非看了一李斯,深吸了一口气,道:“齐国使者,恕臣对你的言论不可苟同。”
齐国使者一愣,韩非义正辞严,铿锵有力的道:“学问不分高低贵贱,术业有专攻,李舍人自有所长,齐国使者何必抓住自己的长处,与李舍人的短处比?再者,一心辅佐君王,也并非甚么低贱的心思,君王贤明,百姓安居,这正是我辈毕生所追求的真正学问,何错之有?何必自惭形秽?”
李斯微微吃惊,眯起睛来看韩非,韩非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竟然一个磕巴也没打,言辞流畅犀利,几个齐国使者被说的面红耳赤,一个字儿也不敢反驳。
韩非又道:“齐国使者今日此羞辱李舍人,是料定李舍人不屑与你们分辨么?不臣便多一个事儿,将秦王请来,亲自与你们分辨分辨何为学,何为问?”
“你……你……”齐国使者脸红耳赤,另的使者拉着他道:“别说了,他们是一伙儿的,今日燕饮此盛大,撕开了脸皮对咱们都不好。”
“哼!”齐国使者一甩袖转身离开,嘴里嘟囔着:“韩非甚么时候与他李斯是一伙儿的了?!”
齐国使者走开,韩非这狠狠松了一口气,他长长的吁了一,竟后知后觉的有面红,并不是羞耻的,而是紧张的。
李斯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韩公子。”
韩非又恢复了口吃,摇手道:“无……无妨,臣只是……只是看不惯他们一口一个学、学问,来压李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