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69)
戚昔:“好。”
燕戡将奶娃娃抱走,然后回到床边。他垫高了枕头让戚昔靠着,一勺一勺喂到他嘴边。
“现在只能吃流食,过几日再吃些好的。”
戚昔垂着眼,小口吃着。
燕戡瞧着他润湿了的唇,用帕子给他沾了沾。
戚昔动作一滞,看向坐在床沿的人。他抿了下被擦了的唇,道:“我可以自己来。”
他是肚子上动了刀,但手还是好好的。
燕戡:“不行,会扯到伤口。”
戚昔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依从着燕戡的话,将那一小碗的粥吃了大半。
“不吃了?”
戚昔摇摇头,眉间细微皱着。“不吃了。”
燕戡知道是他疼了。他直接一口闷了剩下的粥,将碗搁在桌上,又回来陪着他。
手心一热,戚昔垂眸看着被燕戡打开的手。
粗糙的指腹按压着掌心,将上面整齐的月牙印记揉散。
“疼也不要掐自己。”
戚昔抿唇,看着男人认真的侧脸。接着手指合拢,攥紧了燕戡的食指。
燕戡只当他疼,不停地揉着他的手背。
“以后不受这罪了。”
戚昔心尖一颤,低声道:“生不了了。”
燕戡直勾勾地盯着他,眸色如墨:“嗯,不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燕戡这次回来明显能感受到戚昔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模模糊糊,他也说不清楚。
像更亲近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巴不得如此。
到底是疼,麻药散去之后,戚昔只觉得自己疼得太阳穴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戚昔抓着男人的手愈发收紧,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燕戡:“要不要躺下?”
戚昔伸手,摸到燕戡下巴。胡渣是新冒出来,有些扎手。
他一下一下触碰着,直到阴影压来,脖子上一痒。戚昔轻声笑了出来。
“燕戡,疼……”
燕戡立马不敢动,他直起身将戚昔身后垫高的枕头拿出来。又扶着他平躺好。
戚昔已经睡了很久,所以现在也睡不着。
倒是燕戡,陪了他一天一直没有合过眼。戚昔看见他眼里的血丝,对他道:“去睡一觉吧。”
燕戡抓着戚昔的手,下巴落在他的掌心。
“不想睡。”
戚昔曲指抵着燕戡的下巴:“去睡,我……”
“我担心。”
戚昔说完这话别开头,微红的耳垂暴露出他的心绪。
突如其来的关心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儿,燕戡一下子抱了个满怀。他眸光一柔,道:“好,听夫郎的。”
戚昔等了等,但燕戡没走。
他转过头,见燕戡就这么坐靠在床沿,闭上了眼睛。而自己的手还被他抓着。
戚昔抿唇,手动了动。
燕戡睁眼看他。
戚昔:“这里睡着不舒服,去榻上睡。”
燕戡收紧手;“不去。”
见戚昔还看着自己,燕戡轻叹一声。“好,去榻上睡。”
正房冬暖夏凉,倒也不是很热。燕戡摸了下戚昔的额头,见没出什么汗水。这才回到自己的矮榻上。
他依着戚昔的话躺上去闭上眼睛,听着屋子里另一个的呼吸,这才生出些困顿。
边上没了人,戚昔又动不了。他只能望着纱帐出神。
不过相比之前,他心安了不少。
*
几日后,周子通给戚昔换了药。
燕戡在一旁看着,瞧见那肚子上长长的口子,唇角绷得笔直。
待周子通走后,燕戡细细将被角盖好。
戚昔抓住他的手腕,从下往上正好看进他颇为自责的眼里。
“之前的事都是意外。”他道。
燕戡坐下,抓着戚昔的手在脸上蹭蹭。他注视着戚昔的眼睛,认真道:“不是意外。”
戚昔不解。
燕戡一字一句道:“我明明可以帮你叫大夫,但我没有。”
“我……很卑劣,但当时确实想要你。”
“夫郎,对不起。”
戚昔蜷缩手指,指腹擦过燕戡的脸,像故意摸上去一样。
他别开脸,有些臊意。
什么叫……
他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有些不自然道:“知道了,不用再提。”
燕戡蹭蹭戚昔柔软的手心,餍足地“嗯”了一声。
“谢谢夫郎。”
*
如此,燕戡又陪着戚昔养了半个月。
养到伤口愈合,戚昔能下地了,燕戡才时不时地抽出时间处理之前的事儿。
斜沙城里,一辆辆载满了粮食的马车正大光明地从南门中进来。
常海站在城墙上,看这姗姗来迟的粮草,轻嗤了一声。
“这会儿送来,怎么,彰显那位大度还是小气。”
郑大头跟在常海身边,闻言道:“要通知将军吗?”
“将军知道。”
常海从那领头之人身上掠过,道:“去告诉焦西河让他过来收粮。记得让他哭惨。”
郑大头笑得露出八颗大牙:“是!”
送粮食的人是当朝太子陈肆,进斜沙城时,他特地从马车换到了马上。
他看似一脸镇定,实际那眼中是藏不住的傲气。
看着围拢过来的百姓,他眼里更是轻蔑,只不过没有过分表露出来。
“这是什么?”
“粮食呗,不过是秋粮吗?”
“哪能啊,之前打仗,将军肯定要了粮食的啊。”
“这都打完了,他才来?”
“可不是……”
“嘁,要真打大了,这么个送粮法子,咱将士们早就饿死了。”
眼看着马上穿着一身华服的小白脸黑了脸,大家心里一虚。
常海也连忙下楼。
他挡着这些百姓跟前,对马背上的人抱拳:“斜沙城守城将常海恭迎大人。”
陈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样的人不配他开口。
“这人谁啊,架子这么大?”
藏在人群里的元麻忙赶人:“走走走,看什么热闹。这京都里来的,可不像将军脾气好。”
众人一听,立马缩着脖子往后退去。顷刻给陈肆面前空出一大片地方。
陈肆只当他们识趣,心里还算满意。不过目光一扫,看了看这残破得连京都郊外都比不过的斜沙城,又是一阵嫌弃。
“燕戡呢,为何不来见孤。”
常海点头哈腰,讨好笑道:“将军在大营,您怕是还要往北走二十里地。”
笑话,带那么点粮草来,还想要他们将军来迎接。
想得美!
陈肆一怒:“孤亲自前来,他燕戡岂有不迎之礼。”
常海握紧自己的刀柄。
他娘的,不就是有个官儿大的老子嘛。神气什么!
“这、这个……将军军务繁忙,不知殿下今日到。所以您要不先在斜沙城住下,我速速派人去通知将军。”
陈肆看着城里坑坑洼洼的路,气得踢了一下身下的马。
“带路!”
“是!”
常海示意自己两个属下,接着将他带到斜沙城的大客栈。
*
“客官,里边儿请。”
关掌柜一看见常海,脸立马垮了。可又见他身后衣着不凡的人,又不得不舔着脸笑。
常海对着人关掌柜撇撇嘴。
“要最好的房间。”
“是是是,公子这边请……”
安排了太子一行人,常海立马撒腿就撤。掌柜的追出来,一把逮住他的手。
“我说常校尉,你怎么一下给我送来这么个祖宗。”
常海呵呵笑着拉下他的手。
“可不是祖宗,伺候得好了保你富贵三辈子。”
“那他娘的一看就是个不好伺候的。搞不好自己还折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