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167)
酒肆那边也快关门,戚昔叫阿兴去将那边的人叫过来今晚一起吃一顿。
连带着燕戡也带着小娃娃过来,一共十几人,长桌子拼凑起来,刚好分坐两桌。
戚昔定制的铜锅,下面可以放炭火。锅中用的是山泉水,白水滚动,能看得见翻腾的葱姜、香菇、虾米以及极少的八角。
吃羊肉吃的是一个原汁原味的鲜。
但戚昔担心口味不一,配的调料也齐全,芝麻酱、花生酱、腐乳、辣椒油、韭菜花、花椒油等等都摆在中间的台面上。
这些都是他花了心思找来的。
羊肉薄片摆在盘里上桌,还有当季的时蔬:萝卜、白菜、茼蒿。乃至特意从赶山人手中收集的一些山珍。
水沸了,但大家伙儿都坐着,一双眼睛落在戚昔身上。
戚昔:“没吃过?”
众人摇头。
“可听过拨霞供?”
“倒是南边吃兔肉的法子。”周田道。
他们商队四处走,这点还是知道的。
戚昔浅笑:“那便是一样,肉片在锅里涮熟了蘸上碗里的料就可以吃了。”
燕戡瞧着他们还是不动,自己拿了筷子夹上肉入锅。
他一动,果然其他人便动了。
肉片切得薄,红红的羊肉不一会儿褪了颜色。燕戡沾了沾酱汁,喂到还在安排娃娃饭食的戚昔唇边。
戚昔耳垂一红,推了推他的手。
谁知燕戡脸皮厚,直接当其他人不存在:“夫郎快吃,要凉了。”
戚昔憋足一口气,叼过那肉飞快别过头。
其余人沉浸在这新奇的吃法当中,学着燕戡的样子快速动手。一盘羊肉立马没了。
“啧!这味道!”
“鲜得我舌头要掉了!”
“谁说山羊不好吃的!”
阿兴奋力往嘴里塞,阿楮看了他一眼。他记得阿兴哥哥说过。
脑袋被揉了揉,仰头是自己师父。他又对着给自己涮肉的周子通一笑。
“徒儿快吃,你看阿兴那个猪嘴吃得比谁都快!”
阿兴看他碗里快要冒出来肉:“你好意思说我!”
一大桌子人聚在一起,中间两个铜锅冒着腾腾热气。戚昔放好燕小宝坐在他的小凳上吃饭,自己回身来,碗里也被燕戡夹好了肉。
“夫郎快吃。”燕戡碰了碰戚昔的手。
戚昔浅笑,隔着热气儿吃肉。
“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边煮边吃呢,冬日这个吃法,菜不会冷,身子也暖和。”
“郎君这间铺子的生意定好。”
大家热热闹闹的,脸上皆是笑。戚昔抿了抿唇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承大家吉言,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转头,这才瞧见桌上有酒。怪不得有淡淡的酒味儿。
常河笑着道:“这酒可是我从酒坊拿来的,是果酒,不醉人,下肉极好。”
大家抿了一口。
燕二婶眼睛一亮:“我喝着不错。”
“就是给老人跟喝不得多少酒的人酿的。”
众人一笑:“那正适合放在这新铺子卖!”
戚昔也点头:“适合。明儿拿上几坛子过来试试。”
“好!”
一顿饭吃到入夜,飘出去的香味儿吸引了路上的行人。
“戚老板,何时开铺子啊?”胆大的在外吆喝。
常河替戚昔回:“明日!”
“那我定来捧场!”
“欢迎欢迎!”
肚子饱了,时间也不早了。戚昔将请帖拿出来,让常河回去的时候带给宋婶子他们。
该收拾的留给周田四人,戚昔确认好该准备的都齐全了,跟着燕戡一起回去。
夜晚下了雾,天幕上零星几颗星星。就那一轮圆月明亮。
地面上倒映着两个并排交错的影子,一高一低。边上还有一个小山包一样的小影子。
燕小宝被整个藏在披风里被燕戡抱在手上,透过细缝,能看见他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像躲猫猫一样,小心又好奇地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世界。
燕戡一手托着他,一手隐匿在夜色中牵着戚昔的手。轻声道:“明日我也来。”
戚昔偏头笑道:“你来做什么?”
“来帮夫郎。”
戚昔捏着燕小宝的手,下巴轻轻擦过燕戡的肩膀。四目相对,戚昔颤了下眼睫,低声说:“好。”
一家三口走在后头,阿兴周子通几个则在前面提着灯笼,叽叽喳喳说着今儿吃的山羊跟草原上带回来的羊有何不同。
他们争论着,倒显得戚昔这边像说悄悄话。
燕小宝伸出小手去摸戚昔的脸,也弯了眼睛奶声奶气说好。
*
一夜一晃而过。
杨花巷,赶早集的人远远就看到城外送到新铺子里的新鲜羊肉。
天还没完全亮,戚昔一家从马车上下来。
“郎君。”穿着统一的周田几人站在门口将戚昔迎接进门。
“去准备吧。中午准时开业。”
“是!”
后厨,现杀的羊肉被拆分好。羊腱子肉、里脊肉、羊宝等等都被片下装盘。
新铺子戚昔打算早晚都做生意。早上卖羊杂羊血羊肉汤泡馍,中午晚上就做铜锅涮羊肉。
后厨案台大,前头留机灵的周田跟王茶树招呼客人,后头王栗树跟冯镇加上自己三人干活。
王栗树负责切肉,冯镇有点做饭的天分就跟着自己先学学羊杂汤之类的。戚昔负责配锅底。
至于跟来的燕戡就帮忙烧烧火。
还没到中午,街道上就飘出来一阵阵羊肉鲜香。昨儿让大家伙试了锅底调料,都觉得不错。配方不用改,客人来了直接上就是。
这会儿戚昔忙完了手里的活还有空,干脆用铺子里打算烤烧烤的红柳木串上大颗粒的羊肉,烧燃了炭火让燕戡移到炉子里,现烤羊肉串。
山羊入口皆是草料,羊肉也带着一点青草的淡淡香味儿。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点膻。
不需要加什么东西,只洒上一点点盐和孜然就可以入口。
戚昔给铺子里的人一人分了一串,那门口早已经闻着味儿找来的老饕看着人手一串的肉串不免咽了咽口水。
“戚老板,还不开啊?”
羊肉串不多,戚昔只是先试试。
客人既然来了也不好让他们一直等,戚昔将剩下的肉串分了分,这新铺子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景。
一串斜沙城里有名的大老爷们拎着个肉串坐在门外吃得哼哼唧唧,赞口不绝。
“关掌柜,戚老板新铺子卖的是这个?”
那人凑得紧,馋得流哈喇子,还不停耸动鼻尖。
另一人眼巴巴瞧着,咽了咽口水问:“好吃吗?”
关掌柜不知道自己面前何时围了这么多人,他叼着肉串像护食的狼,立马背过身去加快了速度吃。
这还没开业呢,门口人就围得水泄不通了。
戚昔见时辰差不多了,从后厨出来。
“郎君,可以了吧。”周田问。
戚昔答:“放鞭炮吧。”
话声一落,竹竿举起的红色鞭炮被引燃,噼里啪啦和着人们笑闹贺喜的声音,热闹非凡。
戚昔一身常服,还是出来时燕戡给他加了块绑了红穗子的玉佩。让戚昔也喜庆了几分。
戚昔拉下红布,露出柒年酒楼四个大字。
鞭炮声声响,祝贺也不断绝。柒年酒楼开门迎客,全体员工分列两侧笑着欢迎客人。
常河也从酒肆那边赶来,进门之后整了整衣裳,高声笑道:“柒年酒楼开业,本店菜品一律八折,送果酒一壶。胡柚巷子李家酒肆也正式更名为柒年酒肆,同酒水菜品一律八折。”
关掌柜拱手朗声笑道:“恭喜戚老板!恭喜常掌柜!”
“同喜。”戚昔站在门口浅笑。他一身玄色衣服站在门口,与身旁的燕戡正相配。
两人容貌皆为上乘,就站在这里,即便不说话也是个招牌。
客人被引进来落座,周田当即指着墙壁上挂着的菜牌子介绍何为铜锅涮羊肉。可点菜品为何,推荐菜品为何。若选不出来的,店里亦有老板推荐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