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126)
一两酒五十文,一斤五百文。戚昔售卖出去的酒都是用能装五十斤酒水的罐子装的。一坛二两五钱。
一次性卖个一百坛,到手二百五十两。刨除人力以及其他成本,他也能拿一半的利润。
戚昔手指在膝上微点,垂眼思忖。
如今酒坊一月也才出一批酒,海棠商行这要的,直接将他一个月的产量给包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听过了。
“一百坛我暂时拿不出来。”戚昔看着蒋明道,“酒坊刚开,产量跟不上。”
“五十坛。”
“戚老板,五十坛……”蒋明错愕,又随即苦笑,“我们海棠商行酒楼遍地,只五十坛实在不够。且莫说一百坛,二百坛我们也是卖得的。不若戚老板多些人手……”
戚昔:“不行。”
相当于要为了供应这么个商行的酒再增加一条生产线。戚昔自认为酒坊的规模已经不小。如今这个产量他已经很满意了。
且现在还不到地基没夯实就往上建楼的时候。
扩大规模也得评估风险。
戚昔:“最多七十坛。”
“九十。”蒋明在北边混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不想赚钱的,他咬咬牙道,“我们可以再一坛提价一百文。”
算下来也就是一两酒提价二文。
戚昔摇头:“不是钱的事。”
戚昔估摸了下下个月的产量,做熟练了之后,下个月应当能多个三五百斤。
他道:“七十五。”
“戚老板……”蒋明都快哭了。
本来他还以为是个轻松的事儿,挣钱嘛,谁见到送上门的银子不要。
可见了戚昔他总算是知道了,人家不缺银子。
酒在他手上,他想给多少给多少。跟他以往所见的商人皆是不一样。那些人家哪个不是往钱眼里钻的。
“我这要九十坛已经是少得不能再少的了。”蒋明还不知道回去会被大主事怎么说呢。
而立之年,好生生一个大男人被戚昔几句话逼迫得脸红。
“八十、八十五坛。如何?还是一坛加一百文的拿。”
常河在一旁看得好笑。
还是他们郎君厉害。他可打听了,这蒋管事在整个北边的商人里不是一般的出名。
响当当的抠搜人,谈价的时候能把人谈得压住只剩一丢丢利润。亏得人要的东西多,量大,不然人家早不跟他家做了。
如今却被自家郎君拿捏,着实好笑。
戚昔平淡道:“不可以以后量上来了再加?”
蒋明给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这不是……客人要得多嘛。”
曾家兄弟:这不是名气都打出来了吗?要拿不到货,不说大主事,就是等了一个月的客人也能将他家酒楼给砸了。
戚昔轻叹一声:“好吧,八十。”
“戚老板……”蒋明真的要哭了。
戚昔:“不是我不给,你大可以去我酒坊看看。如今量产着实跟不上。”
而且酒坊规划出来的那块地,除了酿造白酒的区域,其他的地方也还在建。白酒他做,果酒他也要做。
时间问题而已。
就算他此刻急急忙忙加出一条生产线。但找位置,做工具都是要时间的。
等那时候工坊的人都做熟练了,又用不上了。
还不如按着原来的步调来。
蒋明没法子,他看着铺子里的那几个大酒坛子,恨不能直接扛起就走。
“……那就八十吧。”
谈好了数量,后续的价钱、交货时间都好说。半个上午的时间,戚昔尽量快速将事情说完。
客人来得多了,双方也自然止住了话头。戚昔起身,让常河上了一桌酒菜招待客人。
至于敲定的这一笔,常河在场,他现在又管着酒坊,这事儿自然他负责。
今天天儿不好,扬尘大。
戚昔进入后院,见小孩趴在桌子上学习。他走过去摸了摸小孩脑袋,道:“去屋里写,外面风沙大。”
“大哥哥!”小孩见着他一脸惊喜。
戚昔拿起他的功课,仔细检查一遍,脑袋轻点:“进步大了。”
“大哥哥我也会打算盘了。”小孩仰着头,双眼亮得像装了星星。
“我说常河怎么放心不来铺子,算账现在也是你了?”
“是!”小孩重重点头,期待着戚昔的夸奖。
“厉害。”
小孩一下子像浇了水的苗,精神焕发,生机勃勃。
戚昔将他往厨房带,将课业交换给小孩,让他在桌子上写。
跟厨房里忙着的燕二婶打了个招呼,戚昔问:“最近可忙?”
“还好。”燕二婶看着戚昔直接坐到灶前烧火,忙笑着道,“郎君可别坐那儿,衣服脏了。”
戚昔:“无碍。”
方俏儿择好了菜,对戚昔腼腆笑笑。仿佛之前在山寨里的那个胆大的姑娘不是他自己一样。
“老板中午可要留在这里吃饭?”
“嗯。”戚昔游刃有余地加柴烧火,眉眼沉静,看得掌勺的燕二婶眼里浮现些慈爱的笑。
知道燕戡的夫人是男子的人不多。燕二婶是知道的。
瞧着灶火面前笼了一层橘光的人,她想二夫人虽是男子,但也不差。
不骄不躁,还能自己做生意。与二少爷这么长时日和和美美,不说吵架,连一句重话也没见两人说过。
若是老夫人在这儿,她肯定会将两人的事儿好好说道说道。
这般想着,脸上更是和蔼。
“郎君中午想吃什么?”
戚昔:“铺子里该上些新菜了。”
燕二婶想了想,道:“今年春天那兔子也养大了,咱铺子放不下给铁树了。”
戚昔见铁树呲溜一下抬起头:“大哥哥要吃兔子吗?”
戚昔笑问:“能吃吗?”
“能!家里现在有三十几只兔子,爷爷都养在笼子里。”
戚昔:“那就做兔子吧。”
正好第一批菜也出来了,麻辣兔头,麻辣兔丁,冷吃兔……都适合放在店里当下酒菜。
“那我去家里抓!”铁树匆匆下了凳子,拔腿就跑。
戚昔忙道:“俏儿,拿上银钱。照着集市上的价买,不可白拿。”
“诶!”
中午,常河美滋滋地将铁树爷爷养了几个月的肥兔子宰了。
酒肆的人吃了一顿全兔宴。
掌勺的是燕二婶,戚昔从旁边指导。
亏得今天天气不好,铺子里也没什么人,不然这兔肉得匀一点出去。
常河、铁树以及过来喊戚昔的阿兴一起吃了个肚儿圆。
“没想到兔肉还能做得这般好吃。”
戚昔:“若是烤的也不错。”
见燕二婶眼神询问,戚昔道:“先用葱姜酒去腥,加料腌制。最后放在炭火上烤制。加辣椒面、花椒面、孜然等。烤到表皮酥脆,内里……”
戚昔说着说着忽然停下。
抬头一瞧,一桌的人眼睛亮灿灿地看着他。阿兴还哧溜一下,咽了咽口水。
常河捂着吃撑了的肚子有些迫不及待:“郎君,咱什么时候试试?”
戚昔:“你还是想想明日食材怎么来吧。”
“这个简单,咱们斜沙城里有养兔子的。我下午跑一趟就是。”
“那这烤兔子……”大伙儿眨巴眼,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戚昔好笑:“等等吧。什么时候闲下来再说。”
*
吃饱喝足,留下明日要上新的菜色,戚昔跟着阿兴一起出门。
走到将军府的巷子,刚踩上门槛。大门从里面打开,呼呼啦啦出来一群人。
“哟!戚老板!”
“戚老板上这儿是?”一听这称呼就知道是店里的熟客。
戚昔笑笑:“跟你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