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64)
戚昔:“谢谢。”
燕戡下巴搁在戚昔肩窝,不满地蹭了蹭。“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谢谢。”
戚昔被他挤得脑袋微偏。
他侧头看着肩上的大脑袋,手指缓缓落上去。
“燕戡。”
“嗯。”
“谢谢。”戚昔郑重道。
燕戡无奈一笑。
他失神的看着戚昔泛着柔光的侧脸,红润的唇以及低垂的长睫。
“夫郎不乖,该受罚的。”
他缓缓抬起头,直至唇贴在戚昔的面颊。
两人皆是一顿。
戚昔没躲,只故作镇定回过头,又将手中的小衣服搁在燕戡的手中。
微热的唇轻碰脸而过,戚昔松了手上的衣服便不知道做什么。傻傻愣着,可爱得紧。
燕戡闷笑,握住那些小衣服,缓缓将戚昔整个人圈抱住。
“夫郎……”
戚昔手落下,搁在男人横在他腰间的手臂上。
燕戡:“夫郎。”
戚昔眼尾泛红:“嗯。”
“夫郎~”
戚昔面颊红透。
“燕戡!”
逼急了也只无措地叫着人名字,简直……可爱至极!
“呵……”闷笑从肩膀处传来,听得出来燕戡此时心情很愉悦。
戚昔站得累了,自暴自弃地放松身子,报复似的将全身的重量搁在燕戡身上。
燕戡紧搂着他,贴在他耳边喃着:
“什么时候听得见夫郎叫我一声相公就好了。”
瞬间,戚昔只觉面上都烧灼起来。
他拉开男人的手转身就走。但燕戡长臂一捞将他带回,戚昔变成了面对着燕戡站着。
他红着一张脸瞪着面前人。
凶极了。
但实质上羞得长睫被泪水沾湿,好不可怜。
走不掉跑不了,戚昔只能脑袋一埋,藏在了燕戡的肩膀。
霎时,燕戡眼中似有星光坠落。
他一下一下抚怀中人的后背,吻落在戚昔头顶。
他的大公子啊……
*
兔缺乌沉,日子盼着盼着到了五月。
已是夏日,稍微厚实的春衫换成了薄薄的夏衫。
日子快到了,戚昔的肚子大得有些吓人。周子通院子里的三姐弟被送到隔壁让那些军将们养着。
此刻院中专门收拾出了一间屋子,阿兴帮着周子通布置。燕戡时不时过来一趟,瞧见周子通收起来的薄刃刀子,才有了这次戚昔要遭罪的实感。
戚昔日常遵循医嘱,在院子里走着。他额角生了汗,墨发被沾湿几缕贴在面颊上。
燕戡瞧见心疼,细心将他的汗珠擦干。
北地的夏日不算热,但奈何万里无云,还是晒人。太阳晃眼睛,燕戡只让他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就把人送进了院里。
“快了。”燕戡握住戚昔的手,看他安安静静地喝完一杯水。
戚昔知晓燕戡的焦躁,他放下杯子,轻拍了几下他的手背。“不用担心。”
不担心不行。
谁人会平白无故地在身上划那么长的刀子。
就算周子通医术过人,但他自己也说过,不能完全保证戚昔无事。
*
戚昔在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遭,所以他心里早做好了准备。
但看着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忽然露出一副紧张焦灼的样子,平白的让戚昔生出一股无措。
他看着燕戡紧拧的眉心,手指在衣袖边缘来回捻动。心里的感觉有些陌生跟奇怪,但他并不排斥。
少顷,他轻声问:“要……抱一下吗?”
他声音很小,因为于他这般内敛的人而言,主动问人抱不抱的,着实有些难为情。
但燕戡还是听到了。
燕戡没笑,而是就着戚昔微微张开的手直接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长臂如藤蔓缠上去,把人搂了个完全。
从他后看,他整个人也将戚昔的身子挡完了。
燕戡在戚昔的颈窝深吸一口气,便这样抱着一动不动。
“燕戡,没事的。”
燕戡将他抱得很紧,紧得戚昔有些疼。他下巴搭在男人肩膀,手揪着他的衣服,任由他抱。
“夫郎,你要陪我到老。”燕戡声音暗哑,眼中浓云翻滚,压抑着情绪。
戚昔内心触动,唇角不自觉扬起笑。
淡如山岚,清宁安然。
“嗯。”他应道。
*
自从周子通告知动刀的日子后,燕戡几乎是算着时间过日子。
本以为会像以前一样,看着戚昔就这么过去了。
当燕戡收到军报的时候,心中一乱,几乎捏碎了桌沿。
什么时候不来好,偏偏这个时候来!
燕戡眼里藏着深深的狠戾。
门被敲了三声。
声音不疾不徐,燕戡一听就知道是戚昔。
他下意识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收,随后大步过去。
拉开门,戚昔清润的眸子也随之看来。
他鼻尖冒着细汗,长发微束,穿着一袭翠竹似的青色夏衫站在门外。
燕戡只看他一眼,就觉一阵凉风吹过心头,那烦闷感散了一二。
视线对上,燕戡冲着他一笑。随后牵着人带进门。“门没关,进来就是。”
屋子里比外面凉快,戚昔眉头一松,目光落在燕戡身上。
“该用饭了。”他道。
戚昔半阖着眼睛任由燕戡在自己脸上擦汗。他伸手,指腹触到了他隆起的眉头。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燕戡握住眉间微凉的手,想瞒着。但是略微一思考还是决定直说。
以他家大公子的聪慧,这事儿瞒不住他。不说反而惹得他心慌。
燕戡将戚昔的一双手拢在掌心,定定地看着他。
“北地有异动。”
戚昔心里有预感,但真正听到还是禁不住心上一颤。
他僵硬地动了动眼珠,又缓慢垂下眼皮,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
好半晌,他才点头:“我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什么时候走?”
燕戡盯着他,哄道:“陪你再吃顿饭。”
戚昔心神微乱,他别开头,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燕戡将戚昔的鬓发拢到耳后,叹声道:“走吧,别饿着了。”
这顿饭吃得安静,饭后燕戡将自己“哄睡了”就走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戚昔躺在床上睁开眼。
他看着床帐呆愣了许久,随后将手抬起,指腹落在自己眉额间。
那里还残留着燕戡唇上的触感。
“燕戡……”
心里还是一团麻线,乱糟糟的。戚昔没敢去细理,而是翻个身,抱着被子蜷缩起来。
燕戡。
*
燕戡披甲上战场,斜沙城的百姓也收到了北敌来犯的消息。
他们已然习惯,不用招呼立马回到自己家里,关门闭窗等待着。
此前每年都有这么一遭,不过是规模大小与时间早晚不同。
百姓躲起来了,零散的商队也乱了。他们过来买卖皮毛,又将皮毛运送至江南。
仗一打,所有不是北地的人全如鸟兽四散,齐齐离开斜沙城。
他们将打仗的消息带向各处。
而军报,也送到了坐在那高台上的人手中。
*
御书房。
砰的一声,一本加急军报扔在了地上。
“又打!打了五年了,年年来!燕戡这个大将军比不上他爹燕战一星半点!还要粮草,他还好意思要!”泰昌帝暴跳如雷,脸色顷刻间涨得绯红。
本坐在他面前一脸高深地跟他讲道的两个道士齐齐一抖,和着那些个太监宫女一同,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
三个道士当中,唯有一个道士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
他须发全白,面容却极为年轻,甚至姿容绝盛,美得雌雄莫辨。
他道袍披身,一手掌拂尘,一手掐诀。那悲悯的神性加身,犹如真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