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上(506)
她听人提过,似乎是京里最好的学校,可看着幼弟,似乎不太情愿的样子。
裴止也问:“年哥儿不想去国子监?”
“倒也不是。”景年说:“只是……只是听说国子监要住宿……”
当年陈朔就是在国子监读书,景年记得清清楚楚,一月两个休沐日,其余时间不许出校。
景年曾在钟山书院读过书,他那会儿年纪小,学习进度却十分快,所在学堂的同窗,就没有跟他差不多年岁的,最小的一个也有十四。
那是个天之骄子,傲气得很,私下同人说,景年能有如今成绩,全靠他有个元及第的兄长。
他似乎认为,若是他有个那般优秀的兄长教导他,他也能考个元及第。
景年烦死他了,最讨厌的是,这人还是他舍友。
书院是两人一间号房,因为他们两个年岁相近,又在同一间学堂,才被分到一处,偏偏关系十分不睦。
可表面上两人没有特别尖锐的矛盾,景年也不愿因为这些小事麻烦二师兄。
两年书院生活,景年一直有在认真学习读书,可同窗年纪相差太大,没能交上几个知心的朋友。
陆萍是个溺爱弟弟的长姐,一听景年说不愿意住宿,立刻道:“能不住吗?咱们家离得又不远,每日早些去学堂便是。”
裴止说:“是有走读的先例,可是极少,且都事出有因。”
他思忖片刻,恍然想起:“年哥儿,谢仲良谢大人,可是你师兄?”
景年点头:“是我大师兄。”
裴止表情一松:“谢大人乃现任国子监祭酒,你要是实在不愿住宿,去找他拿个批条倒是方便。”
景年一呆,表情整个垮掉。
他在书院读书,山长是他师兄。
换成国子监读书,祭酒又是他师兄。
裴止察言观色,乐道:“怎么?不敢?去求求你先生……”
“算了吧。”景年嘟囔着:“住宿便住宿,又不是没住过。”
陈朔还是先生的亲外孙,在国子监,该怎样还是得怎样。
他当初都没找二师兄换号舍,如今又何必找大师兄给他走后门开走读的批条,让先生和师兄为难。
郎听景年提过一嘴他在书院的生活,似乎有个不对付的,此时忍不住道:“听说国子监都是权贵子弟,我们年哥儿进去,会不会受欺负?”
陆萍一听,饭都吃不下了,担心地看着幼弟。
裴止忍俊不禁:“郎,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郎讪笑:“不是这样吗?”
景年提起公筷,给他夹了块肉:“哥你说的是官生吧。”
“啥叫官生?”郎问。
裴止解释道:“在京品以上官员,可请荫一子入国子监读书,是为荫监,谓之官生。”
郎听得咋舌:“品以上,才给一个名额啊?”
那些当官的老爷,哪个家里不得有好些个孩子,竟然只给一个名额,看来这个国子监读书的机会,还挺难得的。
陆萍问:“年哥儿是官生吗?”
景年一呆:“我……我是吗?我不算举监,也不算贡监……”
不待陆萍发问,裴止已经开口解释:“举监是从会试落第的举子里补的,贡监是各府、洲、县学送来的学生。”
景年都没考过会试,更别说落第了,贡监跟他也没关系。
还有一类是恩生,皇上下旨恩入国子监。
郎算是听明白了,除了那个官生,看的是家里的官位,人家余下的学生看得是才学。
郎放心了,用他阿娘的话说,大房的二郎和五郎,那是天生的读书种子。
这么一算,景年似乎只能是官生了,正好他阿兄去年升的品。
陆萍:“林先生没跟你说吗?”
“没有。”景年说:“先生只说让我去国子监读书。”
郎嘀咕:“人家官生的爹是一品二品,阿兄品……”
景年蹙眉:“阿兄已经很厉害了。”
“是是,没说阿兄不厉害,这不是年纪不如那些人大嘛,吃了年轻的亏。”
郎说:“我还不是担心你,那些大官家的孩子,欺负你咋办?”
裴止摇头:“郎,不必如此担心,国子监是学堂,向学之地,纵然权贵子弟骄横,也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况且……”
他看了景年一眼:“年哥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就是。”景年竖起大拇指,朝自己一指,眉眼生辉,“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裴止笑而不语。
陆景堂简在帝心,天子近臣,朝堂上若不是政见不合,没谁会闲得无聊得罪他。
林鸿方当世大儒,著书立说,名满天下,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文人都得给景年分薄面。
勋贵那边,景年是陈朔小舅子,宣威侯府可不是那些虚壳子爵府,有这层关系,也不必担心国子监的勋贵子弟。
更何况,国子监祭酒还是景年师兄,即便不特意关照,总不至于在他的地盘上,让小师弟受人欺负。
不夸张地说,他那妻弟啊,若是骄纵一些,在国子监横着走也没问题。
不过国子监毕竟不比钟山书院,监生成分复杂,确实有些不好得罪的。
裴止不知道景年什么时候要去国子监报道,景年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能趁此机会,多同他讲一讲。
好在一批顶尖权贵子弟,去做了皇子公主们的伴读,留在国子监的数量不多,惹不起的就那么几个,裴止简单同景年叙述一遍,让他自己注意。
景年边听边点头,他最怕麻烦了,知道是哪些人,不招惹他们便是了。
裴止现在清楚景年性子了,知道他不是爱惹事的,说完又补充:“虽不好惹,若是他们欺负你,倒也不用一味忍耐,一定要告诉我们。”
明明是送孩子去读书,说着说着,怎地一个劲儿设想起被欺负的可能了。
“晓得啦。”景年从来都知道好歹:“谢谢姐夫。”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裴止刚要转过话头,忽然想起:“对了,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人。”
他微微皱眉道:“年初,锦乡侯世子进京,他……你若是遇见,躲远一些。”
景年愣了一下,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张模糊的脸。
“他……锦乡侯世子也在国子监吗?”景年忍不住问。
“那倒没有。”裴止说:“听说圣上有恩旨,锦乡侯世子自己不愿意去,不知真假,反正如今他不在国子监中。”
第360章
吃完饭,小外甥和小外甥女缠着景年不让他走,于是在裴家多待了一会儿。
陆萍也劝景年和郎别回了,在这里住一夜,明日再家去。
要不是明天还有许多事情,景年也愿意在裴家住几晚,许久未见,阿姐想他,他也想阿姐。
可他太长时间没回京,这一回来,要办的事情多,说不得过个几日就得去国子监报道,更没有时间了。
陆萍只能放他们回去,和裴止两个,一人抱一个孩子,送他们到门口。
晚上在裴家喝了两盏薄酒,喝的时候不觉得,喝完之后也没有醉意,待洗漱清爽躺在床上,忽觉头脑昏沉,身子发软。
裴止招待小舅子,特意拿出珍藏的好久,喝起来清爽不辣口,景年陪着喝了两盏,回家竟起了反应。
景年踢了一脚被褥,将手脚伸在被子外头,粘着着凉气儿,身上就没那么燥热了。
他酒量说不清好不好,年纪小,出去应酬的场合,没人好意思灌他的酒,亲朋聚会随便少少喝一点儿,倒是没醉过。
好在现下在自己家里,已经躺在了床铺上,干脆顺从身体的需求,懒洋洋摊开,阖着眼,没一会儿陷入梦乡。
不知是不是白日累到了,景年开始做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条走廊上,周围很亮堂,但他意识里觉得此时应该天色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