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501)
向导的不快,向导的喜怒……
他的声音像在他耳边,又像在他脑袋里,他的神志逐渐有些模糊。
他抱着他,无意识的用指腹反复摸着他背上的那道疤,让他确定着这是存有他们记忆的向导。
他甘之如饴的臣服在那跳动的胸膛下,为之痴迷。
骤雨初歇。
两人在床上,一个躺着,一个趴着,趴着的那个脑袋朝着另一边,留给对方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银发的后脑勺。
空气里弥漫着男人事后贤者时间的气息。
“酒醒了?”虞凡白捞过被子往他腰上盖了盖,“不撒酒疯了?”
“啊。”邬烬酒是醒了,醒得不能再醒了,“我什么时候撒酒疯了?”
“我们一定会分开的。”虞凡白学着他的语调,道,“这不是撒酒疯呢?”
邬烬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眼神四处飘,大脑迟钝得像生了锈,运转缓慢,他想说他那不是撒酒疯。
“以后这种话少说。”虞凡白说,“哥哥不爱听——我最烦你那会儿都没跟你提过分开,你张口就来,你本事儿可大了。”
邬烬又忽而明白过来,虞凡白这是给他递了个台阶。
他知道他的不安,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就是叫他安心。
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和他分开。
不过……
邬烬把脑袋转向虞凡白这边:“我什么时候招你烦了?”
男人身上透着事后餍足的气息,垂眸睨过来的眼神都透着分慵懒,他说:“挺多时候的。”
“挺多时候是什么时候?”邬烬追问。
虞凡白让他自己想,邬烬叫他别卖关子,在被子底下拿脚碰了碰他,“说啊。”
虞凡白压着他腿:“别欠儿。”
邬烬:“你不墨迹我不就不欠儿了。”
“你也知道自己欠儿呢。”虞凡白说。
邬烬不吭声了。
虞凡白笑了声,说他招他烦的事儿,跟他有关系,也没关系。
小事儿虞凡白不放在心上,大事儿在虞凡白这儿没有回旋的余地,那招他烦的也就“替身”这一个事儿。
彼时邬烬没多想,重心全放在了怎么让虞凡白想起来这上面,现在这脑子里转得灵活了,他问虞凡白:“你那会是不是吃醋呢?”
虞凡白意味不明哼笑。
“你才发现呢。”他也没否认,说,“你都跟一件衣服吃醋上了,要我把你当成别人,你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想做掉那人的感觉。
“要真那样儿……”邬烬违心的说,“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啊。”
“哦,你还挺大方。”虞凡白也不戳破他。
本来这茬也就这么过去了,他偏要上来招惹,“你不信啊?”
虞凡白不说信不信,只道:“当初我要说不跟你在一起,你都放话要咬死我了——我都怕死了。”
“我什么时候……”邬烬嗤的笑了声,“虞哥,我发现你挺记仇啊。”
“不记仇。”虞凡白说,“这还算不上什么仇。”
“不算你还记得这么牢呢。”邬烬又提前预防了下他可能会说的话,“别跟我说你记性好。”
虞凡白笑了下,床也跟着轻颤了下,他说:“因为……”
他说了两个字,又停顿了下,勾起人的好奇心。
邬烬舔舔唇,催他:“因为什么?你说啊。”
虞凡白:“因为觉得你说那句话的时候,特别可爱。”
邬烬耳尖一热,觉着虞凡白是想玩死他。
“我又不是小孩儿,你能不能别老用这种幼稚的词儿形容我?”他抗议道。
“老用?”虞凡白问,“我什么时候还这么说过?”
“你那次在医务室——”
“啊……你偷听啊。”
“……我没,就路过。”
两人在床上忆往昔忆了半天,说来说去,也不知道替身那笔账该算谁头上。
但两人间时隔许久再相见的那股生涩郁结,似也散了不少。
房中又静下来。
不可避免的事实就是他们刚上了床,邬烬觉得挺舒服的,一点儿都不疼。
他当然是不疼的。
虞凡白屏蔽了他的痛觉。
“要洗澡吗?”虞凡白看了眼时间,“还能睡几个小时。”
邬烬说:“洗吧,你先去。”
“你先。”虞凡白把智脑手环放在床头,“要清理一下。”
顺便看看伤没伤。
身为始作俑者,虞凡白算得上是一个很负责的始作俑者,邬烬第二天也没发热。
隔天一早,虞凡白才起,邬烬就醒了。
睁开眼见虞凡白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穿上的衬衫正好遮了背上的疤,还有那一片暧昧风光。他在床上躺着,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就这么光看着,觉着心里都是踏实的。
“看什么呢?”虞凡白头也没回。
邬烬:“你怎么知道我看你了?”
虞凡白:“背后长眼睛了。”
邬烬:“……”
虞凡白说还早,让他睡会,邬烬问他干什么去。
昨晚睡得晚,这会天亮,才不到五个小时。
“体检。”虞凡白说。
他回来之后,虽然军方没有直接束缚他的行动,但是每周得两次的例行检查。
邬烬躺了会儿,坐起身也不睡了。
他今天得去见长官,昨晚还没给答复。
虞凡白也没问他的答案,他并不干涉他的决定,哪怕他或许认为另一个选择会更好。
毕竟没有百分百绝对的事情。
两人一块儿出的门。
邬烬整理着袖口,倚在门边望着虞凡白,“虞哥,顺路吗?”
“不顺。”虞凡白说,“你去北边,我去的是南边。”
邬烬哪能不知道,盯了虞凡白几秒,轻“啧”了声,心道了声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虞凡白又道:“不过我可以送送你,要上车吗?”
“要。”
话音未落,哨兵已经大步迈过来了。
邬烬上了车,系上安全带。
虞凡白问:“刚刚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邬烬动作一顿,说没有。
虞凡白语气温和,说没关系。
车在原地停了十来分钟,才启程行驶了出去。
虞凡白例行的检查有好几项,得检查上一大上午,给他检查的对象正好是他相熟的向导。
“怎么跑这儿来了?”虞凡白见到他愣了下,随后笑了,“学院轻松的活儿不干了?”
“没,来干点兼职不行?”向导双手插进白大褂,道,“听说你回来了,过来凑凑热闹。”
虞凡白:“怎么样?这热闹你还满意吗?”
向导笑道:“难得一见。”
他指的是虞凡白这背负着嫌疑的处境。
虞凡白也不恼,勾唇道:“那就当是博君一笑了。”
向导道:“你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挺让人不爽的。”
明明处境不怎么样,还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和人开玩笑。
体检过程,虞凡白随口以分析案例的口吻和向导提了几句邬烬和他的状况,对方主修过这方面课程,很快给出了个结论。
“听你这描述,挺像是PTSD。”
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过只是猜测。”他道,“这个人不会是你吧?”
他觉着虞凡白怎么也不像会得这种心理问题的人,这人事事儿都不怎么过心,天塌了都有他那颗强大的心脏顶着。
虞凡白说不是。
不是他,是他对象,他这句话没给说出来。
对方说的治疗方式挺多,干预、脱敏治疗,药物治疗,还得具体看情况来定,口述不太能确定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