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497)
他抱着邬烬,邬烬埋在他怀里。
“让你久等了。”
“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死了!你他妈松什么手,为什么不抓紧一点?为什么不再抓紧一点!”邬烬压抑着嗓音,拽着他衣服,发泄着心中郁结之气。
“答应你了。”虞凡白说,“我们都活着,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他感觉到怀里僵硬的身体发颤,接着这种颤抖越来越明显,邬烬紧紧拽住了他的衣服,埋头在了他颈间,传出了不太清晰的哽咽声。
四处一片坍塌的废墟,灰沉的天际阴沉沉的。
虞凡白没听见肩膀上埋着的脑袋有声音了,说:“我腿有点麻了。”
邬烬脸在他肩膀上擦了两下,也不知道擦眼泪还是擦鼻涕,抬起脸的时候眼尾有些红,用虞凡白的话来说,就是一副“缺乏疼爱”透着点脆弱的模样。
他闷闷的“哦”了声,除了嗓子哑,又半点都看不出他哭过。
他抬起头才见虞凡白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他又紧张得不行。
怕虞凡白一口气没过来,被他勒死了。
看他又紧张又担心,脸上表情也挺严肃,虞凡白不禁笑了笑。
还真是……怪怀念的。
邬烬把他的精神体给虞凡白当了坐骑。
到了医院,医生给虞凡白检查了身体。
他浑身大大小小的伤,邬烬没多看,虞凡白脱了衣服他便不忍直视的偏过了头,虞凡白也是包扎完了,才见他盯着一旁的玻璃窗在看。
医生看了虞凡白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
虞凡白的五感似乎都出了点小毛病,又检查不出什么结果,建议他留院观察几天。
这回眉头紧锁的成了邬烬。
“脚呢?脚怎么没包上?”邬烬问。
虞凡白:“好了。”
邬烬:“你玩儿我呢?哪有人的脚才崴了就好的?”
虞凡白勾唇似笑非笑道:“那你现在见着了。”
邬烬看了他两秒,别过脸:“不跟伤患计较。”
“是,我们小鸟儿大人有大量。”虞凡白顺着他道。
他叫得顺了口,习惯了,一时半会没改回来。
可邬烬是时隔十年,才再听到他这么叫他。
银发下一双深邃眸子盯着他的脸,和小邬烬一眼能看到底的不同,这眸子里的情绪诡谲多变。
医生出去了,病房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想起多少了?”邬烬问。
“说来话长。”虞凡白说,“想起你第一次见我,就咬了我一口。”
邬烬:“……”
邬烬没反驳,看来他记忆里和他这部分没差,虞凡白接着道:“还想起你跟我回去,咬了我房东一口。”
邬烬:“……”
虞凡白:“想起你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素,爱吃鱼,不喜欢喝牛奶……”
其实小时候的邬烬没有太表现出对食物的喜恶,看起来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好养活。
但仔细观察,就能看得出来,感觉得出来,他是挑的,只是他的身份,他所处的环境,让他不能挑。
“我——”邬烬说,“没问你我喜欢什么。”
“哦,那我想想还有什么。”虞凡白轻哂,道,“还有,你掉小珍珠,跟我撒娇,让我别送你走——小时候可会撒娇了。”
什么撒娇?
那是撒娇吗。
算了,不跟他计较。邬烬心想。
丢人是不觉得丢人,高兴压过了窘迫。
虞凡白是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完完整整的,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他又怕这是一个梦。
从来没被命运眷顾的他,失而复得,得到的还是双倍,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呢。
“还听吗?”虞凡白问他,嗓子有点哑。
邬烬让他别说话了。
“好,那以后慢慢说给你听。”虞凡白说。
虞凡白想找邬烬借智脑联系一下宋连长他们,邬烬有些不大乐意,“你现在这样儿能干什么?要干什么你说,我替你干。”
“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推销道,“我知道得更多。”
还不着痕迹的拉踩了人一把。
这回换成邬烬说,虞凡白听。
邬烬说他失踪后,国王突然衰老得很快,病也愈发的重,他们从大祭司嘴里得知了真相——上一任国王,为了求永生,谋划了这一切。培养出完美的畸变种,就能得永生。
它的外表长得像人一样,将死之际,只要让它吞噬自己,自己的意识会进入它的壳中,完成一轮新的“新生”。
而贵族脑子里的畸变种,那都是他控制他们的一种手段。
纸包不住火,研究事情败露,头一个月人心惶惶。
自己身边的人是人还是畸变种,光是这种猜测都让人心生间隙。
国王倒台,权势也进入了一场重新洗牌。
这和虞凡白所知道的“未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宿宾鸿呢?”他问。
邬烬:“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有心思担心他?”
“我哪儿是担心他。”虞凡白说,“我这是担心你呢。”
“担心你”让邬烬感到了几分愉悦,他眸中郁色散去些许,轻描淡写道:“可能死了吧。”
虞凡白眸子微眯。
“你在想什么?”邬烬问。
他总猜不透虞凡白的想法,但他想知道。
“说了这么多别人的事儿,也说说你吧。”虞凡白说,“这四个月,过得好吗?”
前面说别人的事儿,他长篇大论,轮到自己了,他形容得简短:“还行吧。”
虞凡白碰到了他垂在腿边的手,没握实,指尖轻轻勾着,坐在病床边抬起了头:“真的还行吗?”
邬烬:“都过去了,再说也没什么意思。”
“怎么没意思了。”虞凡白说,“和我说说,让我也心疼心疼。”
邬烬唇动了两下,别过脸,说:“算了吧,我不想你疼。”
虞凡白怔了怔,低头笑了。
没事儿的时候卖惨功夫厉害,真有事儿了,反而不说了。
“我想疼疼你。”虞凡白说,“小鸟儿给哥哥一个机会。”
男人声音沙哑,漫不经心的语调莫名带着几分让人心脏一紧的慵懒。
挺不正经,为老不尊。
他不想说,虞凡白也没再追问。
他包扎了伤口,衣服也换了一件,脏衣服扔在一边的架子上,邬烬拿着他换下来的衣服,打算去丢了,虞凡白叫住了他。
“这么脏的衣服你还要?”邬烬说,“都破了。”
破得拿去当抹布都被人嫌弃。
“破了也留着吧,回头洗一下。”虞凡白说。
邬烬背过身去,轻眯了下眸子,这衣服看起来普普通通,一身泥污,虞凡白倒是珍惜,“洗了你还穿?又不是没衣服给你穿,一件破衣服,丢了就丢了。”
“不是破衣服。”虞凡白说。
他不回嘴还好,一回这话,邬烬心里便有些在意起这破衣服起来,这么一件看不出形状廉价的衣服,虞凡白为什么这么在意?
他捏着衣摆,紧抿着唇,不想才见面就因为这破衣服和虞凡白闹得不愉快,压下了心头的不痛快,还是把衣服放下了。
他腕上智脑闪烁。
他叫的餐到了,邬烬接了一通通话,道:“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拿个饭。”
可等他回来的时候,虞凡白不见了。
病房空了,窗帘被风吹得飘飘荡荡。
“砰”的一声响。
邬烬手中餐盒落了地,他脸色迅速的变得惨白。
他眼神在病房中寻找着,直到看到床边的袋子,大步迈进去,看到了袋子里装的那件他看不上的脏衣服,一口闷在喉间的气才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