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38)
“买去呗,或者去医务室要几个,省的花钱了。”陶文昌赶紧转身跟着孔玉往外走,挠你妹,自己初一就给女朋友脖子上留那玩意儿了还能认错?
祝杰这个野逼够狠,完全避开危险的颈动脉窦和各种大血管全在喉结的中线安全区,医学知识很丰富嘛。
和自己有一拼,老手。
孔玉一向叽叽喳喳,今天快到田径场才说话。“昌子,昨晚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啊,又训练又打3V3,帅帅的我累虚脱了,怎么了?”陶文昌拉紧高领做高抬腿热身。
“没事。”孔玉也拉好高领开始高抬腿跑。陶文昌皱了皱眉追上去,笑着问怎么了怎么了,心里总觉得这人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就……直觉吧。
红疹发出来倒是不痒了,薛业戴着大口罩去上课,结果把班里和他关系不错的几个女生吓坏了。
她们说像皮肤病似的,看上去很疼。
薛业挨个解释迟发型酒精过敏的原因,中午下课在教室门口遇上了唐誉。
白天他头发梳得很整齐,助听器戴左耳里。
“你怎么了?”唐誉也不禁吓呆,没见过过敏这么严重的人。
“酒精过敏。”薛业把白色口罩拉起来再压了压黑色棒球帽,只露一双黑眼睛。
唐誉没再多问,薛业这个名字太好查了,昨晚随便一查就摸清他被成超公布过的手机号。还摸清他和祝杰走得很近,给人拎包的。
“我请你吃午饭?”唐誉陪着他往外走,薛业的存在像个灰色阴影令许多人敬而远之,“好吗?”
薛业缓慢地摇头。“我脸这样就不去食堂吓人了。还有你一个学生会的部长别和我走太近。”
“人言可畏,随他们说。”唐誉看向他被口罩勒红的耳背,“那明天呢?”
“我这一礼拜才好,见风不行还忌口。”薛业对这种和妈妈境遇相同的人有同情心,“晚上记得开助听器,不开你找死吧?”
“嫌吵,习惯小时候听不见了。”唐誉规矩地走在左侧,不小心瞥到几块接近紫色的斑驳。
“你……”他干脆换成手语。[你有女朋友?]
“我?”薛业指了指鼻子,“没有啊。”
唐誉露出匪夷所思的眼神。[你有男朋友?]
“没……”薛业假咳,怎么就让人看出自己是gay了呢,遮遮掩掩地摇头,“瞎说我揍你啊。我回宿舍了。”
“嗯,过几天见。”唐誉也不往下追问,只是两只手攥了攥。
又过几天冷空气来袭,北京正式降温。薛业按照疗程做理疗和针灸,下针的时候主动要求用束缚带。
身体本能反应太过激烈,下针时腰椎附近会有嚼脆骨的声音,特别疼就想回身还手,他怕自己把医生捶飞。
针还通电,薛业被束缚带绑着手,想和医生说我是叛徒,问我什么都说,不用严刑逼供。
被电完还要贴8小时膏药,腰椎发麻的感觉明显减轻不少。
明天就要随体院动身了,中午吃完饭他回宿舍开窗换气,顺便把上午的烟抽完。嗜睡症必须保持通风,屋里过暖不行。
杰哥就是杰哥,说给两根就只给两根。薛业把一根烟分两次抽,半根还未抽完412的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谁?肯定不是那三个。他开门一看意料之外,张蓉。
“我能进屋吗?”张蓉两手拎着东西,很高很有气场,礼貌得无可挑剔。
“您……进。”薛业在衣服上干搓手,屋里的烟味还没放干净,“找杰哥?他中午不回来。”
张蓉把东西放下,薛业除了身高,其余的和高一没怎么变,仍旧不会和陌生人沟通,以前也是在校服上搓手。
“不找他,找你。”
“我?”薛业不明白。
“对啊,想问问你的病怎么样了。”张蓉笑眯眯的,丝毫不是叱咤球场的做派,“呦,脖子怎么了?”
“这个?”薛业挠挠喉结。“喝酒,过敏。”
“过敏?”张蓉愣过,随即笑得十分无奈,“小杰是不是老欺负你?”
薛业摇摇头,即便感谢张蓉帮自己找心理医生,高中带自己去过医院,仍旧没法热络起来。
这孩子,张蓉对他不合群的性格见怪不怪。“没事,他欺负你就跟我说,我直接修理死他。”
“没,杰哥对我挺好,宿舍……帮我找的。”
“嗯,是,帮你找宿舍。”张蓉把头发往后捋一捋,跨系跨院挪宿舍找床位,真以为你杰哥有那么大本事,还不是自己张罗。
国家队退役篮球队员多少还是有点人脉。虽然比不了他爸捐楼压处分。
“没什么事,就看看你们学校环境顺便送衣服,你挑挑。”张蓉看地上的纸袋,“明天出发,来不及回家了吧?”
“嗯。”薛业点头。
“你看合不合适,这个……在你们学校门口买了几个石榴。”张蓉把另一个袋子递过去,他却不接,“怎么了?”
薛业拧着眉头考虑自己和张蓉算不算熟,还是摇摇头。“杰哥不让我收别人东西。”
“什么?你杰哥是不是神经病啊?”张蓉意外,不让收还叫自己送,这孩子得去医院查查,“那这么着吧,东西我放下,你等他晚上回来问问。咱俩留个微信,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找我就行。”
薛业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更不习惯一下距离拉这么近。“我微信App叫杰哥删了,手机号行么?”
“行吧,行吧。”张蓉无话可说,看向那张最有小杰风格的桌面,俩孩子都得吃药。
晚上运动员回来很早,临近比赛晚训已经停了3天。薛业把中午张蓉来过的事说了,祝杰漫不经心地试衣服,最后全部扔给薛业。
“不合适,给你。”
“给我?”薛业抱着衣服裤子看,牌子眼熟但不认识。
祝杰打量上衣合适的肩线。“不要?不要扔了。”
“要,要。”薛业收下的原因是杰哥穿过,美得喜不胜收,“谢谢杰哥。”
陶文昌的白眼快翻到天花板,谢你妹,一个牌子你俩怎么不穿情侣装。
隔日早7点发车,三辆豪华大巴停在东校门的停车场等候。首都体育大学的参赛运动员整装出发按次序上车,薛业不是体院的人,志愿者坐最后一辆,3号车。
唐誉拉着小行李箱,很远认出薛业的一身纯白。“又见面了啊。”
“嗯。”薛业还在摸衣服,杰哥穿一次给自己了千万别弄脏,“你也去?”
“体育教育今年也有一个名额,没人愿意去受罪,我就争取了一下。”唐誉拿出两个随行人员挂证,其中一个交给薛业,“你的。咱俩一辆车。”
“谢谢。”薛业接过来看了看,体育新闻系薛业,照片是高考准考证上的资料扫描件。
不再是运动员,不正式参赛,连证件照这一步都省下了。
田径场和自己再也没有瓜葛。
兜里的手机这时候震了震,薛业打开看短信,杰哥的。
[1号车,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1号车?薛业往前遥望,很远啊,还要跑过2号车和3号车,杰哥叫自己过去干嘛?
第36章 Zhu Jie
三辆豪华双层大巴, 1号车最靠前,薛业不参赛连行李箱都没准备,背着高中用三年的棕书包一路跑。途径2号车看到了二层挨窗坐的陶文昌孙健他们。
二队成员, 大一新生, 首次代表大学打比赛斗志高昂。全车红白队服所向披靡, 干净帅气,女生穿上同样巾帼不让须眉。薛业从2号车的尾部跑至车头,众目睽睽下奔着1号车去,老远先看见穿队服的孙康和白洋。
薛业记得陶文昌说过, 白洋的体育部长身份让许多人经常忽视他的实力。领队只从一队里选拔。
俩人看到薛业的瞬间表情各异。
“怎么又是你?”孙康正核实三车名单共192人,眉头深皱。对薛业谈不上反感只是他一出现就意味着麻烦。
薛业不理会。
“薛业?你怎么来了啊, 座位安排好了吗?”白洋正安排队员往大巴车中空区域抬行李箱, 非常意外。
薛业仍旧不理会,莫名其妙再一次成为焦点,车体右侧两层整面的玻璃窗内坐满了人, 大二到大四的学姐学长们,同样是一车红白。
以前和区一中的队服是蓝白,和校服同系列。
队服象征着一个运动员的身家性命和荣耀,自己以前也有。薛业喉咙微涩如同灵魂出窍,这就是一队, 黄金年龄顶峰状态,体院夺冠希望最大的明星阵容都在这辆车里了, 牛逼。
他格格不入地站在1号车前门附近,胸口挂着的随行志愿者简易证件被冷风吹动, 安静得仿佛他谁也不需要。
白洋忙得顾不上他只是纳闷, 这时祝杰从车前门台阶的最高一节直接跳下来,薛业立马迎了上去。“杰哥。”
祝杰先和孙康打招呼敷衍一句。孙康不耐烦看表:“10分钟后发车, 别他妈磨磨叽叽。”
“嗯。”祝杰点了点头又扫过白洋一眼,面无表情地揽了一把薛业的脑袋,“过来。”
耳朵上多了一处热源,耳垂和杰哥手指的茧有摩擦,薛业盯着面前这身队服挪不开眼,唾液好像黏在口腔黏膜上吞咽失效。“杰哥你叫我过来干嘛啊?”
“唐誉来了?”祝杰双手插兜审视着3号车的方向,前门排起长队开始依次登车。
“嗯,他也是志愿者,同车。”薛业轻浅吸入正前方的空气,有柔软剂特有的清香,还有运动员特有的止汗剂的味道,再抬头目光相撞,顿时心跳加速,“杰哥你穿这个……帅。”(刚才就是因为这段被莫名锁上了,写了两种气味混合被小业吸进肺叶)
祝杰朝3号车的方向皱紧了眉头好像在和空气交流。
“真的,比咱们一中的队服还帅。”薛业的视线在正前方凝聚成焦点,想偷拍。
“你能有点出息么?”祝杰仍旧看3号车,不多时回正脸开始盯着薛业的新外套,“冷么?”
“啊?”薛业干搓着外兜,左胸和后领下方各一个圆形Logo,“不冷,这牌子我查了,特贵。”
祝杰苛刻地挑起一边眉毛。“再回答一次。”
“冷。”薛业背对着1号车丝毫不知被一队围观。
“嗯。”祝杰拉开拉链脱掉自己的外套递过去,“试试。”
操。薛业指尖有细微的震颤,运动员比赛队服,杰哥的,后面是Zhu Jie,给自己试试?他觊觎许久甚至想过趁杰哥比完赛偷穿试试,犹犹豫豫地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