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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快死了(149)

作者:莫寻秋野 时间:2025-09-02 11:47 标签: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花季雨季 阴差阳错

  “……”陈舷沉默了会儿,“就是,你会不会想方真圆?”
  他边说边偷偷仰头,就看见方谕错愕的眼睛。
  “你怎么会这么想?”方谕拉着他的胳膊,把他从怀里拉开,“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让你这么想了?”
  陈舷摇了摇头:“不是。”
  “我就是……你看,我妈一直在身边。住院这么多天,还有出院这几天,她都在照顾我,对你语气也不太好。我总觉得,对你不太公平,所以……你会不会想方真圆?”
  “多少是你妈。”陈舷低下脑袋,“你会不会,还是想她?待在我身边,你有时候会不会委屈?”
  方谕没说话。
  陈舷也没仰头看他,他不敢看。
  片刻,方谕拉着他,往旁边慢慢地走去,扶着他坐在了一张松软的椅子上。
  陈舷坐下。
  方谕半跪在他面前,仰起头。
  “听我说,哥,”方谕说,“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有个好母亲。”
  陈舷愣住。
  “她跟你拉过勾,教你怎么洗水果才干净,知道你不爱吃鱼吃海鲜,压根就不做,还每年都给你买蛋糕买礼物……能让你做很多事的时候都会念叨,就说明,你小的时候,她对你无微不至,一直照顾你。”
  “我都知道,”方谕说,“你可能不记得了,但你以前总说。”
  “阿姨照顾你,爱你,可世上不是每个母亲都像她一样,所以你别用自己的思路琢磨我。”
  “方真圆是个畜生,她没有好好照顾我。就和你恨老陈一样,我也恨她。所以,我不会委屈,也不会想她。”
  陈舷说:“我是恨老陈,可也会羡慕别人有个好爹。”
  “那倒也是,”方谕笑了声,“我倒也挺羡慕别人父母双全。”
  “那……”
  “可我不会委屈,”方谕说,“我知道我妈是个烂人。她从来没有,也不会做那些让我羡慕的母亲会做的事,所以我也知道,委屈没用。我的羡慕,是源于自己没投个好胎的遗憾,不是跟她一刀两断的懊悔。”
  “我不会因为羡慕而回去,因为我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
  陈舷不说话了。
  “那个家,只有你对我好。”方谕对他说,“多少遍我都会这么告诉你的,我要你,我不要方真圆,我选你。”
  陈舷沉默半晌:“我妈有时候对你语气不好,你会委屈吗?”
  “我很高兴她对我语气不好。”
  “什么?”
  “对我语气不好,说明很护着你。”方谕说,“你能好好的话,我怎么都行。”
  “再说,我也的确值得她对我没好脸色。”
  “我对不起你,你妈当然会对我语气不好呀。”
  他说,“而且,我不会委屈的,你还要我。有这个,我就够了,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陈舷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扑下椅子,扑到方谕身上。他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抱得很紧很紧。
  方谕也抱住他。
  方谕真是瘦了很多,这么多天不分昼夜地工作,不好好吃饭,他又瘦了。
  陈舷抱着他瘦得凸出的骨头,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在那寥寥几个年少冬夏里,曾问了无数遍的话:
  “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能,”方谕说,“没人带得走你了,你别怕。”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陈舷把红透了的脸低下去,往他身上一埋。
  *
  中午吃过了饭,下午的时候,陈桑嘉带陈舷去了一趟口腔诊所。
  之前方谕就带陈舷来过,但那时候他嘴里有几处大溃疡,牙医看得直摇头,说假牙倒是能做,但是最好等溃疡好了再说,不然得多受罪。
  一听要多受罪,方谕马上就带着陈舷走了。
  在家上了好几天西瓜霜,又去口腔诊所特地开了药,陈舷的口腔溃疡总算好了。
  本来,方谕打算下午自己带陈舷来,但陈桑嘉看他衣服还没做完,就揽下了这个陪同的活,改成由她带着陈舷来了。
  到了口腔诊所,闻见空气里的药水味儿,陈舷嘴里就一阵被钻钻开的酸疼。
  小时候,他曾来诊所种过牙。
  他受过几次电钻大礼包。
  陈舷悄悄捂住脸颊,已经开始害怕。
  “怎么了?”陈桑嘉问他,“又疼了吗?又溃疡了?”
  “没事,想起之前看牙了。”陈舷揉了揉脸,“走吧,去问问。”
  他肉疼地带着陈桑嘉走了,去了前台。
  前台给他们挂了号,请他们去一边坐着等候。
  俩人一前一后地坐到座椅上。
  “103号,”陈桑嘉看了眼挂号单,坐在他身边,“应该等不了多久。”
  “嗯。”
  陈舷应着,靠到靠背上,等了一会儿,偏头看了看。
  他盯着陈桑嘉的侧脸:“妈。”
  “嗯?”
  “以后跟小鱼客气点儿呗,”陈舷说,“他都没有妈了。”
  陈桑嘉沉默良久。
  “行。”她答应下来,“我跟他客气点。”
  陈舷苦涩地笑笑。
  笑了还没几秒,忽然,里头走出个白衣护士:“103号,过来这边。”
  “诶,这就叫了。”陈桑嘉应声,“来了!”
  陈舷瞬间消失了笑容。他苦着脸,跟着陈桑嘉站起身,手插着兜,慢吞吞地往诊室里面挪步,一脸的苦大仇深。
  太阳落山时,陈舷和陈桑嘉回到了家里。
  在门口换了鞋,陈舷趿拉着拖鞋,伸起手就往方谕的工作间里呼呼悠悠地飘。
  方谕正在人体模特跟前比划,确认布料的效果。
  门被打开,他一回头,就看见陈舷哭丧着脸瘪着嘴,病恹恹地脚步飘忽着过来了,像条在外受了欺负的小狗。
  “怎么了这是?”方谕单手松开布料,扬起一只手,把他单手揽住,“路上遇上事了?”
  陈舷抱住他腰身,摇摇头,又抬起头,眼尾发红:“把牙全都给我拔掉了,说方便用义齿。”
  方谕无可奈何地一笑,把夹在耳朵上的铅笔扶了扶,搂着他往旁边的桌子去了两步,把手上的布料放了下来。
  陈舷才看见,他还在耳朵后边别了根笔。
  “疼了吧?”
  方谕两手捧着他的脸,揉了两下。
  陈舷点点头,忽然更委屈了,眼里直泛泪光。
  “好了,别哭。都拔了也好,以后就不会疼了,你不是总说牙齿松松的,很疼吗。”
  “全拔了也很疼啊,还有六颗呢,全拔了!”
  陈舷很愤慨地说了两遍“全拔了”。
  可身体还没全好,又喊不大声,他只能虚弱地嚷嚷。喊得太用力了,又扯到嗓子,陈舷咳嗽起来。
  “好好,很疼,我知道。”方谕拍拍他的后背,连忙安抚,“我错了,你别用劲儿。牙做好了?”
  陈舷点了点头。
  “我看看,”方谕抬起手,摸住他的脸,张嘴说,“啊。”
  “啊。”
  陈舷张嘴。他的牙原本在这段时间里松的松掉的掉,只剩下牙床。
  但这次一张嘴,满嘴都是模样很好的白净义齿。
  方谕打量一会儿,觉得不错,点了点头。
  他揉揉陈舷的脸:“不疼了啊,我给你吹吹?”
  那有点太恶心了,陈舷讪讪推开他:“那倒是不用了。”
  方谕笑了两声:“行。对了,这件衣服大概这礼拜就完工了。”
  “这么快?”
  陈舷往旁边看了两眼。第二件礼服的确也有了“人形”了,是绿色的一件,几缕金丝在上头走线刺绣,像春天透过叶子缝隙照射下来的金阳。
  “没剩多少了,”方谕说,“等他们把衣服运走,我就叫搬家公司来,把这个家里的东西也搬搬。然后我们就去海城,我领你去看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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