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信息素真香(41)
贺斯珩头也不回离开浴室,甩上浴室门,气得要马上翻窗回去。
却又在爬窗时停住,浴室地面都是水,谈璟洗完澡要是又脚滑摔一跤,不还得让他过去扶?
贺斯珩收回已经抬上窗户的长腿,纠结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抓了抓发根,最终还是去敲了两下浴室的门,语气别扭:“洗完澡喊我一声,别又摔个狗吃屎。”
谈璟应了声,在热腾腾的水雾里弯了弯唇。
小猫咪果然很善良。
浴室里水声淅沥,贺斯珩大爷似地坐在谈璟的书桌前,百无聊赖地等。
没拿手机过来,实在无聊,他索性从笔筒里抽了支笔,又随手拿了张桌上的数学试卷,在上面画王八,每一只王八,脸上都有一颗痣。
每画完一只,他还兀自欣赏一遍。
很好,很有谈璟的神韵。
画到第十三只王八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紧接着门外传来姜荷的声音。
“阿璟,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让黄姐切了点水果,你要不要吃点?”
贺斯珩浑身一激灵,手忙脚乱。
第一反应是翻窗走,扭头却看见家里的车刚好开进院子,偏偏是这个时候,赶上贺老板回家。
完了完了,这下怎么办。
贺斯珩一整个手忙脚乱。
门外,姜荷见没人应,又喊了声:“阿璟?我进屋啦?”
贺斯珩倒吸一口凉气,眼瞧门把手被转动,姜荷就要开门进来,说时迟那时快,他三步并两步,猎豹一般迅猛冲进浴室,砰地甩上门。
浴室里水雾缭绕,他毫无防备地和湿发少年对上视线。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他会突然闯进,黑眸微微睁大。
视线交汇,贺斯珩第一时间竖起食指:“嘘——”
他指了指门,口型无声说:“你妈妈。”
谈璟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贺斯珩以为他没看懂,正又要做一遍口型,却见谈璟稍稍起身,抬起手臂,拿起挂在旁边的浴巾,不慌不忙盖在腰以下大腿以上的某个关键部位。
原本那处被沐浴露泡沫遮挡住了些许,但随着他稍稍起身的动作,因重力而甩动,不可避免地在白色泡沫中露出更多。
“!”
贺斯珩原本一时没注意,现在后知后觉,睁大了眼睛,也无意识地张开了嘴,整个人如同石化。
谈璟语气毫无起伏地轻嗔:“变态。”
贺斯珩:“……”
贺斯珩肉眼可见地从脖子涨红到脸,仿佛头顶都要冒烟,下意识要解释,又想到姜荷还在外面,强行闭住了嘴,脸色也涨得更红。
卧室里,姜荷进屋就听见浴室门被甩上的声音,有些奇怪,但也没多在意,见谈璟在洗澡,便把果切放下后就走了。
终于等到卧室里没了动静,贺斯珩匆匆忙忙甩下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就立刻头也不回跑出浴室,这回彻底顾不上谈璟洗完澡该怎么出去,手脚并用翻窗跑走。
浴室门再一次被狠狠甩上,谈璟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Omega情绪激动后外泄了信息素,轻盈的花香混在湿润的水汽里,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笼住,无处可逃。
他顿了顿,抬手,手指捏了捏耳垂。
烫得厉害。
谈璟低垂着头,湿润的碎发滑落在额前,遮住了眉眼里的情绪。
等待许久,毛巾下的拱起半分未消。
并不清楚,是该归因于水雾中扰人心神的信息素,还是那双惊慌失措的琥珀色眼睛。
他喉结重重一滚,忽然单手捂住眼。
狼狈不堪,暗骂了声:“操。”
*
上一幕画面冲击力太强,贺斯珩都忘记翻自己的窗回卧室,直接冲进了大门,毫无防备地被刚好在客厅的父母撞见。
贺云朗对他这个点回家见怪不怪,但还是得唠叨两句:“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去网吧鬼混了?”
“珩珩,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舒秋瞧见他的异样,走过来要探他额头的温度。
“没、没有,我回房去洗澡!”
贺斯珩顶着比煮熟大虾还红的脸,狼狈逃回卧室。
甚至连衣服都没脱,打开花洒,冷水浇得他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一半,但另一半,脑子里,仍旧是那个怎么都甩不开的甩动画面。
见鬼。
贺斯珩狼狈地搓了搓脸,直接用手捂着不行吗,非得站起来拿什么浴巾啊?
这人……
贺斯珩冲了很久的热水澡,指腹的皮肤都被水泡得起皱,终于勉强冷静下来,他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看到穿着校服衬衫坐在他床上的人,他脚步一顿。
“你你你怎么来我家了?”贺斯珩如临大敌般看着他。
谈璟坐姿闲适,双臂懒洋洋撑在身体两侧,长长的腿伸直搭在地面,脑袋微微斜着,朝他笑了笑:“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了?”
贺斯珩莫名其妙,瞧见他腿上没打石膏,更觉古怪:“你的脚好全了?”
谈璟没接这茬,伸出食指,朝他勾了勾。
意识到哪里不对的贺斯珩皱起眉,但还是朝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不自然地问:“干嘛?”
谈璟也不说话,微仰起头看着他,同时,修长的手指搭上衬衫领口,单手解开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
先是露出嶙峋的锁骨,然后是肌理饱满细腻的胸膛。
贺斯珩赶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你干嘛?”
谈璟将他的手反握,低笑了声:“你不是想摸摸看吗?”
才刚消退的红晕冲上脸颊,贺斯珩反应了几秒,扯着嗓子否认:“谁、谁想摸、摸你的腹肌啊,我又不是没有!”
他慌乱地甩了下手腕,却完全没挣脱开,反而被对方一拽,使得他脚下不稳,往前一扑,二人双双倒在床上。
被他压在身下的谈璟,黑发散乱地散在柔软的浅色棉被上,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贺斯珩有一瞬的失神,感觉到他的手仍被谈璟抓着,被带着缓缓移动,最后在某个部位着陆。
谈璟飞快地弯了弯眼睛,低沉磁性的嗓音拘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我是说这里。”
“……”
像被戳破的气球,贺斯珩瞬间炸了。
猛地掀开眼皮时,还不受控制地喘着粗气。
原来、只是梦……
幸好只是梦!
贺斯珩才松了口气,又感觉到身下一阵微凉的濡湿感。
他身体一僵,撑着床坐起来,除了更紧贴皮肤的濡湿感,又感受到了另一种炙热胀痛。
贺斯珩心存侥幸地掀开被子,眼见为实后,又绝望地闭上眼睛。
不是吧兄弟,梦到个男人,你瞎精神个什么啊?
*
因为这场充满罪恶的梦,爱睡懒觉的贺少爷被迫失去一次回笼觉机会,顶着黑眼圈起了个大早,趁着家里人都还没起床的工夫,偷偷摸摸把床单被套扯下,亲自送去洗衣房,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清理“罪证”。
但家里显然不是能藏秘密的地方,更何况,还是那么大一张床单。
贺斯珩费着劲手洗完,又用洗衣机洗了一遍之后,再塞进烘干机里。好不容易等着烘干机运作结束,抱着重新恢复干爽的床单被套回房时,好死不死撞见刚起床的舒秋。
舒秋带着晨起的困意走下楼梯:“珩珩一大早干嘛呢,难得在周末起这么早啊。”
贺斯珩想把被子藏在身后都没法藏,抱着一团被单,硬着头皮回:“没干嘛。”
“这么大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舒秋不失优雅地打了个呵欠,下楼后,也瞧见了他怀里抱着的东西:“你手上的是……被子?”
她顿了顿,立刻露出成年人了然的笑,语气暧昧的哦了声:“这是画地图啦?”
小时候的画地图是尿床,长大后的含义就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