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74)
一条像翅膀的疤,沿着右眼睑中下往眼尾延伸,尾端轻勾的疤。
是左边那个击剑手刚刚手指擦汗的弧度。
“小野,最重要的一点,是今天后四仔就不一样了。”岑扬倒没注意到岑肆看了过来,这会儿只看着已经吼炸的观众席说道,“他已经火了。”
心脏怦怦,像被他的火烧着,
快要炸裂了。
“你知道运动员是很特殊的职业,代表的形象不是自己。当他开始拿奖时,注视他的是一个国家。”
金属碰撞的声音。
比赛进展到这个时候,岑扬的声音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动,“同性恋在体育圈是被排斥的,如果你和四仔一直谈,然后被发现,”
“那么失望的是一个国家的人,批评你们的是全世界。”
14:13。
岑肆的赛点。
心跳太快了。岑肆往前毫不迟疑地迈步时,江识野情不自禁紧紧揪着衣服。
“不要觉得全世界听起来很夸张。”
哔——
单灯亮起。
雷鸣欢呼彻底爆发出来。
“你看,”
岑肆将头上的面罩摘下,任其自由地掉落在地上,双臂展开,“小野,他现在夺冠了。”
第52章 Chorus.团体赛日
比赛结束。
各国记者恭候多时。
场馆内外水泄不通。
岑肆先接受国内官媒的采访。
他还在剧烈喘气, 汗水沿着下巴往下滴。
但回答问题来倒四平八稳的。出乎意料地相当冷静,记者看上去都比他喜悦百倍。
不少志愿者围在这。
抢着维持秩序,其实只为了近距离一睹世界冠军的俊容。
岑肆目光随意向他们那儿扫了扫, 表情渐渐松弛下来。在记者问他“追分时在想些什么时”,他突然说:“我想上厕所。”
“……”记者一噎。
“能不能去趟卫生间?”岑肆偏头问教练团队。
教练团队一脸无语。
“快去快回。”
在记者“咱们冠军还是个孩子啊”的感叹声中,岑肆离开摄像头之外,边往前迈步边随便拉了个脖子挂着显眼通行证的人。
“我找不到地方,你是志愿者吧。”
“带我去。快点。”
江识野心跳本来就还在不正常的范围。
岑肆手指滑过手臂时, 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身为“志愿者”的他,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岑肆拉了出来,并肩而行, 往前带路。
他怎么可能知道运动员的卫生间在哪儿, 只有岑肆知道。
而岑肆带他进的是自己的更衣室。
进门, 岑肆转身。
“你想对我说什么?”
锁门。江识野被抵靠着墙。
“就知道你能赢。”
拽头, 亲吻。
强势的掠夺, 像刺向弗朗索的那一记剑。
但这个吻没持续太久。
江识野轻轻把岑肆推开。
岑肆看他有些排斥,笑了笑:“我太多汗了。”
他还穿着击剑服,但已完全没有赛场上的那股冷峻劲儿, 只像头意气风发的白色大熊。
他又伸手把江识野揽过来:“那再抱会儿。”
这下江识野又没推开他。
岑肆呼吸很快, 背肌起伏着幅度, 江识野默默地环住他的腰, 忍不住又往上爬。
但独特的击剑服材质让手心里滑溜溜的, 抓不住他的肩胛骨。
他们没多说话。冠军没讲比赛时的百转千折, 观众没说观看时的惶惶紧张。眼睛已早早记录了一切, 情绪在比赛中途那一抹眼神交织时便已共享。此时此刻, 拥抱就够了。
过了会儿,江识野又把岑肆推开:
“外面人等着。”
队员、记者、领导……他现在是珍稀动物, 全国焦点。
岑肆也知道自己该走了,但还是把江识野虚虚抱着,在耳边又问:“我哥给你说啥了?”
“没说什么。”江识野眯眼笑了下,肩膀上都盛着岑肆的汗滴,“就一起看比赛来着。然后说你从今以后就不一样了,是世界冠军。”
“这样。”哥哥的夸赞让岑肆有一瞬间露出了专属的嘚瑟神情,他没多想,只笑,“我哥蹭我热度。”
岑肆松开手,扒了扒江识野额前的碎发,亲了下,“僵尸,我明天团体赛比完就放假了,你等着。”
江识野揉了下后颈,岑扬那句“你就想一直等他?”的声音蓦然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迅速把那些翻来倒去的话在脑海里压扁,抬头道:“好。”
他们往门口走。
“四仔。”江识野又忍不住唤他。
“嗯?”岑肆正沉浸在一种在江识野面前才流露、却只属于自己的喜悦里,先声夺人:“我明天给你戴金牌玩玩儿怎么样。”
江识野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只笑:“嗯好。”
“你想说啥?”
“我想说……”门已经打开了,江识野摇摇头,“没什么,我本来想提醒你,明天好像要下暴雨。”
岑肆哈哈大笑,揉着江识野头发:
“但击剑是室内运动啊宝贝儿。”
他们很快就分道扬镳。
江识野孤身回家,岑肆汇入摄像头中心。
那晚他自然是引爆了全网。
19岁、国际赛场处子秀、黑马冠军、惊艳容貌……他被网友封了很多外号,抗J英雄、新晋男神、国民弟弟、击剑王子,名字甚至登上了国际推特的趋势第一。
江识野看着“岑肆一剑戳中了我的心巴”那始终挂在第一的热搜,想着岑扬说的一堆。
久久没睡着。
到了第二天,男子团体佩剑比赛日。京城果然下雨了。
这里夏季少雨,一下便猛烈异常。
然而再大的雨也挡不住观众来看击剑比赛的热情,很多京城百姓甚至举着伞堵在场馆门口。
场馆内自然就更加座无虚席。
击剑团体赛是每队三名剑手和一名替补。单名选手与对方的三位选手轮流对决,每局5剑,进行9局。规定时间里若没有任何一方拿到45分,就按领先的一方获胜。
因为是三人轮流对战的追分制,对排兵布阵很有讲究,有点儿田忌赛马的意思。
32进16对阵M国,岑肆被安排在第二局、第四局和第七局出场。单局分别以5-0,5-0,4-1击败对手。
其中输掉的那一分是自己脚滑了下。
虽然他又很快调整好了。但下场取下面罩时,站在运动员入场口观赛的江识野却发现他隐隐皱着眉。
边指着脚踝边对教练说话。
不会崴脚了吧?
他目光追随着岑肆,这人今天看上去心情一直不太好。明明才夺冠,却像输了很多场一样。走路看上去并无大碍,但众星捧月地离场时,队医是紧随其后的。
江识野有些担心。
明知道这人的习惯是比赛日期间不带手机的情况下,他依然给他发了条消息。
然后就在昨天去更衣室的那条走廊上等着。
他等了很久。
16强赛是上午,八分之一是下午,他连饭都没吃,就一直等。
怕错过。
然而走廊上一个人没有。
江识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儿可能并不是安排给国家队的专用更衣室。
而是岑肆昨天找的一个避人场所。
已经快要比赛了。
他还是没走。
几分钟后,岑肆的身影终于映入了眼帘。
还提着个袋子,里面是两个三明治。
“吃了没,拿着。”岑肆抬手递给他,就像是专程给他送午餐的。
江识野接过去。
竟然还是热的。
他在这等他,他来这找他。很难知道这是默契还是赌注。
“刚一直有人陪着我,检查吃饭什么的,我脱不开身。”岑肆解释道。
“嗯。你脚受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