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89)
寰:“你是不是嫌我话多?……你竟然嫌我话多?”
康柯:“……”不是,为什么弄得他像什么负心汉一样,“我没有——”
“之前那个新员工,追着你说话,你都没有拿话冲他,也没有赶他。”寰又记仇上了,“他到底好在哪?你就那么喜欢贤良淑德吗?”
康柯:“……啊,对对。”
这是正经敌人之间该有的对话吗?敌人相处的模式难道不该是互相利用,互相捅刀吗?
康柯感到莫名其妙:到底是他不正常,还是这疯子不正常?
系统还在看侧写,或者说,是那一位的随笔:
【‘……对*能与自己对抗的敌人*具有一定的占有欲。
PS:目前来说,特指我。
PPS:我认为这种心理状态十分不正常,用人类话来说,就是变态,疯子,神经病,但这小家伙不这么觉得。
我想……祂或许只是害怕孤独,因此将我视为了同类。
就像在荒野中,一匹离群的孤狼看见了另一匹,它会警惕、敌意、毫不犹豫地与之厮杀,但也有一定地可能,它们结成新的狼群。
我其实能够理解。
孤独会让任何生灵陷入疯狂,让它们在看见同类时,哪怕理智知晓对方的危险、敌对的立场,依旧会下意识地投去注视。并自认与敌人之间拥有同类这一层身份,天然地就比旁人更亲近几分。
正如同我遇到了祂,防备着祂,又忍不住将祂带回总局,决定养育祂。
这种和同类相伴的感觉的确很好,哪怕一句话都不说,或者全程都只是祂在单方面地斗嘴、攻击,我依然感觉心脏(如果我有的话)外像套了一件但他林送的兔绒大衣,是踏实的、有归属的。
如果不是总局的事务太过繁重,我很乐意继续代替系统的责任,陪祂前往不同的世界……但我不认为这对祂的成长有好处。
毕竟我一直陪伴,就意味着祂会一直将注意力投注在我身上,而我更希望祂将目光放在更广阔的地方,而不是我这个垂垂老矣的监护者。
祂理应看到更多的东西,学会放下傲慢。同类的定义或许狭小,但同伴的范围却可以广泛。
由此,祂空洞的心脏会被逐渐填满,孤独将离他远去。
PPPS:路西菲尔又在责怪我的偏心。但我理直气壮,毕竟按照我们的种族来衡量,还需要三兆零四千五百一十四亿年,祂生理上才算到达人类的18岁。
PPPPS:米迦勒说,按照这个标准衡量,我是在雇佣童工。
可笑,神明的事情能叫雇佣童工吗?我这个叫做送祂上学,社会实践,怎么能叫雇佣童工?我是个好监护者。’】
总算送走通缉犯先生的康柯抬手掐断了系统的八卦行为,将这份单独储存在自己这里、仅此一份的档案藏到更深处,才抬头看向一旁围观的牛马们:“出了什么事?”
“嘶!”雷文被N作为代表戳出来,“就……西南这边没出什么问题,是圣殿那边……”
“不知道什么人传出的风言风语,说巴尔德其实是瘟神的后裔,多年前的神战就是瘟神挑起的,现在的黑死病,也是巴尔德的阴谋。”
朝辞摸着下巴:“贵族和圣殿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应付小菇兄妹就已经够呛了,不会再给自己招惹敌人。这传闻……我怀疑是哪个神明在暗地里捣鬼。”
康柯略作思忖:“城堡地牢里还关着一个信徒吧,你守株待兔待得怎么样了?”
第50章
朝辞:“待到了。”
康柯:“?”
意外之喜!本来他以为公平神格被篡夺,神明出于防备,不会再轻易靠近温特城堡了呢,没想到还有呆子?
朝辞也是一脸“谁知道为什么会有呆头鱼自己往网里撞”的表情:
“我假借‘山火之神信徒’的身份同祂搭话,祂回的第一句是‘哦,祂啊。居然还没死?果真是最弱小的神明’,第二句是‘但祂竟有你这样的信徒……靠近一些,人类,让我好好看看你。’”
康柯:“……?”这什么狼外婆发言?
朝辞耸肩:“可能把我当小红帽了吧,我刚靠近,祂就操纵着那个倒霉蛋的身体扑过来,张着嘴想啃我,还好我反应快。”
杀死载体,对方自然也就只能滚蛋了。
他赶在那之前,丢了一句“唉,果真如神祇大人所言,再强大的神明也只是贪食的野兽”,激得对方硬是操纵着濒死的躯壳,挣扎着又挤了一句:
弱小到不被世界注视,倒算是你走运。
不被世界注视?走运?
康柯刚想深思,朝辞带着几分矜傲的意味扬了下下巴:“不用劳烦院长动脑,你回来前,我已经把这段对话当小组作业,给那群漂亮笨蛋们布置下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抬手拍掌:“都过来!对……按之前分的组排序,挨个上来做pre……”
康柯:“……”
系统:【…………】
梦回学校。
系统:【最、最近经常汗流浃背,晚上睡前称一称代码,一定能瘦好几行吧。】
康柯为自己是外勤组,不怎么需要做工作演讲而庆幸了几秒,被朝辞安排在从城堡薅来的靠背椅上坐下。
第一组学生互相推搡、目光躲闪地上来了,推着一只康柯十分眼熟的冰壳蛋。
朝辞喜滋滋介绍:“N不是不想要这东西吗?我就旧物回收,请小菇加了点炼金术的巧思。以后,这就是咱们院里的PPT放映机啦!”
康柯:“……”
好邪恶的一颗蛋。曾经只是对N特攻,现在能对一切学生造成不幸的暴击。不愧是恐惧与欺诈之神的造物。
演讲的学生捉着皱巴巴的稿纸开始坑头念稿子,播放PPT的学生蹲在冰蛋壳后,意图以物理方式令自己隐形:
“我、我们小组的演讲题目是,《‘居然还没死?果真是最弱小的神明’一句,是否暗示着神明的实力强弱,与生存有关》……”
康柯:“……”
拘谨,他为台上的学生们感到拘谨。
朝辞还要拍桌:“别埋着脑袋照着你那演讲稿念!”
康柯:“…………”
学生哭丧着脸抬起头,被迫脱稿:“我、我们认为,这句话的寒意,有两种可能。”
“一,弱小的神明更擅长苟命,这是针对山火之神人格上的羞辱。”
“二,因为弱小,所以某些危险波及不到山火之神,反而对更强大的神明造成了危害……”
“我们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他越说越流利。
妖精是天生的演讲者、蛊惑者、煽动者,当学生真正放下稿子,迫使自己面对观众时,便能清晰感受到这种如鱼得水的天性。
明明上台前,他还不敢抬头和台下的老师对视,但提出结论时,他已经能够从容不迫、极具说服力地冲台下的观众们微笑,天性指引他如何展现魅力,征服观众。
朝辞拿扇子掩着嘴,靠过来跟康柯咬耳朵:“看看,多好的销售员,演说家。”
康柯回以带着微笑的凝视:“你教书这么有干劲,总让我觉得另有企图。”
“那就冤枉我了。”朝辞十分自然地替康柯打扇,“最多就是有些伤心,怎么连刚入院的N都有编制,我这个呕心沥血替院长出谋划策这么久的员工却没有?”
康柯就知道这家伙搞这么大阵仗,不会无的放矢:“你想要什么编制?教师编?”
朝辞顿时露出见鬼一般惊恐的表情:“春蚕到死丝方尽,我可不想当春蚕。要当就当卖布的布庄老板……院长,你看我一手打理起来的学区房、商业街如何?值不值得一个市场营销岗?”
他都想好了,上点心把这些学生教出来,以后这就是他的小牛马们。将来院长开新世界的地图,他就带着小牛马……不是,手下员工们,开拓新的市场,捞最多的钱,看最热闹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