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41)
更常见的情况是,原主吞噬外来者的灵魂,继承妄图夺舍者的记忆。
系统还搁那儿琢磨,康柯是从头到尾就没信朝辞是大学生。
他嗑着龙粮看着脏脏猫一路清扫血污、洗干净自己,蓬松着一身银亮的毛发出门完成最后的立威阶段。
康柯点评:“有点虎头蛇尾了。”
像这种“超厉害的剑客,居然也向龙骑士大人效忠,如此忠心耿耿,难道不更证明龙骑士大人值得追随吗”的戏码,难道不应该表演得再震撼人心一点吗?
高低整点背景特效什么的,比如“持着骨剑的剑士背对着硝烟未散的战场,径直走向他唯一想要献上忠诚的领袖,单膝下跪”。
不过想想为了这特效,可能要被炸的场地是温特城堡,康柯还是勉强接受了当前的效果,继续看着忠诚猫演完全段,迫不及待溜进人群,拽住几个老雪山民。
看猫那灵活钻溜、精准抓人的架势,这几位老人家显然是他早早就看中的。
他和雷文、伊瑞尔一起,好声好气地把几位受宠若惊的老人拥簇到肥沃的土地前,握住老乡亲们的手诚恳发问:“我听说,诸位以前是从临近的领土流落来的?都曾种过地?”
雷文的眼神最朴实:“能教我们种地吗。”
种子,他们昨晚是都撒下去了。
但雷文习惯性失眠,昨晚翻来覆去半宿,一时没想开翻了翻康柯给他们买的农业专业书。
这一翻,就是一晚无眠。
今天早上,他在出门捞章鱼前,先把上铺的伊瑞尔晃醒了,又去隔壁拎出了还在熟睡的猫。
三人碰头开小会,雷文神情严肃:
“种不出来,根本种不出来。”
他们这些人,会种个什么地啊!土一铺,犁往地里胡乱拖拖,种子就撒下去了。
再看看书上,“播种前需先耙耢镇压,以免深搏弱苗,小麦分蘖”、“药剂拌种,减少条锈病、黑穗病等病害”,雷文感觉不行。
这种子刚撒下去,好像就已经死了。
他像个新手爹妈,刷到短视频里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疑神疑鬼,感觉自家崽下一秒就会嗝屁。
另两个人,则在无语地白眼后,刚想起身回床,就想起院长那可怕的时间回溯。
就是说,他们就是说,假如种不出庄稼,院长会不会回溯时间,让他们从头种起啊。哈哈。
“……”
睡意瞬间没了,顶替睡意酝酿出的,是一份名为“帮老乡搬家,正大光明偷学老乡种田手艺”的完美计划。
雪山民们哪能猜到这帮子反派搞这么大阵仗,就只是为了偷学种田?
被问了拿手的活计,都是连连点头,恨不能立马下地就给骑士阁下和军师露两手。
朝辞好歹记得接下来还有一项行程,抬头望望天:“明天再学吧?入夜了。骑士阁下还有一位重要的朋友需要拜访。”
根本不想拜访N的淳朴好学菇,瞬变蔫哒想死菇。
……
……
与此同时,相隔着无数星罅宇宙。
挂着“宇宙疗养院”牌匾的大型疗养院内狼藉一片。
原本碧青澄澈、时常有身姿靓丽的病人在水中嬉戏的不规则泳池,被鲜血染成狞黑的颜色。
寰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包裹着笔直小腿的黑亮长靴一尘不染,仿佛与木质地板上流淌的血泊毫无关联。
他的视线从院长办公室内一个个后现代主义的昂贵家具上扫过,最终落向面前书桌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瑞彻·豪恩。”
“听说,你是上了总局的公告榜,从我手下幸存的人。”
寰的手指间滚动着一颗小小的水晶球,在虚假的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透色。
那曾经是一片完整的宇宙——但也只是曾经了。
寰停住手上的动作,微微前倾身体:
“我很好奇,除了那位红头发的院长,居然还能有这么多人从我手底下‘侥幸逃生’?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桌上的人抽搐着瞪大双眼,鲜血从他身上的破口处汩汩涌出:“杀……杀了我……”
寰回以一个再温柔不过的微笑,笑容后是深不见底的渊薮:“不可以。我还有话想问。”
他微微歪了下头,柔顺的银色长发如水般滑落肩膀:
“那个红头发的院长,叫什么?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长着一张番邦人的脸,却喜欢来自东方的兰花?”
全部告诉他,他想要知道。
第24章 (二合一)
【……袭击幸存者,造成134名院长死亡,135个世界断联。】
【经初步推测,该通缉犯的袭击顺序,似乎有某种规律,详情仍在调查中……】
光屏里的猫眼少年一下掐灭新闻通告,头顶青筋地对着康柯跳脚:
“看见没?看见没!”
“这通缉犯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照他这么杀,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哪还敢再往台上跳?”
镜头里,84588扶着军帽从远方冲来了,锤了偷他系统的小屁孩病人一拳头,抢回自己的系统:
“——话糙理不糙,这小子说得没错。”
原本他们还想静静观察,看幸存者名单还会多出哪些人。这些人多半就是自己搞垮了某个世界,想趁机拿通缉犯顶锅的。
现在好了,通缉犯照着名单一顿乱杀,那些家伙还敢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幸存者名单上?
“……”康柯不由地看了眼时间,18:24。
那位通缉犯先生离开疗养院,满打满算也没超过24小时,这行动效率,够高的。
他倒不在乎通缉犯先生的炸鱼塘行为,或者说,本来这鱼塘就是他故意引导对方去炸的:
“等他们一个个往台上跳有什么用?真正的根系还藏在暗处。”
“通缉犯这通报复,一定会让那群已经上了名单的幸存者惶恐不安。他们不想死,就一定会去找他们的上线商讨……”
“你们盯紧那些还没死的幸存者,看他们会和哪些人联系。”
84588顿了一下,思路豁然打开,抬手要挂断视讯时又顿了一下,挺纳闷地问:“总局说,那个通缉犯找人麻烦还是有规律的?什么规律,我怎么看不出来?”
康柯:“……”
那份倒霉蛋的名单,其他人看可能是找不出规律,但康柯扫一眼就意识到了——某位预制标本先生,似乎正在尝试调查他的情报。
每选一个倒霉蛋,都比上一个离他更近些。这个“近”,不是距离意义上的近,而是指曾和他有过交集,或者同样在某个时代共事过。
讲道理,他对此是有点搞不懂的,咋,现在杀人犯动手前还要做背调?
康柯尝试琢磨了下对方的心态,没琢磨成功。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调查的,像他一样单纯地捉人,单纯地想拥有一具床头摆设不好吗?
“不知道。挂了。还有事。”康柯一套敷衍,掐断视讯,飞快将光屏一切,抱好系统牌抱枕。
84588的视讯打过来前,雷文已经和朝辞一道出发见老友了。
伊瑞尔被朝辞评为“没啥大用”,被逐回了疗养院里,此时正靠坐在康柯的左手边,修长匀称的双腿在柔洁如云的床上舒展。
康柯:“?”
康柯:“我是让你‘坐在床边’,不是让你爬我的床。”
这人为什么能如此自然地就靠坐在他床上了?“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呢?”
“我不是人,妖精之间不讲究这个。”
话是这么说,伊瑞尔还是干脆利索地下床了,在床边规矩坐好,一瞥屏幕:“他们到了。”
这还是康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巫妖塔。
极其经典的尖塔建筑耸入云霄,塔身高耸瘦削,窗口狭小。
深红色的粗壮荆棘扎入破旧的砖体,陈旧颓废的塔身上偶尔有大型蜘蛛迅速爬过,又没入某一层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