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四万亿年前(42)
李道一直盯着韩确,没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他马上就揪韩确衣领了,“我就知道白招行贼心不死,太恶心了你们,走,你和白招行都跟我去见校长!”
韩确迅速冷静下来,他还没开始做,只要咬死不认,谁都拿他没办法,他摆出一副受伤的嘴脸,“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您去,不过您先松开,卡到喉咙了难受……”
李道懒得听韩确废话,反手就勒紧韩确的衣领,死死卡住他喉咙,拖着直接去校长室。
校长办公室灯火通明,不时有争吵声传来。
江骛隐在树影里,确认他们还会吵上一段时间,他转身快速消失在原地。
上次学生成群夜探地洞,禁区的安保就加强了,趁现在,他要再探一次禁区地洞。
他能感受到,那棵许愿树下有很厉害的东西。
极有可能,是他要找的天书!
第33章
快到禁区,江骛简易伪装了一番。
他套了黑色长款雨衣,戴上雨帽,又掏出那张懒羊羊面具。
他回学校前找陆嵊要回了面具。
那晚陆嵊救他时,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张面具,若是出现意外被发现,也不会第一时间怀疑到他。
江骛调整好面具,整个就融入夜色,迅速跑进树林。
他记得上次的每一步路线,很快进入了地洞,昏暗的洞内,那棵盛大鸡冠刺桐依旧闪烁着红光,红花从树梢掉落,落地又碎成星点的红光消失了,
江骛扫过花树,上次来地洞,花树共有1369朵花,这一次,只剩768朵。
这棵花树,落花以后就无法再生?
江骛走到花树下,蹲下按着适才落花消失的地方。
有几分柔软,和他上次倒地时候的触感一样。
江骛心头微动,就在这时,江骛食指尖感觉到了细微的震动。
有人来了!
江骛微微侧目,余光里一道暗紫色的光袭来,江骛单手撑地,利落朝外一翻,避开了攻击,同时他看见了袭击他的人。
和他相似的伪装,来人身披黑色长袍,戴着一张华丽庄典的黄红色傩面具,五官遮挡得严实,眼睛隐藏在面具那双色彩明艳,精雕细刻的浮夸双目之下,窥不见半分,手执一把通身紫光的软剑。
对上江骛的目光,来人立即收剑缠回腰间,空手拉开迎战的架势,左手食指微扬,朝着江骛勾了两下。
江骛从那道毫无力道的剑光,他就判断出来人并没想伤他,在地洞撞见纯属巧合。
但又他打斗?
江骛眼眸微眯,他起身,也抬高食指朝着来人勾了两下。
隔着面具也不看到来人的表情,但江骛耳尖,听到一声快速低沉的笑声。
他是男性。
下一秒,傩面具男就握拳攻向江骛,他速度快如闪电,眨眼就要落到江骛面具之上,江骛也不避,他右手迅速握住傩面具男的手臂,借着那只手臂的力量,他双脚腾空而起,后空翻越过傩面具男的头顶,双脚击向他后背,将傩面具男瞬间踢飞。
陆嵊提醒过他,他的优势就是灵巧,要想赢过比他厉害多倍的对手,必须在短时间内掌握主动权。
一旦战线拉长——
“你根基的劣势就会让对方将你蚕食鲸吞。”陆嵊这样说过。
傩面具男确实没料到江骛会敢接他一拳,还借他的力从后攻击他,他整个飞出,快砸到石壁,他单脚踹向石壁,碎裂的石块四溅他也借此时机回身,堪堪落在地面。
后背的疼痛阵阵袭来,他拳头捏紧,又笑了一声攻向江骛。
“哐当!”
江骛应声撞上身后石壁,他腹部中了一拳,疼得他视线短暂黑了一两秒,快摔掉地他用拇指和食指撑地,侧翻落到一旁,喉咙里已是涌上来浓郁的铁锈味。
江骛咽了回去,起身也二话没说,握拳先攻向傩面具男。
这次傩面具男也严阵以待,两人在昏暗的地洞内打得有来有回,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两人同时停手,一个侧目看向洞口,一个耳朵微动,下一瞬,两人同时动了,却不是打架,迅速躲进了花树后方的一狭窄的缝隙。
一左一右,两人肩膀几乎要碰上,江骛瞥了一眼,傩面具男也瞥了一眼,两人又同时默契缩了自己的肩,窄小的空间,硬是多出一条富裕的隔阂。
与此同时,洞口处走出两道身影。
江骛屏息观察着,那两道身影从黑暗里走近花树,面容逐渐清晰。
是白招行和校长。
*
两人走到鸡冠刺桐树下,白招行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气,他指着树下的落花,声音很大,“你自己看,神器已经快震不住他了,再不想个办法,他要是逃出来,不用一年,我们都先完蛋了!”
江骛眼睫微颤。
他是谁?
一年?
他想到白招行在那座无字碑前也提过一年,还有李道给他办的休学时间也是一年。
如此频繁提到一年,绝对有特殊含义。
江骛思考着,同时也认真听着外面的对话。
“都到如履薄冰的时候了,你还听任李道那老头子的屁话,找我计较一个江骛的破事!”白招行气得总是灰败的脸都红润生动了,“我为了修补神器,耗尽了几百年修为,难道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人类学生?”
校长赶紧安抚他,“老白,我没有责怪你,我知道你一心为学校为神族。”
白招行脸色缓和了几分,“哼,即是这样,比试的事你就别过问。”
校长面露难色,“不妥啊老白,你忘了开学典礼那日,陆理事保下了江骛。”
陆理事保下他?陆嵊!江骛眼皮跳了几下。
“我知道。”白招行哼了一声,“所以我不是才让韩确在月考上动手脚,江骛无法通过考试,就算是陆嵊,也不能保他第二次。”
校长拍拍白招行的肩膀,“老白啊,亏你活了上千年,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你什么意思?”
“你既然笃定江骛是普通人,毫无资质,那即便你不动手脚,他比试随便对上谁都会输,你又偏要安排他对上龙麟,这岂非多此一举,还无故惹人非议。”
“……”白招行噎住,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是为了万无一失。”
“你也太万无一失了。”校长笑道,“龙麟是新生第一,你安排龙麟淘汰江骛,我都怀疑江骛是不逊于龙麟的潜力股了。”
白招行被堵得脸色青白,他呛声说:“江骛一普通至极的人类,他要会是潜力股我就自挖双目,散功自绝!”
“哎哎哎,别诅咒自己!我就那么一说。”校长拦住他,收敛了调侃,“总之啊老白,你都上千岁的老头了,和一18岁的小年轻较劲不觉得跌份儿么……”
“不觉得!”白招行打断,掷地有声,“这次月考我一定要安排江骛对战龙麟,维护云阶月地的正统!”
校长悠悠叹了口气,“恐怕你无法如愿了。”
白招行睁大眼,下一秒校长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李道找我之前,先联系过陆理事了,应该就到了。”
白招行,“……”
*
校长,白招行离开后,傩面具男先走出了石缝,待江骛走出,他回头看了一眼江骛。
其实根本看不见傩面具男的眼睛,但江骛能感觉到,傩面具男很深很深地看着他,他提起戒备,提防着傩面具男,傩面具男却转回头,快递奔向洞口,如同来时一般,迅速离开了。
江骛紧绷的背脊稍稍放开了,他望向鸡冠刺桐树,眼眸微闪,没有再靠近,也快速离开了。
离开禁区,江骛收起雨衣和面具,沿着湖慢慢走着。
他今夜收获了不少信息,脑海里转来转去,最终只剩下陆嵊保他的事。
他并不好奇他和陆嵊感同身受的谜底,尽管这是一件无比令人好奇的事。
但他太清楚,一旦揭晓谜底,他的生活,乃至生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少目前为止,他不具备接受消化这些变化的能力。